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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5章 誰是叛徒

石靜怡為了讓邊懷江放鬆警惕,一副很輕鬆的樣子,笑笑說:

“真好笑,我都被通緝,自身難保了,還想殺你?我沒理由要殺你。說吧,你來找我,有啥事?”

邊懷江警惕的重新打量她一番,疑惑得問:

“那你告訴我,你不為殺我,來上海乾什麼?你明知上海很危險,為何還要來?不會想投敵吧?你這樣的身份,鬼子會熱烈歡迎哦。”

石靜怡聽他這樣說,估計他要開口遊說了。給他倒杯茶,等他露出狐狸尾巴。

邊懷江看似真誠的說:

“倪靜,想不到你剛去重慶,就一舉破獲日諜組織。老實說,總部獎了你幾根金條?”

石靜怡心裡好笑,估計他不好意思直接開口勸降,想繞著說。再次問:

“邊懷江,你來我這兒,就為說這些?我倆有共同的朋友王靜蓉,你對我又有推薦之功,你找我有啥事?不妨直說。”

邊懷江搖搖頭,苦著臉說:

“行,那我就直言了。我來有三件事。第一,我向你道歉,我冤枉你了。王靜蓉延安暴露,上峰已有結論;蘇淑清給我電話,說她們那邊去延安的同志暴露,是共黨叛徒介紹信有問題。兩起案件,都與你無關。”

石靜怡沉著臉說:

“這些不愉快的事,我已翻篇了。王靜蓉的死,我也有責任,不要提了。你第二件事呢?”

邊懷江點點頭,接著說:

“第二,我找你,想證明一件事。你是不是受金處長派遣,來上海鋤我這個漢奸?”

石靜怡尋思,他怎麼都知道了?是誰告訴他的?

邊懷江看她若有所思的神態,笑著說:

“不要猜了、沒人告訴我。我心裡有數,只有站長和他同學希望我死。我想提醒你,你進了金陵生布下的死局了。你完成任務是死,完不成任務也是死。”

石靜怡對於他死局之說是承認的。這一點,她事先也估計到了。她好奇地問:

“你認為我橫豎都是死,有破解辦法嗎?”

她認為,邊懷江死局之說,是想恐嚇。讓你感覺山重水複疑無路,他再給你柳暗花明又一村:投降鬼子。

她已做好了充分的心理準備,等著他說第三點。遂問:

“謝謝你的提醒。第三呢?”

當她聽完邊懷江說完第三點,整個人驚詫的僵那兒了。

邊懷江懷著忿忿不平的心情,敘說了找她的第三個目的。

他說,半個月前,他天擦黑回家,在門口遇上站長女兒小青青。她一臉的驚恐,哭著告訴他:

父母在酒店為她慶生,她上廁所回來,發現父母被日本人便衣抓走,快想辦法救他們。

他先安撫小青青不要急,然後問她:既然是便衣,怎麼知道是日本人呢?

小青青說,她聽到抓父母的人說日語。她在學校學過日語,能聽懂。

他一時無措,尋思被日本人抓進憲兵隊,很難營救。怎麼辦呢?

他看小青青急切、期盼的眼神,要兒子趕快收拾東西,帶她先去他舅舅家躲一躲。

他將家裡所有材料銷燬,重要檔案帶走,去江邊跟兒子匯合。

他想i站裡規定,一旦有人被捕,必須第一時間通知其他人員撤退,更換辦公地點。

他深諳,無論是誰被捕,很難熬過日本人的刑具。何況站長骨頭軟呢?他肯定堅持不了多少時候。

他考慮,自己跟站長不和,在沒核實之前,還不能興師動眾。以免授人口舌,被站長誤解。

他暗中打了兩個弟兄的電話,想讓他們避險。稱兒子生日,請他全家喝酒,地址在江邊小餐館。

兩家不知啥情況,都沒到。他心急如焚,想看看站裡值班人員,是否知道情況。

如情況屬實,必須立即通知全體人員撤離。打通值班電話,接電話的卻是站長。

他趕緊結束通話電話,輕噓一口氣。以為小青青弄錯了,虛驚一場。讓兒子送小青青回家,他也回家了。

回到家,卻無法入睡。思來想去,感覺蹊蹺。

想小青青很正常,她沒必要,也不敢拿父母開這種玩笑啊?

他趕緊叫醒兒子,連夜送他回了寄宿學校。叮囑他,如有日本人進校,趕緊躲起來。

奇怪的是,一夜無事。次日一早,想去軍統站附近觀察動靜。剛上街,聽到了一個驚人的訊息。

中統上海站,包括站長在內二十多人,被日本人一鍋端了。站長殉國,只逃走幾個人。

他呆呆的立街邊,腦中一片空白。想起昨晚的情況,頓覺不好,扭身離開。

他不敢回家,趕緊通知站裡幾個要好的兄弟,去江邊,有任務。

誰知接電話的又是站長,劈頭就問:

“懷江,你昨天下午去哪兒了?怎麼不見你人呢?快來開會吧。”

邊懷江有些懵懂,站長明知道我昨天下午在站裡,他為何這樣問呢?

他一大早開啥會?沒這個習慣啊?啊呀,有問題。這個會不能參加。支吾著說他在醫院,想請兩天假。

站長很客氣:

“噢,有病啊?那就歇兩天吧。在哪個醫院啊?唉,我女兒也不正常哦,我讓她媽一早送她去外地治療了。你安心養病吧。”

邊懷江趕緊掛掉電話,揣摩著站長平白無故,告訴他女兒去外地治病,是啥意思?

不知為何,他越想越心驚。如果站長不提他女兒治病的事,他的懷疑,還沒那麼強烈。

他將昨晚到目前發生的事,串一起想,答案非常明顯了。

他能肯定,站長女兒很正常,堅信她說的情況發生過。他甚至能推出大致情景:

站長夫妻倆帶女兒去餐館給女兒過生日,突然被日本人抓走(誰告的密?)。

站長為保老婆,不到一個時辰便招了。但他沒出賣軍統站,而是出賣了死對頭中統站。

他夫妻倆被釋放,老婆回家,他去了站裡。以證明他當晚在站裡陪同值班。

可能他老婆回家,以治病為由,便帶女兒連夜出城,開溜了。

他想起站長問他在哪個醫院,虧得沒回答,不然就危險了。他忽然想跟自己賭一把。

如果醫院有日本人搜查,站長被捕叛變,供出中統,便是真的。如不是,回去上班。

這一次,他賭贏了。

日本便衣去了離他家附近的醫院,搜查無果,又去了另外一家。

他心在顫抖,他安插在中統的兩個臥底也死了。看來站長的目標,便是我了……。

邊懷江注視著石靜怡,說他認為站長主動提及女兒不正常,肯定知道女兒找過他。

他現在疑惑,是出賣站長之人,同時出賣了中統站?還是站長被捕,出賣了中統站?

他會不會趁機借刀殺人?或許現在,他和弟兄們都在日本人的監視之下?

他不敢去單位上班了,也不敢回家。在離家不遠處租了房產。然後,盯著家門口。

一個禮拜過去,沒發現情況。他奇怪,中統案已經近十天了,怎麼一點風聲都沒呢?

還有,自己一個多禮拜玩失蹤,肯定會被嫁禍。因為他從站長故意問他下午不在,知道站長之目的了。

站長這樣問,是想廣而告之。邊懷江下午不在,有叛變時間哦。看來,站長早準備嫁禍自己了……

邊懷江說到這兒,竟流著淚說:

“我最擔心,有人劫持兒子要挾我,讓我背鍋。今天見到了你,我就知道金陵生選對人了。因為你恨我。”

石靜怡靜靜的聽著,腦子裡也在轉。她感覺他敘說時很真誠,不像說謊的樣子。

可是,金處長明明說他已暗中叛變了。僅憑他一面之詞,就信他?遂問:

“你既然估計得這麼準,為何不跟金處長申辯呢?”

邊懷江直搖頭,輕蔑的說:

“跟他申辯?不是找死嗎?你知道他跟站長什麼關係嗎?”

石靜怡追問:

“他倆什麼關係?”

邊懷江答道:

“他跟站長是同學,也是把兄弟。日軍八月份進攻上海,原站長調離,上峰考慮留滬人員時,定我乾站長。他同學認為上海不會很快丟掉,為撈少將銜,找了他。上海淪陷後,他後悔了,什麼事都不敢幹,上峰催過幾次了。”

石靜怡點點頭說:

“你既然擔心兒子安危,將他交給我,我負責他的安全。你配合我查出真相,怎麼樣?”

她這樣說,是想試探對方有沒有膽量。他肯定知道,交出兒子,意味著什麼?

如果他不同意,那就有問題。如同意,那就要認真考慮他的說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