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有人提高嗓子喊了一句，喊的大家瞬間安靜如雞。

村長拄著柺杖走入院子，剛平緩的呼吸，在看到院中橫躺在血泊中的劉月梅時，又逐漸變得急促起來。

“怎麼回事？”

他擰著眉頭，中氣十足的吼了一聲，一雙寬闊的眉眼不禁帶著怒氣。

秋小四不語，依舊扛著鋤頭，只一雙幽幽的眼睛掃過馬氏，張氏，然後緩慢的落在秋金寶的身上。

秋金寶：“……”

不是他！

被秋小四的眼神這般清凌凌的看著，秋金寶渾身一哆嗦，立馬抱著腦袋喊道：“姐姐，不是我，不是我，是奶奶……是奶奶不給大伯孃飯吃，大伯孃偷吃，被奶奶發現了……奶奶打她，她摔倒了……”

眾人：“……”

秋小四：“……”

秋金寶的話剛剛說完，就發現無數雙的眼睛掃了過來，齊刷刷的落在他的身上。

他又驚恐的喊道：“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是奶奶……”

秋金寶哭的厲害，張氏傻傻的站著，也忘了捂他的嘴。

馬氏倒在地上，震驚悲涼之後，氣得白眼直翻。

“你個癟犢子糟瘟的玩意兒，老孃自小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著，你吃了老孃那麼多的好東西，你就是這麼報答老孃的？”

“秋金寶，你他孃的白眼狼！”

馬氏顫顫巍巍的吐掉口中的血沫，又撐著身子站起。

她走到秋金寶的面前，厲著眉眼，想要動手打他……

張氏看的眼睛一縮，立即扯著自己兒子擋在身後，瑟縮的喚了一聲，“娘。”

馬氏氣急，連著她一起打。

“你個賤人，賤人生的賤種……”

“你他孃的……”

張氏看著馬氏發瘋，眼底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陰鬱。

她一邊護著兒子，一邊對著馬氏，又瑟縮的推了一把……

然後，馬氏直直的倒在地上，頭，正好磕在主屋的臺階上。

血順著臺階蜿蜒而下，馬氏睜著眼睛，四肢攤平，那死不瞑目的樣子和秋小四身後的劉月梅簡直如出一轍。

“啊……”

“殺人了！”

“……”

門口有人不嫌事大的又喊了一句，看戲的村民頓時有些騷亂。

秋小四冷冷的看著，一雙清淡的眼中無波無瀾。

馬氏死有餘辜，倒是原主的娘……

這個人怎麼說了，說她不配為人母，她卻也是真切的養大了原主。

說她為母則剛……剛個屁啊，見天兒的除了哭就知道哭，好不容易老蚌生珠，還被人給弄死了。

還有原主，她的悲劇，她這個做孃的起碼有一半的責任要負。

秋小四覺得，對於劉月梅這個人，她是真的不好定義，畢竟，她不是真的原主。

除了剛開始的恍惚，此時，她站在院中，雖然身臨其境，但其實，她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雖然為了原主，對老秋家這些人，她該收拾的還是照樣收拾，但再多，那就沒有了！

秋小四神色清明的看向村長，“陳叔，是不是應該派個人報一下官？”

畢竟，躺在院中的是兩條人命和一個未出世的孩子。

村長呼呼的喘著氣，看向秋小四的眼神帶著審視。

秋小四無辜的眨眨眼，她只是砸了老秋家的房子，老太太的死關她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