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幽,肥東城異常喧鬧。
“走水啦!”
“走水啦!”
劉府大院的火映紅了半邊天空,把肥東城半邊天都照亮了。烈焰如同狂野的巨獸,在黑暗中咆哮著,瘋狂地吞噬著一切可燃之物。宅子的輪廓在火光中若隱若現,火光將周圍的一切都染上了橙紅的色彩,熱浪滾滾,彷彿連空氣都在燃燒。洶湧的火勢,讓肥東城的人們都誤以為是城中著了火,紛紛跑到街上。遠遠看去,才發現是那個傳說中的首富家中所處方向。劉家村能燒出如此劇烈大火的地方,也只有劉府大院了。
“這麼大火,怕是都燒沒了吧?”平頭百姓交頭接耳,這些達官貴人平素他們也接觸不到,更與他們無關,就像兩個平行世界,那些大人物家裡發生的福禍,也不過是他們口中的談資。
“可不是嘛。”一婦人歪著身子倚靠在商鋪木樑一側,有些哀怨地說著,“這得糟蹋多少好東西啊,誒,我跟你們說啊,劉老爺家的夜壺,可都是鑲金的。”
“王嬸,劉老爺的夜壺,你是見過啊?哈哈…”一腌臢潑才不懷好意地調戲道。
“那可不就是見過!想當年,我在劉老爺家……”那婦人還沒意識到這無賴是調侃之意,只想著在眾人面前證明自已是真的在劉老爺家見過世面,驀地看見這無賴一臉邪笑,臉上竟羞得跟那火焰一般通紅了 。
“哈哈…”眾人一起起鬨,鬨笑反問道,“王嬸,這劉老爺的夜壺,你是見過還是沒見過啊?”
劉府的慘劇,與眾人無關,吃人血饅頭可以強身健體,從古至今,這國家都是如此。
……
翌日,肥東城豔陽高照,風清氣爽。
“將軍,昨夜劉府著火了,無一人生還。”韓信昨夜看完軍報,早早和衣睡下,將軍府府邸深深,街上的喧譁定是不能驚擾將軍的。早膳時,管家老木過來稟報。
韓信放下手中的筷子,雙唇微顫,嘆了一口氣。這結果,倒也在他意料之中。“你把馮辛叫來。”
……
“將軍,您找我?”馮辛大步走來,行禮後說道。
“馮校尉,現在可以準備護送殿下入京的事了。”韓信徐徐地說道,似乎此時護送三皇子入京,風險已大大減小。“劉府昨夜的事,你也聽說了吧?”
馮辛點點頭,眉頭緊蹙,“我去劉府看了下,現場極為慘烈,屍體俱為焦炭。劉府上下,無一塊整磚,無一處完瓦。”
韓信怔怔地望著門外,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沒想到下手如此狠辣。罷了罷了,這既然殺人滅口了,去除後患,咱們護送殿下,倒也壓力沒那麼大,路上至少不會動手了。”
“可憐劉府上下一百三十多號人,一夜之間,化成了灰燼了。”
“確定沒留活口。”馮辛神情凝重說道,“我進去檢查了屍體,刀手非常專業,基本一刀斃命,而且力度很大,有的屍體脖子都砍斷了。”
“你想說什麼?”
“將軍。”馮辛頓了頓,道,“雖然劉府財物洗劫一空,看上去像是山匪所為,可從他們的手法來看,像是軍中所為。”
韓信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
嬴政悠閒地在韓府後院人工湖旁釣魚,按照路亞竿的圖紙,讓韓府找工匠做了個魚竿,這些天,自已釣魚自已烤,倒也是快活得很。劉全看著自已的主子如此悠閒,想來應該是胸有成竹了,也不知為何,這幾天看著自已主子,總覺得自已未來的人生會很輝煌。他這一輩子,本就只是個王府奴婢,即便如此,他也很感恩,畢竟雖同為奴婢,常伴三皇子身旁,可是威武多了。但這些感覺,只是作為一個奴僕的 本分和滿足,而這些天,跟著眼前這個“三皇子”,卻總覺心中有股力量,暫時被壓制著,蓄勢而發,等待有一天一飛沖天,震天撼地。
“下來吧。”嬴政頭也沒回,淡淡地說道。
一個飄逸的身影如空中飛揚而下的柳葉,悠然落在嬴政面前。“殿下,我還想等著你烤好再下來啊。”
劉全望著眼前這個大大咧咧的女子,她跟主子的關係,著實讓人羨慕,自已這輩子,怕是沒這種福分。
嬴政笑了笑,指著旁邊水桶驚得不停扭動的魚,說道:“這新鮮得很啊。說說吧,昨晚的情況。”
“沒有活口。”
嬴政手中的魚竿震了一下,但很快就歸於平靜,他收起釣竿,遞給一旁的劉全。“那人安頓好沒?”
“已經安頓好了。”冷霜兒猶豫半刻,“只是……只是情緒不太穩定。”
“任誰也接受不了,等他化悲憤為力量吧。”嬴政神情凝重地看著湖面,幽幽地說,“有仇恨支撐著,好歹還能活下去。”
“給他餵了安神散。”
“你親自護送他上京。”
冷霜兒眉睫緊蹙,斬釘截鐵地說道:“不行!殿下,護送上京,誰來保護你?”
嬴政笑了笑,看著眼前這冷若冰霜的美女看著自已的眼裡,滿是疼惜,心中甚是欣慰。“霜兒,我不打緊,劉府已然滅門,山賊也被我們盡數剿滅,證據盡失。陛下也親自下旨,要羽衛護送我們上京。量這些歹人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不行!”冷霜兒倔強的扭過頭,像個耍性子的小丫頭,“不行就是不行,那傢伙死了就死了,殿下你千金之軀,斷不能出半點差池。”
嬴政看著這倔丫頭,笑著搖了搖頭,故作嗔怒道:“霜兒是不聽本王命令?”
“霜兒不敢。”
“那就行了啊。”嬴政笑著哄道,“本王知道霜兒是牽掛本王,可本王若是這就被嚇破膽,將來何以平天下?”
冷霜兒本想繼續拒絕,劉全看著嬴政眼中犀利冷峻的光,趕緊拉住了她。
“劉全。”
“主子。”劉全連忙上前聽吩咐。
“你去找一下韓將軍,說本王近日進京,讓他安排護衛同行。”
等劉全去找韓信將軍的空隙,嬴政親自給冷霜兒烤了條魚,冷霜兒吃得淚眼汪汪,倒分不清是真的如此好吃,還是心中牽掛他的情緒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