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顏手指鐵鉗似的，掐著我下巴。

“傅顏！”

我被他嚇到，雙手使勁撐著他。

“我的心痛，那日夜如受著噬心之毒的心痛……一個人只有嘗過，失去最親的親人，才能體會那滋味……”“傅顏！我明白！我不需要失去親人也明白……我不能失去親人……”我驚慌掙扎。

他的眸子裡閃著獸性的光芒，手粗暴將我的衣服扯開，濃烈的酒氣噴在我臉上。

“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因為你，在一瞬間都沒了，你明白那樣的痛嗎？明白嗎？”

他的手指，掐著我的肩膀，我感覺骨頭都似乎會被他捏碎。

“傅顏，我明白，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想那樣的……”我哭了，這些天，這些年，所有的壓抑與委屈，在這會兒崩潰。

他蓄滿怒意、痛楚、仇恨的雙眸，充斥這血色，緊緊盯著我，最後將我一把推下了沙發，吼道：“滾！”

我倉皇爬起來，朝書房跑去，反手鎖上門，靠著門滑下去，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無聲流淚。

外邊傳來砸東西的聲音，每“哐當”一聲，我的心臟便隨之顫抖一下。

他大概是發洩夠了，外邊終於消停了。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外邊已寂靜無聲，我還是擔心他著涼，從地上起來，輕輕開啟門，在門口探頭看他。

他仰躺著睡著了，呼吸沉穩緩慢。

我把客廳大燈關了，躡手躡腳過去，從地上撿起毯子，輕輕給他蓋上，然後想迅疾撤退，生怕他驚醒。

但我的手腕還是被他抓住了，他含糊呢喃：“小茵！”

手微微用力，我便站立不穩，跌在他魁梧健壯的胸膛，和他俊逸無雙的臉正對。

他眼神迷離恍惚，顯然醉得深沉。

“小茵……是你嗎……”他呢喃，“我喜歡蹬被子，每次都是你半夜給我撿被子……”他唇角泛起一絲溫柔笑意，臉上的冷酷，全被這一抹笑柔和。

我看傻了，不敢動，不敢出聲。

他的大手壓住我的頭，灼熱的唇和我的唇貼在一起，輾轉纏綿而入。

還是三年前，我在迷醉中，和他這樣的吻過，後來這痴纏的深吻，也只有夢裡縈繞了千遍萬遍。

我手指抓緊他的肩，輕輕啟開唇齒，任由他深入。

我那樣的害怕，卻又抵擋不住他的惑，就像明知道鴆酒有劇毒，我喝了就會七竅流血而死，就像飛蛾撲火，立即就要葬身火焰、粉身碎骨。

而然我還是擋不住鴆酒的美豔、火光的溫暖，不顧一切地投入……他摟著我睡了，手抓著我胳膊，像個孩子依戀著母親一般，依偎在我懷裡沉睡了。

我見慣了他的冷酷，從沒見過他如此脆弱的一面，我忍不住在他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月亮從窗紗透進來，淡淡照在他臉上，眼睛適應了黑暗，他的容顏看得十分清晰。

小唯和他多像啊，那眼線，還有上唇的唇線，輕輕抿著，幾乎是一模一樣，讓人不得不感嘆基因的神奇。

我不敢在他身邊久留，我害怕他醒來，發現吻的人要的人是我，會活活把我掐死。

我小心掰開他的手，從他懷裡出來，把現場收拾乾淨，好像今晚，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昨晚的一切，不過是他的一場夢境。

給他蓋上被子，我悄然退開，進了書房，把門鎖了，回去床上躺下。

睡眠有點差，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沒睡著。

天亮時分，我起來洗漱，換上家居的衣服，緊張地去開門。

畢竟做賊心虛。

開啟門，他還在熟睡，被子又掉了，我躊躇一下，還是沒給他撿起。

我躡手躡腳從茶几繞道，出了客廳，快步下樓。

李姐來上班了，正準備去後院打掃，我忙喊住她。

“李姐，拜託你幫個忙，上樓去給大少爺蓋一下被子，他昨晚喝醉了，在客廳沙發睡著.”

我說。

李姐睇我一眼，好笑說：“這也真是奇怪，你是他太太，不給他蓋被子，反而喊別人去.”

“嗨，李姐，我見著他都繞道走的，太兇，我怕他.”

我一本正經說。

“好吧.”

李姐睇我一眼，邊走邊嘀咕，“怕他還敢用藥迷他，為了做少奶奶，也真是拼.”

“拼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我笑笑。

傅顏這會卻突然出來了，站在樓梯口，皺眉看著我。

“早，老公.”

我玩世不恭衝他一笑，掩飾著內心的慌張。

不知道昨晚的一切，他記得幾成。

“你上來！”

他臉沉如水，冷冷盯著我。

“做什麼？我還很多事要忙.”

我站著沒動。

“少奶奶，你上去吧，事情我們來做.”

李姐推推我的手。

我怔一下，硬著頭皮上樓，跟隨傅顏回房。

傅顏冷冷盯著我，從上往下打量我。

“幹什麼？”

我很無辜的樣子盯著他，然後低頭看看自己，嘟嘴聳了聳肩，“昨晚我好像沒惹你吧？”

“你昨晚……”他抓住我胳膊，目光沉沉，“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