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天帶上廖雨輝，叫上一部計程車，很快就到了省委大院的門口。

透過大門口的登記，經過武警許可，走進大院，上了省委辦公大樓，領導秘書熱情的接待雲中天。

領導秘書告訴雲天：“領導很忙，你看辦公室這麼多人等著跟領導彙報工作，現在就有人在跟領導彙報工作，可能要等幾分鐘。我們青海呀，一到夏天，就到了青海的旅遊旺季，各種會議、考察的部委、機關、團體太多，都忙得接待不過來了。跟領導交流不要超過十分鐘。”

雲中天算是好彩，當然主要是領導的重視，一杯毛尖綠茶還沒有品上幾分鐘，就被安排在一位廳長的前面見領導。

秘書帶著雲中天穿過大樓中間走廊，來到古樸典雅寬敞的領導辦公室。

領導馬上笑著從辦公檯後站了起來，走上前來。

領導伸出寬厚的大手，與雲中天握到了一起：“書記好，這是企業家廖雨輝。”

“雲總好！廖總好！歡迎你們，請坐。”

大家坐在領導辦公檯前會客廳的沙發上。秘書端上沏好的綠茶，放在他們面前。

“雲總，什麼時候來的青海，開會嗎？”領導關切地問。

“來了兩天，參加一個文化方面的會議。”

因為此次辦事是北京李秘書一直找的是

另外一位領導，拜訪這位領導純屬即興聯絡。雲中天不想說出真實意圖，怕引起領導誤會。

“雲總走過全國很多地方，在青海開會，會有不一樣的感受。大美青海，文化底蘊深厚。”領導平和親切。

“真是大美青海，原生態美景最多，少數民族地區特色明顯。”雲中天從走過的地方感受深刻。

“你別看青海是少數民族地區，但文化融合，民族和諧，包容性強。在青海佛教、回教、基督教、天主教等都和諧共生。比如西寧，就像你們廣東的深圳一樣，90%以上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人口，但深圳才有幾十年的發展，而這兒卻是幾百年的融合了……”領導條分縷析，精闢精準。

“領導分析得相當透徹，受益匪淺，我很愛青海，所以我經常來青海。”雲中天笑著說。

交流了近半個小時，秘書不斷來提醒。雲中天叫廖雨輝拿出那幅已裝裱好的題字：“這是我專門請北京領導跟您寫的幾個字！”

“我不懂書法，還是你自己拿著吧。”領導推辭道。

“就幾個字，也不是什麼禮品，就不要客氣了。”

“那好，秘書，你就將雲總送的這幅字收藏好。沒有什麼其它的事吧？”

“沒有，就是過來看看您。廖總沒有什麼吧？”雲中天望了一下廖雨輝。

“沒有、沒有。”廖雨輝激動地說。

“領導，那我們跟您合個影吧！”雲中天跟領導說。

“好的！”領導叫秘書拿著我們的索尼相機，跟我們一起照了三張相，然後領導親自送我們到門口，並不斷揮手致意。

出了領導辦公大院，廖雨輝抓著雲沖天的手，激動地說：“我從來還沒有跟這樣大的領導交流、合影，領導這樣好，你怎麼不談談我們的事，請領導關照一下呢？”

“我是文化人，跟領導決不談生意。這也是領導能夠看得起我的原因。”

“啊，但是機會難得呀！”

“生意上的事就靠廖總北京的朋友了。”

“是的，是的。”廖總顯得有些尷尬：“不過，聽朋友說，你找領導見面，領導日理萬機，耽誤領導那麼久，不談點事情，領導會說你是不懂事。”

“先要加深與領導的感情，然後水到渠成。”

突然，廖雨輝接到北京李秘書的電話，高興地說：“雲總，我說了沒問題的。剛才李秘書告訴我，要我們準備跟他和鄭主任買星期三下午5點後的機票，太好了。今天中午我請客。”

“廖總，是真的嗎？看來真是柳暗花明了。”

“我講的沒問題，就沒問題。下午告訴魏風、張山峰和小劉，要他們跟北京領導買機票。”

中餐在西寧最好的羊肉店---省軍區招待所旁的益鑫手抓羊店，廖雨輝一高興又喝了半斤高度白酒。

中餐後，已是下午兩點。

廖雨輝有恃無恐，撥通了張山峰的電話，高八度的聲音：“張總嗎？你天天問北京的情況，告訴你吧，北京明天過來，你們準備一萬元的機票錢。”

“是真的還是假的？說了這麼多次，也不見他們過來。”狼來了，說多了，張山峰有點不信任。

“你講的麼子話呀，訂不訂？”廖雨輝學著張山峰的家鄉話又提高了嗓門。

“那你給他們的名字和身份證發給我，我跟小劉說說。”

“你真的是糊塗呀，領導的名字和身份證怎麼能隨便讓別人知道呢？你們準備一萬元錢就行。”

“我上次出了一萬，這次我是不會出的，我跟你問問小劉，乾脆你自己跟小劉聯絡吧。”

“你們真是混蛋，一點小事都不配合。好吧，那我自己打電話給小劉。”說完，廖雨輝狠狠地掛上了電話。

很快，他又撥通了劉水生的電話，一臉的得意：“小劉，在哪裡呀？北京有訊息了！”

“說了這麼久，他們什麼時候到。”劉水生一口的陝西腔。

“肯定就是這兩天嗄，你是聰明人，我先告訴你。”

“那半小時後到青海賓館大廳右邊的茶座見面。”劉水生有點激動了。

“見面後再說。”廖雨輝趾高氣揚。

廖雨輝馬上打了一輛計程車，來到了青海最老牌五星級的青海賓館。

剛到門口，就見到劉水生開的奧迪A8轎車。

二人一起走進了酒店右邊的茶座，找了裡邊靠牆比較安靜的地方坐下。

劉水生與廖雨輝各要了一杯八寶茶，要了一個水果盤。

廖雨輝掩飾不住臉上的激動：“小劉，終於成功了，領導明天來。”

江湖交手，首先是氣勢上要壓倒對方，這裡麵包含經驗、心計和套路。

“真的定下了？多少噸？”劉水生品了一口咖啡，眼睛盯著廖雨輝。

別看劉水生剛到而立之年，但人小鬼大，經歷卻相當豐富，特別是對社會上的人情世故和生意場上的奸詐之術卻相當老道。

他初中未畢業就在家鄉榆林的煤礦開煤，後來就跟著其叔叔跑運輸，最後到叔叔在內蒙鄂爾多斯開採的煤礦做管理。

這兩年煤礦市場不好，叔叔將煤礦轉讓後，轉型到青海搞資源，併成立了崑崙天地小額金融擔保公司。

小劉來到西寧，表面上是公司馬總經理的司機，實際上是代替其叔叔管理公司，監督其它管理者。

因為他叔叔這些年賺得盆滿缽滿，在家鄉榆林有近十億以上的生意打理，青海公司這邊的生意幾乎很少顧及，除非有重大決策要來定奪，一般就交給其侄兒劉水生打理。

年近五十，大腹便便的總經理馬道成，實際上只是一個小小的股東而已。日常真正的工作，則是由小劉決策，而小劉司機的身份，則成為最好的掩飾，為暗中觀察監督決策提供了極好的保護色。

“那還有假？數量起碼在100萬噸以上。”廖雨輝忍不住扯大嗓門。

“魏總天天跟著你們，100萬噸他不要嗎？”小劉故意丟擲新的問題。

“全部給你們，不給他。”廖雨輝還帶著酒氣，說話斬釘截鐵。

“這樣不好吧，到時他會亂來的。一人一半都可以。”小劉眼睛直直地盯著。

“你不告訴魏總，他怎麼會知道呢？”廖雨輝是老江湖，藉機反擊。

“這樣就好，實際上你給了魏總，他最後也是找我們小額公司貸款，也是賣給我們。只要我們統一口徑，他是不會知道的。”

“聰明、你真是聰明，我就是這個意思。”廖總把一片西瓜放進了嘴裡，對小劉豎起了大拇指：“啊，為了不讓別人知道，明天晚上領導從北京來的機票你就趕快幫他們訂一下。”

“啊，這都是小問題，當然我要跟馬總說一下，到時告訴你。”小劉沒想到廖總會這樣將一軍，馬上以守為攻：“你一定要確定他們明天過來的時間。”

聊了一個多小時，已是下午4點半了。於是，各自分手。

小劉上了奧迪車，油門一踩，就飛馳而去。

而廖雨輝則叫上在賓館的雲中天，來到青海賓館下面湟水河谷的公園。

“雲總，我已經跟小劉談好了，我準備將可燃冰石指標給他。”

“廖總，如果事情辦好後不給魏總肯不好吧？”雲中天邊走邊說。

“那只是要小劉定機票才那樣說的。”廖雨輝馬上改口。

“這事確實比較難處理，給北京申辦可燃冰的檔案資料是小劉公司提供的，負責北京差旅費用的又是魏風，而魏風拿到以後又是要借小劉公司的錢，或者轉手賣給小劉的公司。同時，魏風在小劉公司財務部又有線人，給誰都會知道。”

“雲總，你就放心好啦，這些事我經歷的多著呢。只要北京領導來了，是要我到崑崙燃料公司籤合同的，我就會把合同拿在手上，誰給錢，就給誰。做生意就不能講斯文。”

“北京明天來的事，你告訴魏總嗎？”

“怕什麼，越是有競爭，越是有價值。”

“現在的關鍵就是你跟北京有朋友落實好了。”

“你放心咯，這周等著數鈔票咯。”

回到所住的酒店，已是6點半了。

魏風早已在酒店等著。

當他聽到廖雨輝說北京明天晚上的飛機過來時，就如久旱逢甘霖，魏風一改多日來緊鎖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最後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廖總，真的嗎？”

“你看囉，還會假嗎？是李秘書親自跟我說的，定明天下午或者晚上機票。”

“那真是太好了，那我就叫朋友明天安排貨款。”

“沒問題，你準備就是囉。”廖總有點不耐煩了。

“好的、好的。啊，我們終於也一下進入了富人的行業，只可惜我的那位搭檔沒有這個福氣。”

“魏總還是一個很重視友情的人呀！到時好好慰勞慰勞他的家人吧。”雲中天插話說。

“晚上請你們到西寧市郊的農莊晚餐，提前慶賀慶賀。”魏風越來越相信，越來越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