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的心臟在胸膛裡怦怦直跳,他停了下來,雙手顫抖著靠在冰冷、冷漠的牆上。
他的大腦尖叫著想要釋放,想要打破這噩夢般的外表,但樓梯間沒有給他任何安慰,也沒有給他任何答案,只有他自已脈搏加速的迴響和空洞的砰砰聲。
“得想想,”李平低聲呢喃,在壓抑的寂靜中,這些話聽起來很陌生。“一定有出路,一定有的。”
但樓梯間似乎在嘲笑他試圖推理。
他的世界有規則,而這……這是一種異常,一種與他所知道的一切相沖突的異常。
“這一定是個夢,”李平喃喃自語,儘管他面板上的冷汗感覺太真實了,“只是一個混亂的夢。”
每經過一個樓層,他心中的恐懼就不斷折磨著他。
樓梯間無限延伸,彷彿是無窮無盡的似曾相識。
現在,就連他自已的聲音對他來說都變得陌生,那是一個脫離現實、陷入瘋狂的聲音。
李平的太陽穴一陣悸動,胸口一陣緊繃,絕望感緊緊抓住他的喉嚨。
腎上腺素急劇分泌,本能要求他戰鬥或逃跑,但他卻無法做到這兩點。
他再次停了下來,分析使他麻木不仁。
牆壁越來越近,中間的空間充滿了看不見的惡意。
空氣現在變得濃重,令人窒息的存在就像樓梯一樣無法解釋。
然後,就在李平考慮屈服於等待他的殘酷命運時,一聲響聲蓋過了嗡嗡聲和他自已沉重的呼吸。
一種微弱的刮擦聲,就像有什麼東西在抓撓視線之外的牆壁。
他猛地抬起頭,在昏暗的凹處尋找聲音的來源。
“誰……誰在那裡?”他的聲音只不過是刺耳的耳語。
沒有回答,但刮擦聲越來越大,伴隨著微妙的、有節奏的敲擊聲,好像有什麼東西——或者有人——在向他發出訊號。
他不再孤單了。
理智尖叫著讓李平逃離未知,好奇心讓他呆在原地。
他嚥下喉嚨裡的哽咽,慢慢地向聲音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帶著恐懼。
噪音將他引向樓梯的中間平臺,之前已經無數次經過了這個地方。
但那裡,在光影中幾乎看不見,有一扇門。
這扇門肯定在他之前的任何一輪中都沒有出現過。
現在,站在這個意想不到的出口前,李平的腦海裡在逃脫的希望和對後面的恐懼之間掙扎,他必須做出選擇。
他伸手去握把手,手抖得厲害,幾乎抓不住。
“我必須試一試,”他對自已說,一絲決絕刺穿了恐懼的迷霧。“也許這就是出去的路。”
李平轉動把手,拉開門,吱吱作響地開啟了,露出了後面的東西。
片刻之間,一切都靜止了,刮擦聲和敲擊聲停止了,彷彿在等待他的反應。
跨過門檻,門外露出一個小房間,它似乎打破了無盡樓梯間重複的設計。
這裡的空氣停滯而沉重,帶著廢棄的黴味。
但最令人不安的是寂靜,一種沉重的寂靜落在他的耳邊,放大了他自已心跳的聲音。
李平小心翼翼地凝視著黑暗。室內牆壁上貼著剝落的牆紙,圖案可能曾經是花朵,現在變成了在陰影中舞動的抽象形狀。
他邁著蹣跚的步伐,向深處走去,被一根電線上懸掛著的單個閃爍燈泡的微光引導著。
引導他到這裡來的刮擦聲和敲擊聲現在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陳腐空氣在。
他想,既然他打破了樓梯的迴圈,他應該會感到些許安慰,但這裡沒有安慰,只有新的恐懼。
當李平的眼睛適應了昏暗的光線時,他注意到遠處牆壁旁有一張佈滿灰塵的桌子,上面放著一些東西。
一包香菸和一個打火機。
他的心猛烈跳了一下,一個殘酷的玩笑,海市蜃樓,或者……一個考驗?
李平走近了一步,被一種複雜的恐懼和一種無法解釋的衝動所驅使。
他的手試探性地伸出來,手指輕撫著煙盒。感覺很真實,但這裡的一切似乎都不是它應該有的樣子。
“這就是你想要我做的嗎?”他喘著氣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而不是在對任何看不見的觀察者說。
“在臨死之前抽最後一根菸?”
彷彿是為了回應,耳語變得越來越熱烈,一種難以理解的刺痛著他的後頸。
李平用顫抖的手抓住香菸盒,抽出一支放在嘴邊。
打火機的火焰在幾次嘗試後燃燒起來,在他的臉上投下橙色的光芒,隨著他顫抖的動作而晃動。
他深吸一口氣,煙霧帶著熟悉的熱度進入他的肺部。
片刻之間,他的世界恢復了一絲正常,吸菸的行為彌合了異常與日常生活之間的差距。
但每一口煙似乎都讓空氣變得濃厚,牆壁開始有節奏地收縮,就像一顆巨大的心臟在跳動。
李平扔下香菸,向後退去,當他看到煙霧在空中拼出“7”的圖案,然後消散時。
正常的幻覺破滅了,恐慌再次湧上心頭。
他轉過身,絕望地尋找他進來的那扇門,卻發現它已經消失了,留下一堵無縫的牆。
壁龕是個陷阱,那扇承諾可以逃脫的門只是這個地獄般謎題的另一層。
一聲低沉的嘲諷笑聲似乎從牆壁中傳來,將一股新的恐懼浪潮傾瀉而下。
”出來!有種就出來!Tm的,老子槽死你。“
李平猛烈捶著牆壁,絕望的大喊著,他的哭喊聲與現在充滿整個空間的嘈雜低語聲交織在一起。
然後,壁龕消失了,就像開始時一樣迅速。
牆壁似乎像煙霧一樣消散了,他發現自已又回到了樓梯上,門只是記憶。
“7”像一個老對手一樣歡迎他,提醒他沒有逃脫,沒有盡頭。
但身上淡淡的煙味卻提醒著,剛才的一切並不是幻覺。
李平跪倒在冰冷無情的臺階上,他的腦海因壁龕的恐怖和他註定要陷入的無情迴圈而眩暈。
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不僅是因為恐懼,還因為他意識到自已被困在一場無法醒來的噩夢中。
他的理智岌岌可危,他再次抬頭,樓梯間籠罩著他,上下都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