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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復襄陽

再說李成投降偽齊後,公元1133年,劉豫派李成協同金人南侵,很快攻佔了襄陽、唐州(河南唐河)、鄧州、隨州、郢州(湖北鍾祥)和信陽軍(河南信陽)等六郡。湖南起義軍楊么派人和李成聯絡,遙相呼應。

公元1134年三月,岳飛上書趙構道:“襄陽等六郡是恢復中原的根本之地,當今之計,應該先收復六郡,除卻心頭之患,待李成逃竄,然後加兵湖南,殄滅楊么!”

趙構將岳飛的意見交此時的宰相趙鼎、朱勝非討論,趙鼎道;“洞悉長江上流的厲害關係之人,沒有誰能比得上岳飛?”

四月,朝廷授岳飛荊南、鄂州(湖北武昌)、嶽州制置使,休息不到一年的岳家軍重返戰場,岳飛由江州(江西九江)率軍向郢州挺進。在長江中流,岳飛情緒昂揚地對幕僚道:“我岳飛不擒賊帥,復舊境,不涉此江!

五月,岳家軍抵郢州城下,郢州偽齊將領京超號稱“萬人敵”,據城堅守,第二日黎明時,岳飛指揮岳家軍向郢州發起總攻。戰鬥異常酷烈,岳飛坐在大纛下指揮,忽然有一大塊炮石飛墜在他面前,左右都為之驚避,岳飛卻紋絲不動。士卒攀登雲梯,奮勇攻上城牆。此戰殺敵七千餘人,京超跳崖自殺,郢州收復!

郢州收復後,岳家軍分兵兩路,一路由張憲、徐慶分兵向東,攻隨州;岳飛自領軍一路直趨襄陽府,與李成決戰。李成左臨襄江佈陣,岳飛見了,輕笑道:“險要地形有利於步軍,平坦曠野有利於騎兵,現在李成佈陣,左邊排列騎兵在江邊,右邊平地反而是步軍,這樣的軍隊,就算有十萬人,又有何用?”

岳飛舉鞭對部將王貴道:“你用步軍長槍隊攻擊對方左邊的騎兵。”

命牛皋道:“你用騎兵攻擊對方右邊的步軍!”

雙方一接戰,李成陣前騎兵在王貴長槍隊的刺殺下,中槍倒斃,後面騎兵退卻,湧入江中;李成步軍在牛皋騎兵衝擊下,四下潰散,李成見狀,連夜逃遁,襄陽收復!

襄陽收復後,牛皋援助張憲、徐慶另一路軍,三人合力攻下隨州城,俘虜了五千偽齊軍,隨州收復!

岳家軍出師大捷,震動了偽齊政權。劉豫急忙排程兵力,還請來金將劉合增援李成,兩軍集結於鄧州附近,築寨掘壕,以遏制岳家軍北上。岳飛遣王貴等由光化路出擊,張憲等由橫林路出擊。七月十五日,王貴、張憲在離鄧州三十餘里的地方,與敵軍數萬接戰。岳飛又分遣王萬、董先軍兵,出奇突擊,敵軍大潰。奪馬二百餘匹,衣甲不計其數。劉合、李成隻身逃回偽齊,部將高仲帶領殘部逃入鄧州,閉門堅守。十七日,岳飛軍攻取鄧城,將士不顧矢石,蟻附而上。一場血戰,鄧城終被攻克。斬殺金、偽軍無算,活捉了高仲。鄧州收復!

岳飛隨即派遣李道前往唐州,於二十三日收復了唐州州城。同一天,信陽軍也被攻克。唐州、信陽軍收復!

岳飛僅用三個月的時間,便收復襄陽六郡,既震動了偽齊、金國,也讓宋朝廷激動萬分。趙構接到捷報,喜不自勝地道:“朕雖然聽說岳飛行軍極有紀律,沒想到能破敵如此。”

岳飛克復襄漢是南宋頭一次收復大片失地,且又攻取了原先由偽齊控制的唐州和信陽軍,是南宋進行區域性反攻的一次大勝利。

襄陽六郡收復,並非僅《宋史》有詳細記載,《三朝北盟會編》有記載,《嶽侯傳》、《岳飛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都有記載,戰績皇皇!岳飛僅憑此戰便可位列名將之屬!

岳飛因功升任清遠軍節度使,時年三十二歲,成為有宋以來最年輕的建節者。“節度使”是“從二品”的官職。同時,朝廷將襄陽六郡併為襄陽府,任命岳飛為湖北路、荊州、襄陽府、潭州制置使。

收復襄陽六郡後,岳飛奉詔移屯鄂州,鄂州從此成為岳家軍的大本營。岳飛隨即派員守襄陽府、唐州、鄧州、郢州、隨州。又命守官修復城池、加強戒備,並大力興辦營田,招徠歸業農民。由於岳飛努力整頓防務,重視發展生產,襄漢地區終於治癒偽齊蹂躪和戰爭的創傷,成為南宋連結川陝,北圖中原的戰略要地。

不知大家注意到沒有,這裡有個問題,就是岳飛收復的襄陽六郡,位於如今的湖北北部和河南南部,連成了一塊,再往北拱一拱,就是河南的洛陽、鄭州、許昌、開封了。岳家軍氣勢如虹,為什麼不殺過去,收復東京豈不更加讓人快意?可岳飛他不敢,為什麼?那是因為,岳飛出兵前,趙構又特別規定,岳家軍不得提兵北伐或者說要收復汴京,只以收復六郡為限,否則“雖立奇功,必加爾罰”。

就是說,岳飛領旨收復襄陽六郡,趙構給他劃定了框框,只能打這六個地方,其他地方你甚至不能有這個想法,更別說攻取了!

公元1134年底,兀朮、劉豫派遣劉猊、王瓜角、孔彥舟等合兵二十萬攻廬州(安徽合肥),趙構命岳飛解圍。岳飛先遣牛皋、徐慶、李山救應,又匯合劉錡等宋將與偽齊軍接戰。偽齊軍見“嶽”字旗和“精忠”旗,不戰而走。廬州圍解,岳飛入京師,被授予“鎮寧、崇信軍節度使”,成了兩鎮節度使。另進封“武昌郡開國侯”。

佐料:《三朝北盟會編》卷一百五十五記載了岳飛醉酒打人之事,記錄於下,有助於大家全面瞭解岳飛。

公元1133年,岳飛駐軍洪州(江西南昌),趙秉淵為江南西路兵馬鈐轄,也在洪州駐紮。九月,有次宴飲,岳飛大醉,和趙秉淵發生爭吵,岳飛火起,便在宴席上動手,趙秉淵遠非對手,幾乎被岳飛的老拳打死。

江南西路安撫使李回,上奏彈劾岳飛,趙構很驚訝,勸戒岳飛戒酒,岳飛從此絕飲!誰沒有一些缺點?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岳飛醉酒打傷人這件事,《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及《續資治通鑑》都有記載,並非虛言。

後來,岳飛特意上書請求,讓趙秉淵調到他的部隊,擔任統制,於是趙秉淵成了岳飛的部將。趙秉淵毫無怨言,後來跟著岳飛上陣殺敵立功,趙秉淵這個人也頗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