慘烈的戰場,幾輛嶄新的車子變成廢鐵,剛才還蹦蹦跳跳的活人伏屍大路。
只有兩名受了不知多少傷的輕輕男女在苟延殘喘。
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之中,年輕英俊,器宇軒昂卻又遍體鱗傷的男子抱著那名絕色美少女緩緩向眾人走來。
似乎每一步,都舉步維艱。
“借你車一用.”
陳安之來到一名墨鏡少女身邊,只是說了一句,便抱著陳皎月進去,然後當著墨鏡少女的面啟動寶馬ni。
直到車子在她面前消失,她才反應過來。
他開走了我的車子?墨鏡少女剛才只顧著看陳安之的面貌,那是一張與狂獸不符合的臉,他更像是一位偶像,比熒幕裡的明星,要帥氣一萬倍。
不過少女沒有大叫大罵,她相信,這樣一位男子,心腸不會壞的。
……龍道山位於浣西市西北部,是浣西長版鎮三十六峰最中不起眼的一座山峰。
海拔兩千六百多米,生態環境非常好,叢林茂密,山澗溪流清澈,山腰白霧繚繞,頗為冷清。
住在附近的村民都知道龍道山上有一座道觀,名字依山而取,名曰龍道觀。
此時,一名男子正揹著一名少女往龍道觀的方向爬去,衣衫盡溼,走在在兩人前面的是一名面相憨厚的農夫。
“小兄弟,要不您歇會吧?我們還要走半個小時才能到山腳呢.”
農夫不忍看這青年受罪,他們已經連續走了一個多小時,而陳安之則一直揹著不省人事的陳皎月前行。
這又怎麼會不累呢?連平時做慣農活的農夫都看不下去了,想勸陳安之歇息一會。
“不用了,大哥,走吧,救我妹妹要緊.”
陳安之停了不到半分鐘,又開始負重前行。
“好吧,你要是累了,就跟我說一聲,我幫你揹著她,我挑柴都能擔上百斤叻.”
農夫好心說道。
“嗯.”
點了點頭,又開始出發了,山路不好走,崎嶇多坑,但陳安之還是堅持了下來。
半個多小時後,兩人終於來到龍道觀的範圍下。
抬眼往上看,是一望無盡的青石板階梯,石階兩米寬,但高入雲聳。
“小兄弟,我只能帶你到這裡了,你要上龍道觀,必須經過龍道觀弟子的同意,就在那邊,你去問一問吧.”
農夫指著一座石頭做的屋子,哪裡啞然住著一位龍道觀弟子,穿著灰色長袍,面相稚嫩,應該是不久前才進入龍道觀的弟子,被派來下面守崗了。
“陳安之道謝了農夫,給了豐厚的酬金,然後朝著屋子走了過去。
“你好,我想拜訪龍道大師.”
稚嫩弟子看了一眼,禮貌的道:“你們是來治病的嗎?”
“是的.”
陳安之回答道。
“施主見諒,最近掌門人閉關了,三個月內不見客,你們請回吧.”
聽到這句話,陳安之臉色急了,呼了一口氣,道:“小兄弟,我妹妹情況危急,我求求你讓我們上去見大師吧.”
“怎麼了?”
這時,一道悅耳的聲音傳來,石階上面走下來一位穿著白色衣紗女子。
此女子面容清秀,好看的眼眸之中帶著一抹溫柔,刀削斧鑿的五官超凡,比陳皎月還要養眼幾分,一身氣質清塵脫俗。
宛如天上下凡的仙女,明眸無垢,不染纖塵。
她欺霜賽雪的肌膚勾勒出纖窕的身材,她就像唐寅江南仕女圖中走出來仙女。
連陳安之此時都微微一愣,目光不離。
直到那天仙也似的女子走到他面前,對他宛然一笑,陳安之才從意念當中走了出來。
“好美的女子.”
陳安之暗暗說了一句。
“雨薇師姐.”
那小道士見到秦雨微,喊了一聲。
“我有一事想求龍道大師幫忙,勞煩姑娘轉告一聲.”
陳安之肯肯道來,神色急促,若不是怕龍道大師發怒拒見,他早就衝上去了。
這種江湖有名的大師,脾氣傲慢,最講究什麼牛馬規矩,若是亂闖,必定不會給你好臉色看,甚至還有可能攀你下來。
“嗯?”
聽到陳安之說來,秦雨微遭就打量了陳皎月一番,最後眉頭緊皺,閃起一絲異色。
“你妹妹不是得病?她是離魂者.”
秦雨微憑藉多年學來的經驗,竟然也看出了陳皎月的問題所在,這讓陳安之微微驚詫,不過既然一個龍道觀的弟子都有如此能耐,那龍道大師豈不是能救活陳皎月?陳皎月有希望了,陳安之心中驚喜,總算沒有白來。
“是的,家妹自小被北疆術士抽去魂魄,一直以來都只能靠父母遺留下來的靈物支撐,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導致靈物再也難以皎月的軀體……”陳安之簡單說了事情的大概,秦雨微點了點頭。
最後嘆了口氣,有些於心不忍:“實在抱歉,師父最近閉關了,說三個月內不見客.”
陳安之頓時失望,整個人都顫抖了下,放下陳皎月,眼裡的白色光澤怎麼也無法隱藏。
“是個重情義的男人.”
秦雨微心裡一軟,最後出聲道:“公子你不必灰心,事情並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龍道觀有規矩,只要前來求見的客人足夠虔誠,師父會網開一面的.”
陳安之抬起頭,目光誠懇。
“先祖曾定下規矩,龍道觀以拯救天下蒼生、懸壺濟世為己任,就算掌門人在閉關,只要你帶著你妹妹從這裡一直跪到龍道觀頂上,十跪一磕頭,便能打動掌門人.”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連秦雨微的眼色都些不堅定了,她進入龍道觀十餘年,還未親自見過有人跪著上來的。
她倒是目睹過許多豪門公子為求神藥,直接開著直升飛機前來,不過全都被師父給攆走了。
而且龍道觀階梯全部為青石板所鋪,是先祖鋪造的階梯,造工不齊,有些青石板凹凸有致,即便是人走在上面一不下心都能崴傷腳。
更令人望而卻步的是,青石板階梯有三千九百九十九級,單是從下面往上爬最快都得一個小時才能達到道觀上。
先祖前輩設計得如此脫世,就是想考驗凡人的心智,心智不熟不誠者,趕走就是。
“好,我跪.”
陳安之想都沒有想,揹著不省人事的陳皎月,毅然跪了下去。
一步一步,十步一磕頭。
那道單薄蹣跚的身影,讓人眼裡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