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異常情況?”洪劍見小七耳朵豎直,全身緊繃,顯然是注意到了什麼狀況。
小七指了指對面山壁,上面有一群火紅色羽毛的湯鶴棲息。小七一臉嚴肅地說:“湯鶴從剛才開始就在向著溫泉方向發出警告的叫聲,恐怕那邊有什麼狀況。”
洪劍見小七說的認真,也緊張了起來。“那我們去看看小風和露珠,別出什麼意外。”
“喂!你們沒事吧?”洪劍和小七急匆匆繞過山岩,朝溫泉方向詢問。
“啊?洪劍你過來幹什麼!”呂小風焦急中帶著羞澀的聲音傳來,洪劍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露珠和呂小風都正在溫泉之中沐浴。呂小風見有人來,急忙忙將身體沒入水下,只露出腦袋在水面上。不過隔著粼粼水光和氤氳霧氣,還是能看到豐滿的呂小風那如同飽滿梨子一樣的身材。洪劍老臉一紅,把視線移開。露珠倒是沒在意洪劍的突然出現,大大咧咧地展示著自己柔美纖細的中性身材,還朝兩人招手:“很舒服唉,這個水溫太合適了。”
洪劍大聲喊道:“你們注意一點,小七說聽到了湯鶴示警的叫聲,可能這附近有野獸。洗好就趕緊回來吧。”
露珠看了看周圍:“這水池周圍我都先探查過一遍,別說猛獸,連什麼小型動物的蹄印獸徑都沒有,除了幾隻湯鶴,根本沒有別的動物的痕跡。”
小七突然開口:“這種水源地,沒有野獸痕跡難道不反常嗎?”
露珠愣了一下:“確實,進去山區走了這麼久,只遇到過這麼一處水源,按理說野獸都會來飲水,要麼是此處沒有獸類…要麼就是…”
“要麼就是有什麼原因,讓獸類對這一片重要的水源地敬而遠之。”小七皺著眉說道。
“我們還是快點上岸吧。”露珠覺得小七所言有理,雙腿一點,遊向岸邊。而呂小風看到洪劍在旁,還猶豫不決,一時不肯離開水中。
就在這猶豫的片刻時間,岸上的三人忽然感覺腳下大地一陣顫抖,彷彿有什麼東西從腳下的大地之中飛快穿過。接著溫泉之中泛起陣陣氣泡,水面忽然波浪湧起,形成一個碩大漩渦,彷彿要把水中赤條條的呂小風捲到更深的地方去。洪劍一皺眉,感覺形勢不對,把上衣褪到一旁,一個魚躍跳入水中,想將呂小風拉回岸上來。
洪劍伸手攥住呂小風的手腕,呂小風此時也顧不得男女有別,雙手拽住洪劍。洪劍深吸一口氣,潛水探底,雙腳點地,想要發力將呂小風往岸上拉,卻感覺有一股巨力將呂小風向上拋起,連帶著自己也一起飛了起來。
洪劍整個人如同被呂小風這條白線牽著的風箏,從溫泉中一下被甩到數米高的空中。被甩的頭上腳下的洪劍定住心神向下一看,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剛才的溫泉泉池之中,盤踞著一隻灰白色的巨獸,頭似氣球、鼓鼓囊囊,直徑足有數米,圓滾滾的頭上探出數根觸鬚,每一根都有臉盆粗細,密密麻麻的長著拳頭大小的吸盤。
洪劍想起在高文爵士的筆記中讀到過,有一種吸盤章魚,生性好藏在水下,用觸手上的吸盤掠食小魚小蝦。但是根據高文記敘,這種章魚一般大小不過二指寬窄,而眼前這隻,或許是因為火山區域的環境產生了異變,生成了這樣巨大的怪物。
而此時呂小風的左腿正被一根巨大的觸手牢牢纏住,整個人倒懸在空中。溫泉水面下,一股濁流翻滾而起,那氣球般的大腦袋探出了水面,腦袋中下部位,翻出來一對巨大的墨綠眼珠,用斑斑點點的瞳孔端詳自己的獵獲。
呂小風倒懸在空中,而洪劍被呂小風用雙手抓住左腕,整個人吊了起來,直晃的頭暈腦脹。
“喝!”危急關頭,洪劍也是拼了命地催動起體內火焰,用能自由活動的右手,投出一團火焰,砸向怪物的腦袋。沒想到這怪物雖然龐大,可動作卻極為靈敏。見自己腕足上的小東西突然丟出一團火焰,幾根空閒的腕足齊刷刷擋在腦袋前,把洪劍的火焰擋了下來,灰白色的表皮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灼傷的痕跡。
“看來這東西常年在火山底下活動,表皮根本就不懼高溫。”洪劍皺眉,不怕火的敵人他頭一遭遇到。之前路上遇上什麼野獸襲擊,用火光多半就能嚇退,膽子大的,被洪劍砸出去的火球一燒,基本也就沒了戰鬥力。可眼前這個巨大的章魚,看起來皮糙肉厚,還不懼火焰,更糟糕的是,洪劍剛才的攻擊動作顯然惹毛了這個怪物,一根觸手精準地向洪劍刺去。
洪劍人在空中,無從借力,只能撒手鬆開呂小風,藉著下墜之勢躲過觸手這雷霆萬鈞的一擊,整個人又重落入溫泉水潭中。怪物一擊不中,一雙怪眼滴溜溜轉動,盯著洪劍的位置,幾根觸手抬起,如同皮鞭一樣向洪劍抽去。洪劍人在水裡行動不便,眼看頭頂上的觸手如同泰山壓頂,避無可避,只好深吸口氣,向下鑽入水潭深處。
觸手落下,在溫泉水面拍出巨大的水花,攪的水中一片混亂。洪劍勉強在水下睜眼檢視,只看到好幾根觸手正在水下來回攪動,大概是在摸索自己。怪物體型巨大,轉身不便利,全靠一雙怪眼滴溜溜來回檢視。洪劍心下有了計較,手腳並用,向那怪物身下游去。
此時岸上的露珠握著一根長矛,這長矛本是賣來路上防備野獸流寇的,一直沒派上用場,露珠和呂小風泡溫泉時就立在水邊掛衣服了。露珠身姿輕盈,用長矛撐地做了個撐杆跳動作,整個人騰空而起,藉著全身慣性,舉起長矛朝怪物的圓腦袋猛刺。怪物雖然表皮堅韌,但似乎對於銳器沒什麼抵抗,啵的一聲被刺了個傷口,淡如清水的體液從傷口中噴出,在空氣中化成白煙。怪物吃痛,將攻擊目標轉向了露珠。水中洪劍藉此機會游到怪物腦袋近旁。
在近處看,怪物模樣顯得更加駭人。光是那被一層透明薄膜覆蓋的圓形眼球就有洪劍腦袋大小,眼睛下一張巨大的吸盤口器一張一合,將水流吸入、吐出。洪劍趁怪物被露珠吸引注意的片刻時機,凝聚起全身火焰,在手中纏繞成型。
或許是多年廚師的職業經歷,讓洪劍習慣成自然了,面對這樣一隻八爪章魚形態的怪物時,手中的火焰形成了一把四寸多長,刀身狹長的殺魚刀。
身處翻滾的溫泉熱水中,面對體型巨大的敵人,洪劍手中火焰繚繞,心中卻平靜冰冷。在他的眼裡,只剩下一大堆食材,等待他作為主廚出手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