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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除師

洪劍、呂小風和小七離開教堂後,與露珠在約好的地方碰頭,打算一起逛一逛鎮上。

露珠摸著自己癟癟的錢袋,無精打采地說道:“這次的報酬還要去在格尼帕的總部才能支取,眼下咱們可是囊中羞澀,喂,大叔要不要想辦法去賺點路費啊?”

洪劍心中感慨,之前幾人一路艱險,在密林中逃生,倒是無需記掛金錢開支。可如今來到了文明社會,沒有錢一樣寸步難行,不比那密林輕鬆多少。

“那邊好像很熱鬧?”呂小風指了指前方,似乎有一片廣場,遠遠就能聽到廣場上人聲鼎沸,似乎有集市。

“是旅行商隊。”露珠看著前方不遠處立起的旗杆,回答道。“是在各個城鎮之間互通有無的商人們,為了不被流寇和野獸侵擾,自發組成的團體。”

廣場上彩旗招展,熱鬧非凡。十幾架敞著頂棚的馬車,在廣場上圍成一圈,形成了一個有模有樣的環形市場。商賈叫賣,市民砍價,好一派熱鬧景象。洪劍身處其中,也頭一次在這異世界感受到了人間煙火氣。雖然沒有食材販賣,但動物皮毛、礦石木料、服裝珠寶,種類繁多,洪劍一時間也看的目不暇接。

突然廣場中心一陣鼓聲響起,似乎有什麼活動。呂小風一陣風似的帶頭跑去看熱鬧,洪劍也只好跟上。

在商人們用馬車圍成的環形集市中心,用木板搭建起了一個臨時的小展臺,臺上用帆布圍起,不知道在賣什麼。展臺下面,一個年輕男人正一邊敲著手鼓,一邊高聲招攬客人:“走過路過的朋友,今天你們可來著了!我們阿蒙商隊有幸聘請到了曾經為王公貴族們處理食材的頂級除業大師,為大家現場表演除業!”

洪劍打量了一下臺上的年輕人,看上去約莫二十四五歲,身材高挑,膚色古銅,天然卷的黑髮用一根白色絲帶隨意在腦後綁了個辮子,隨著他拍打手鼓的節奏上下跳動。五官俊朗,但能看出風吹日曬的痕跡,不過臉上掛著的笑容不帶絲毫疲憊。

年輕人看人越聚越多,把手鼓一丟,矯健的跳上展臺,把帆布撤去。

“大家都看過來,大家都注意看啦,現在出場的就是接受過教團認證,服務過眾多貴族的頂級除業大師,我們阿蒙商隊今天不光為大家展示除業,將平時絕對不能吃的東西變成可以入口的美味佳餚,還會隨機挑選一位現場幸運的朋友,品嚐大師的成品!”

帆布後面擺放著一張半米寬、一米長的鐵板,鐵板後面用木盆裝著幾種食材。一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站在鐵板一側,一臉不耐煩地擺弄著手中的一對鐵鏟。

“好,那就有請大師開始吧!”年輕人見現場氣氛已經炒的火熱,向中年男人點頭示意。

呂小風擠在最前排,踮著腳看臺上的表演。只見那人把手上的鐵鏟當成刀具使用,把身旁的幾顆綠葉蔬菜切碎,鋪在鐵板上,接著又取出幾顆大小與雞蛋相仿的禽蛋,一顆顆打碎,和蔬菜混合,在鐵板上緩緩加熱。呂小風覺得這操作也沒有什麼不同尋常之處,但周圍的看客卻都一個個大聲讚歎起來。

“不愧是大師,居然用蔬菜和蛋這種組合!”

“這鐵板之下好像有火?可太深奧了!”

“咦!那蛋開始凝固了!簡直是魔法呀!”

“不知道誰能有幸嘗上一口?”

不多時,臺上的胖男人就完成了操作,把一盤混合著半熟的黃色蛋液的綠色蔬菜裝在盤中。

古銅色面板的青年又拿起了手鼓,大幅度地揮舞著,用充滿感染力的語調喊到:“好了,大師完成了!首先請大家為精彩的表演奉上掌聲!接下來,有沒有哪位想要自告奮勇,前來嘗試大師的成果?”

“我,我來。”呂小風站在第一排拼命招手。雖然在看錶演時,圍觀的人群都看的起勁,但是等到“試吃”這個環節,因為大多數人早就對“教團提供的食物”以外的任何食材都打上了“有害”的刻板印象,所以偌大的場地內,也就只有寥寥數人舉手示意想要嘗試。

“那麼好,就請這位美麗豐滿的女士來品嚐吧,相信大師的作品一定會讓你有難以忘懷的體驗!”青年伸手握住呂小風揮舞的胳膊,把她拉上展臺。

大概是作為美食探店博主,早就習慣了在眾人的注視下吃東西,呂小風沒有絲毫不自然,接過青年遞來的盤子和勺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怎麼樣,這位小姐對大師的作品有什麼感想?亦或者是體會到了從未經歷過的感覺,感動的說不出話?”

“難吃。”呂小風快人快語。

“什麼?!你哪裡來的鄉巴佬來搗亂的是不是?!”就在呂小風身後的胖男人聽得一清二楚,肥胖的圓臉一下拉的老長。

“蛋沒有煎香,菜又出了太多水,整道菜淡而無味,口感還一塌糊塗。”

“喂,小姐,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吧?”青年看情形不對,急忙打圓場。“這可是連貴族老爺們吃了都會誇獎的美味,難道您吃過比這更加美味的食物?”

呂小風把手中盤子一放,抹了抹嘴:“吃過,而且我知道現場就有一個人,做的菜比你強百倍。”

“我不信,你叫他上來比劃比劃。”胖男人氣急敗壞的說道,“如果你用胡言亂語侮辱一名教團認證的除師,別以為自己是女人就能平安無事!”

“來!”

洪劍滿臉無奈的看著呂小風,果然,在臺上犀利評價完菜品後,她毫不猶豫的指向了自己。周圍的人紛紛閃向兩側,給洪劍留出了一條通往展臺的路。露珠也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把洪劍往前推搡:“阿劍加油哦。”

洪劍走上展臺,向胖男人點頭示意。那人卻哼的一聲扭過臉去,小聲嘀咕:“這種窮鄉僻壤的鄉巴佬,吃都吃不明白,還做呢。”

洪劍也不生氣,先看了看鐵板,又拿起鐵鏟比劃了兩下。接著又嚐了嚐剛才胖男人做的那道菜,心裡便有了計較。

“這位師傅,我就用和您一樣的食材來做一道菜,算是學習交流。”洪劍客客氣氣的說完後,把衣襟收緊,袖子挽起。

“獻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