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站立起身,將蟠螭融入體內,上前安慰著蕭寒說:“以前我還沒有動用血獸力量的時候,就打不贏你,這次我可是全力以赴了,甚至用瞭如此卑劣的手段,也才勉強獲勝,真不知道等你成為了血族,你的實力會比我強勁多少。”
蕭寒小聲地耳語起來,“你就別調侃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情況,我不給血族搞個天下大亂就算他們命好的嘍,還想讓我成為他們的同類,簡直是笑話。”
“很多血族確實不是個東西,但是也不是所有,現在大家能有這麼安定的生活,也是多虧了他們,不然這些擁有力量的人,早就開始大肆屠殺了,大家就過得更不好了。”
“雖然你說得沒啥毛病,但是我不喜歡。”
“也是,‘他們’確實也沒做好。”
見沒戲可看了,圍觀的大夥兒也是陸陸續續散開來了,凌雲則是依舊坐在那等候著他們一起離開。
李淵和蕭寒準備走了,李淵就向凌雲喊了句,“凌雲,該走了。”
兩人喊完後就轉身邊走了,想著,凌雲自已會跟上來的。
凌雲還沒跳下來,就被一個壯漢踹了下來,“小子,老子要用這個場地,別擋道。”
那個壯漢就是剛才被迫讓道的人,也是忍著不爽直到現在才發洩出來。
被踹下來的凌雲撲倒在地,眼鏡也掉了下來,回身氣憤地說:“誰?”
那人掰著手指,耀武揚威,“小矮子,不服氣嗎?”
見他沒有繼續回應,也是緊接著嘲諷了起來,“哼,也不知道你這個小跟班是怎麼進翹楚班的,排名還沒老子高,天天在那嘚瑟什麼。哦,我忘了,你可是他們的小夥伴啊,你個死跟班。”
凌雲左手帶上眼鏡,望見大哥和李淵的背影,再看看眼前身材魁拔的同學,怯生生地說:“抱歉,耽誤您時間了,我這就走,抱歉。”
臨走前還鞠了個躬。
凌雲灰溜溜地跟上了自已眼前兩個高大的身影,眼角閃現著淚花,又被快速拭去。
三個人先去找了索羅·光,三個人找到他時,他還在接受處罰,青蛙跳。
要是換做現在的蕭寒,肯定是要坐在這偷懶的,才不會理會他呢,他都沒想到阿光會這麼認真地完成這個沒有意義的處罰。
臨走時,他還發現他們四個人關係好像很好的樣子,還有點不捨,剛剛還大打出手,現在還真就是和他們打成一片了。
一行四個人還想要找到武鬥老師,言說比試完成了,就怕他又說不作數再來找麻煩,也不知道他去哪了,剛訓練完人就沒影了,剛開始時還看到了他的呀。
實在沒找到,李淵對三人說,“要不我們還是去我家玩吧,有些話也更好談。”
蕭寒舉雙手贊成,他還沒有去過鎮衛府呢。
凌雲倒是沒有什麼意見。
索羅·光就覺得,這第一天還沒上完半天就逃課,這合適嗎,要不要這麼刺激。
走出校園,漫步在城中心平坦的水泥路上,腿腳格外舒服,相比平民區的土路,少了幾分清新和藹,但是平坦直道總是更加舒適便捷。
街道上行人很少,他們的服裝雖然不算華麗奪目,但是也算乾淨整潔,總歸是沒有貧民區窮人們老舊衣裳上的那些補丁。
因為絕大多數都是感染者,和貧民區一樣,不論男女,都是各類外套加長褲。
只有少數是半血種,純血更是少之又少。
半血種,就是血液不純的血族,相比感染種這種血族血液寄生,充血催動身體機能﹑摧殘自已來獲取力量的血族不同,他們更像是血脈力量更弱的血族,血脈的純粹度也是不同。
也許,學生們唯一有機會看能到穿漂亮裙子的女生,只有那個樊婧暶了,也難怪那麼多男生指著她看了。
她漂亮是漂亮,但蕭寒總感覺她怪怪的,不然也不會喊她瘋婆娘。
他們走著走著,一對夫妻從蕭寒身邊貼身走過,女人靠得更近,好像聞到了什麼,那雙眼睛也是向著他投出異樣的眼光。
他們走遠後,女人低聲說:“李淵少爺身邊那小子是個人類吧?”
“是哇,誰知道是他家圈養的食物還是什麼特殊癖好呢。”
“我好像聞到了血液的香味。”
“怎麼可能,又沒有傷口流出血,你怎麼可能聞到。”
“我沒騙你啊。”
男人也不耐煩起來了,“行了,沒準是像你們這些娘們兒一樣喜歡噴香水,還是血氣香味的,看來是真有什麼特殊癖好了。”
每每有行人路過後,蕭寒都感覺他們像是在用看食物的眼光觀察他,這讓他倍感不適。
徒步半小時,終於來到整個內城的中心。
一路走來,建築變得稀疏,視野空曠了不少,中間坐落著一個大莊園。
莊園被鐵製柵欄圍住,光從正門看就覺得這座莊園宏偉異常。
柵欄旁是綠葉荊棘紅玫瑰,一道鵝卵石小道蜿蜒著,兩旁是略帶陰森的葳蕤木林,讓整個莊園顯得華貴而優雅。
走在小道上,能夠聽到小蟲的鳴叫,還能聽到一絲絲潺潺水聲,聽著很舒服。
叢林中紅光閃過,原來是蝙蝠在林間竄動。
也是走了好些路程,視野才逐漸明亮開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棟白牆藍頂木板房。
房屋整體的白藍色調,渲染出一種溫馨的感覺。
最上方屋頂下掛著一座金絲紋白底鍾,兩個斜面屋頂中間高高豎起一道龍印旗幟。
那道旗幟還是李蟠螭留在這的,李擷上位後,也還沒有換,算是一種署名吧。
此時,一位衣著樸素的男子,恰巧從正門走出。
李淵上前問好,“李擷哥,上午好啊。”
李擷看了看手錶。
“你小子,也知道是上午啊,這還沒十二點呢,你怎麼就回來了,一大清早還說要好好上課來著。”
“這不是上這課也沒什麼用嘛,而且那些老師也不願意講,最近都變成自習課了,這我不才回來的嘛。”
“你還好意思說啊,第一天上課就曠課,你爸知道了,我怎麼交代啊。”
“他也不反對啊,算了,不談這個了。嗯……李攫哥有訊息了,不過。”
“不過什麼。”
李淵面色凝重,看向身後的夥伴們。
李擷早就看到了他們,還是問了一下,“他們是?”
李淵一一向李擷介紹了蕭寒他們三個。
“你自已不上課就算了,怎麼還把同學給拉著一起逃課了。”
“沒有,沒有”,見到這種場面,凌雲也是格外釋懷,反倒是蕭寒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淵推著蕭寒上前來,叫他說明一下李攫的訊息。
就是李攫來抓他,他不斷地逃,逃到一個詭異的地方,霧氣濃濃,還有好多蝙蝠攻擊他們,還發生了山火,火焰把他們吞沒了,他也不知道自已怎麼活下來的,他當然沒有說這山火是他點起來的。
至於這段話他們信不信,就是他們的事了。
李擷也是開始面露不悅,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
蕭寒鼓起勇氣,嚴肅發問,“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外面的人苦不堪言,每天都在提心吊膽,還要不斷,不斷地為血族奮鬥,才能艱難養活一家人,而你們血族這裡,卻享受著這麼好的生活。”
李擷也嚴肅了起來,“你知道我是鎮衛,是血族嗎?”
“知道,當然知道,所以我才會問你。”
“那好,那讓我來告訴你,就只是因為,我們是血族,而你們是人類。”
“憑什麼?”
“憑手中的力量。束縛人類的從來不是種族,而是力量,血族更強,所以他們統治,肆虐,屠殺,迫害;人類弱小,所以他們被欺凌,被奴役,被屠戮。”
“那要是我比血族更強呢?”
“那你就是規則的制定者,但這不太可能。”
“為什麼?”
“當你看到完整的世界,你就會明白了。”
李擷拍了拍蕭寒的肩膀。
“我倒是很好奇,是什麼讓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後,還能夠這麼有底氣地在我面前硬氣直言,直言不諱地說出這麼一番想要推翻血族統治的話語。”
“因為你是個好人。”
“怎麼看出來的。”
“其一,衣品如人品,其二,李淵凌雲他們兩個都沒有制止我,那應該問題不大,其三,……”
“我們應該見過,在哪來著,一時還想不起來了……對了,在竇老頭那裡。”
“竇老頭,竇懿老師嗎?”李擷猜測著。
“對對,就是竇懿那老頭。他還想當我師傅呢,不過被我給拒絕了,一個臭老頭能教我什麼,他自已身體都不好,還整天咳嗽。”
李擷有些震驚,“竇懿老師也只是在血之頤蓮教過我,我請他收我為徒,教授我更多東西,也沒有收我啊,他那時還說‘這輩子都不打算收徒了,在那教課只是迫不得已’,沒想到”,話鋒一轉,“小淵,帶你的朋友進去,好好招待吧。”
李擷離開了,只留下了背影和笑聲,“原來,哈哈……有你,人類可能就有希望啊。”
蕭寒倒是不解了,他不是血族嗎,怎麼感覺比自已還希望推翻血族的統治。
李擷走著走著,笑著笑著,臉上已經流滿了淚水,“李攫啊,你這又是何必呢。”
李淵領著眾人走進大廳,這裡面比蕭寒想象的還要大。
左邊一個大樓梯直接通向二樓,右邊是招待人的桌椅,旁邊還放著一個書櫃,供客人消遣,後面是餐桌,邊牆上是火爐,現在天氣還沒那麼冷,也是還沒點火生暖,這旁邊穿過一扇門就是廚房,女僕在那來回穿梭,各自忙著。
廚房通著外面,有個小湖,天鵝悠哉遊蕩,魚蝦時不時露個頭,邊上秀林花草蝶飛,景色絕美。
廚房旁邊是露天的餐桌和收著的大傘。
再遠一點就是幾個長杆晾曬著衣服,輕風浮動,隨風搖曳。
大廳裡,看見李淵少爺帶著一群朋友回來了,一個女僕安排著幾個年齡更小的小女僕來招待客人。
蕭寒坐在那軟綿綿的長椅上,好是舒服,好像只有樊婧暶她座位上的墊子可以媲美了。
看到這些女僕,蕭寒他很驚訝,原來這個世界還有這樣的一面,真是萬惡的血族。
那些女僕一個個都比自已小,身穿顏色各異女僕裝,連發色也和衣服一個色,圍著圍裙在廚房幹活,或是打掃著各處的衛生。
雖然,她們都是好看,但有一個人,讓他感受到和別人相比不一樣的獨特,就是那個安排事情的女僕。
她也是唯一一個看起來就比自已年長的。
他在她身上感受到了“漂亮”,為人漂亮,行事更漂亮。
可是她的左臉有一道傷痕,看見有客人來,驚訝了一下,隨即安排好人招待,就側身捂著面離開,到後廚去了。
他還想多看她幾眼呢,可惜。
不一時,桌子上就擺滿了水果和甜點,琳琅滿目。
就蕭寒跟個土狗一樣,狼吞虎嚥。
“李淵,這些妹妹們怎麼穿得這麼好看啊。”蕭寒對這樣的新奇的服裝感到很驚豔。
“沒辦法,那邊定製的服裝都是這樣的。”
“那邊?剛剛那個姐姐叫什麼啊?”
“哪個?”
“還能是哪個,躲廚房去的那個。”
“莎娜姐啊”
“莎娜啊,真是個好名字。”
凌雲嗅到了不尋常的氣息,想要說什麼,還是被蕭寒撇開臉來,不準說話。
萬物綱常,天行有數,兜兜轉轉,皆是命數:
寒風呼嘯挑輕紗,看似無情卻有情。窗欞䫏陋戮絲紗,寒霜竭力,卷破琉璃芳華展。
端莊靚麗淚光閃,弱柳扶風寄愁情。阡陌路盡親友叛,心生悲憐,斬破浮塵護笑顏。
另一邊,武鬥老師本來是想跟等他們結束時,跟蕭寒說開來,不要有什麼誤會,可是校管又派人來找他,他只能提前離開。
一來到校管處,他就看到一群身穿華麗服裝的血主教教徒,為首的一位身穿白色長袍,金色邊紋,其餘三個都是白色金邊布盔佩劍的騎士。
血主教分為教會和下面管理的大大小小的教堂。
教會之主為教主,紅袍,侍奉上帝。
教會之內神聖騎士和神聖法師統領三千教會騎士團,黑袍黑甲,又稱黑漆騎士團。
其下就是域級教堂堂主,紫袍,域級教堂騎士團,紫甲。
鎮級教堂堂主,黃袍,鎮級教堂騎士團,黃甲。
城級教堂堂主,白袍,城級教堂騎士團,白甲。
其下還有各分堂,都是些沒有專屬服裝的教徒,每天打掃執行著各個分堂的運作。
所有以上這些統稱為血主教教徒,神之奴僕。
前來參拜神明的民眾,則成為信徒。
而這位白袍教徒,就是伊·斯莫拉緹娜城內城中心最北面坐落的城級教堂的騎士團成員,名為法克西斯。
他此次帶領著三個騎士團成員來此地的目的就是緝拿蕭寒。
原本每個月,人奴都要來各個劃屬的教堂獻血,以供血族使用,可是這個人已經三個月沒有來了,這是挑戰血族權威的事,於是伊·斯莫拉緹娜主教堂堂主也是下令抓人,公開處刑,以示權威。
原本早就要抓的,但是第一個資訊沒有及時上報,第二個月也是沒有發現他的戶籍,於是滯停下來直到今天才來提人。
法克西斯一臉嚴肅,“我希望你能給我們教堂一個解釋。”
校管連連點頭,“當然,當然。轟天雷,那個叫蕭寒的,現在還在上你的課吧。”
“當然,他還在上課呢。”
法克西斯眯了眯眼,看向他的胸牌,“P-41799。還不快把人帶過來。”
武鬥老師轟天雷十分不悅,“老子有名字。都是感染種,你囂張個什麼。你去跟隔壁城那群鎮級純血囂張啊,那才是顯得你有本事。”
“神聖血法·血束囚籠。”
法克西斯右手推出,血液從掌心竄出,化成一張血網,收縮在轟天雷的身上,使他動彈不了。
“你們給他長長教訓。”
三個騎士拔劍就砍。
“看到了嗎,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距。”
轟天雷充血掙脫束縛,“血影爪。”
三個騎士被震開。
轟天雷雙手暗紅色虛影爪,右手擊打出去,一道暗影撕裂向他們襲來。
“神聖血法·血盾。”
法克西斯左手釋放出一個血色護盾,才堪堪防住。
法克西斯右手拿出脖頸上掛著的有顆血珠的十字架,想要釋放招式,只聽。
“好了,好了,都是為上級賣命的,沒必要在這爭個你高我低。”
他們這才各自收手。
等到他們來找蕭寒,發現他根本不在這裡。
“哦哦,我忘了,那個蕭寒已經好久沒有來了。”
他可知道蕭寒是純血,這不得維護一下,到時候,呵呵,想想都是光明的未來。
法克西斯聽到這還想出手,校管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解釋道,“這不是前幾天巡邏隊隊長把這個學生追殺了嗎,還跟你們教堂對接過,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法克西斯這才忿忿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