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說您怎麼對棺材村這麼瞭解,莫非你以前也去過那兒?老頭就不說話了,垂下頭,嘿嘿笑了兩聲。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透了,警車穿梭在黑漆漆的山道上,四下裡一片漆黑,陳警官把車速放得很慢,一邊小心翼翼開車,一邊咳嗽道,“老人家,我們去棺材村是真的有重要的事,能不能行個方便,告訴我們具體該怎麼走?”
老頭嘿嘿一笑,繼續搖頭,“小夥子,不是我不肯告訴你們,而是棺材村太邪了,凡是進去的地方,就沒一個能夠活著走出來,好端端的,幹嘛要去找死呢?”
楊一凡偏頭看向他,“那地方真有這麼邪?”
“呵呵,你不信是不?”
老頭又怪模怪樣地搖了下頭,說住在熊人溝的人都知道,棺材村是個活人禁地,不僅去不得,連討論都最好不要討論,否則一不小心就會給自己招來禍事。
他聲音空蕩蕩的,在這逼仄的車廂裡迴盪著,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我挑眉說,“大爺你也太誇張了,哪有這麼邪的地方,連說也不能說了.”
“嘿嘿……”他也不答話,只是看了我一眼,垂下去,繼續抽他的旱菸去了。
一種沉悶而壓抑的氛圍,在車廂內詭異地瀰漫著,黃玲有點受不了了,正要開車窗透透氣,老頭卻大聲制止道,“別開窗,剛才你們一直問我關於棺材村的事,搞不好已經被它盯上了,現在開窗容易招來不乾淨的東西.”
“大爺您說什麼呀?”
黃玲嚇得手抖,又趕緊把手縮回來,臉色白得好像漿糊,又不自然地笑笑。
我看向老頭,“那地方真的不能說?說了又會怎麼樣?”
老頭張了張嘴,剛要回答我的問題,這時候警車透過一個急彎,陳警官打了一把方向,我們幾個人都朝左邊偏了一偏,緊接著就聽到車窗外面傳來“砰砰”幾聲,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外面敲窗戶一樣。
“它來了……”老頭把脖子一縮,又恢復了那種緊張兮兮的模樣,我們也被那種“砰砰”的敲擊聲吸引了注意力,都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了車門。
夜幕已深,整個山區都籠罩在一片昏暗的暮景下,車窗外一片死氣沉沉,還飄著一層淡淡的濃霧,沒一會兒就把整個山道封鎖了起來。
黃玲的臉色越發慘白,“大……大爺,你剛才說的它,到底是什麼啊?”
“你?”
那大爺嘿嘿一笑,瞪著一雙麻木的死魚眼道,“現在開啟窗戶,你就一定能看見它.”
“我不要……”黃玲嚇得都快哭了,趕緊用手抱著頭,把身體縮回了座椅。
我和楊一凡互相看了看,又說,“按你的意思,那東西就在車子外面?”
老頭說,“是的咧,它耳朵靈得很,不管是誰,只要在這裡說起棺材村,那東西馬上就會出現.”
我不說話了,目光直勾勾地盯向車窗外。
那種“砰砰”的敲擊聲,一直徘徊在警車附近,一會兒在左、一會兒在右,讓人難以分辨。
這警車就算開得再慢,好歹也有4、50碼的車速,人是不可能跟得上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跟上我們的是一隻鬼。
可無論我怎麼感應,都沒有辦法捕捉到鬼魂特有的陰氣,這很不正常。
就算是我學藝不精好了,可這輛車上還有楊一凡和小雪呢,倘若車門外真的跟了個鬼,他倆絕不可能沒有任何發現。
想到這兒,我又默默轉動目光,看向那老頭的側臉。
老頭一直搭聳著脖子,把目光輕垂,直勾勾地盯著座椅角落,兩眼放空,也不見有什麼動靜。
我咳嗽一聲,“大爺,難道你就不怕嗎?”
他訕笑,“我都七老八十了,半隻腳跨進棺材,何必怕這些東西?倒是你,年輕人青春大好,何必跑到這種地方來?”
我又問道,“剛才你說,你家住在熊人溝,那熊人溝又是什麼地方?”
“熊人溝就在前面不遠了,你們繼續往前開就是.”
“那棺材村呢?”
“棺材村也在前面,等到了熊人溝,你們就能看得見.”
“謝謝!”
我點點頭,忽然將身體猛地朝他那邊擠過去,狠狠撞擊老頭的肩膀,同時飛快拉開了汽車的門把手,喊了一聲,“那就麻煩你帶給路吧!”
老頭沒有任何防備,一下就被我擠到了車門外面,然後啊的一聲慘叫,徑直栽進了路邊草叢。
“你幹什麼?”
黃玲和陳警官臉色都是一變,急忙扭頭朝我看了過來,大聲說,“他會死的!”
“死?那可不容易!”
我嘿然一笑,讓陳警官趕緊停車,同時拔出斬邪刀,用極快的速度跳了下去。
陳警官也急急忙忙下車,在我身後喊道,“小廖,你到底在幹什麼,那老頭……”“那可不是一般的老頭,之前控制活屍攻擊我們的人就是他.”
我搖搖頭,徑直打斷陳警官的話,然後沉聲說。
“不可能吧!”
陳警官臉皮一跳,忙問我有什麼證據。
我指了指老頭留在車上的旱菸,冷笑說,“他這旱菸裡裹的壓根就不是什麼菸葉,而是一種特殊的草藥,你們還沒發現,那菸葉的味道不對嗎?”
我也算個老菸民了,以前二爺還在世的時候,隔三差五也會弄一袋旱菸抽,我常跟在他身邊,對菸草的氣味相當熟悉,因此可以斷定這老頭抽的煙,並不是什麼旱菸,而是為了掩飾身上的味道才故意點的。
“什麼味道?”
陳警官一愣,趕緊反問我。
我吸了口氣說,“屍氣!”
常和屍體打交道的人,身上一定會沾滿死人的氣息,這種味道一般人感應不出來,但卻瞞不過我和楊一凡。
這老頭正是因為害怕被我和楊一凡看出破綻,才想到用旱菸來遮掩這股屍氣,可惜他百密一疏,最終還是露餡了。
“那……”陳警官立刻又哆嗦了一下,剛要開口說點什麼,楊一凡已經跳下車,指向路邊的一片樹叢,沉聲道,“你們快看那裡!”
我們停止討論,紛紛把頭轉向楊一凡手指指向的地方,就看見剛才那個老頭,此時正灰頭土臉地蹲在一個矮坡上,眼珠犀利,猶如一頭夜貓子般朝著我們望來。
我揚了下眉頭,笑吟吟地站出去說,“大爺,你看,這車門外面明明什麼都沒有嘛,你剛才故意嚇唬我們,想必也是為了避免被我們發現進入棺材村的通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