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說什麼也不信,急忙搖頭說,“警官,這不對,那天我離開時,李德才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被人殺掉……”那個負責審問我的中年警官也笑了笑,說是啊,你去水庫之前,人還好好的,為什麼你前腳剛走,李德才後腳就被人發現死在了山溝溝裡?你在水庫待了一個晚上,究竟幹過些什麼,還不從實招來?我瞬間就流汗了,身體軟軟地靠在了審訊椅上,慘著臉說,“你們……懷疑是我乾的?”
中年警官搖了搖頭,說我可沒這樣講,只是你的確有很大的嫌疑。
我頓時抓瞎了,吸了一口長氣,強行穩住了情緒,然後告訴負責審訊我的警察,說我去青雲水庫,是為了替李德才抓水猴子……接著,我便把這個事情的前因後果講了出來,結果卻引得幾個警察哈哈大笑,說水猴子,那是什麼?你該不會想告訴我們這個世界上有鬼吧?負責筆錄的年輕警察脾氣特別臭,一拍桌子,大聲呵斥我,說你老實點,我們勘測過現場,到處都是你的指紋和腳印,那晚就你和被害人在水庫守夜,只隔一天,李德才就被人殺害了,不是你又能是誰?我苦笑,說就因為我和被害人一起待過一晚,你們就懷疑我是犯人,未免太武斷了吧?審訊員很生氣,不停拍桌子,試圖嚇唬我,但無論他們說什麼,我都抵死不認自己殺過人,最後這幫人沒有辦法,只好提議先將我拘留24小時。
當天晚上,被我他們帶進了拘留所,和一幫鬧事打架的混混待在一起。
這幾個流氓地痞見我眼生,都摩拳擦掌地想要欺負我,一聽說我可能是殺人嫌犯,一個個又嚇得噤若寒蟬,不敢朝我靠近——這世道,永遠是欺善怕惡的人比較多。
我在號子裡待了一宿,等到第二天白天,外面才傳來一些動靜,接著我又看見了那位將我“逮捕歸案”的中年警察,正臉色低沉地朝這邊走來。
我趕緊起身,對中年警察說,“陳警官(這個中年警察姓陳,我聽其他警察叫他陳隊,應該是個不大不小的領導),是不是搞清楚了我和案子無關,打算放我離開了?”
陳警官搖頭,“不是,我們打算給你換一個單獨的隔間,方便隨時審問.”
我心說媽賣p,老子無罪,憑什麼繼續關押我。
可他是官,我是民,到了這種地方,我能有什麼話語權?儘管心裡憋著不忿,我也只能點點頭,表示願意配合。
是實話,我已經感覺到這幫人的流程有些不對了,就算我存在一定的作案嫌疑,可沒有確鑿的證據,怎麼能隨隨便便把我拘起來,莫不是想要屈打成招?等進了新的拘留室,我聽到陳警官沒有走開,而是站在房間外面,和那個年輕的審訊員聊了好久,距離比較遠,加上他們說話時刻意壓著聲音,我聽得並不是很確切,依稀聽到隻言片語,“多半是這個小子”、“他最有嫌疑”、“案子性質惡劣,上面要求限期破案”等等的一些話……我渾身直冒冷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這年頭,我不是沒有聽說過因為案件影響惡劣、上頭跟得急就拿人頂缸的事情,要是攤到這種事情,我可能真就跪了。
雖然我是個風水師,可風水師本事再大,還能硬得過人民專.政的鐵拳?給你戴上銬子,一頓拳腳伺候,說什麼你就得招什麼。
能耐再大,進了這種地方能頂個屁用!我惴惴不安,心裡惶恐極了,正在這時候,卻聽到後背傳來一聲冷笑,“喲,這不是廖大師嗎,怎麼一天不見,現在慫成這樣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我頓時哭笑不得,扭過頭,看向從透氣窗外飄來的那一縷白煙,苦著臉道,“小雪,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取笑我,我這是無妄之災,誰遇上了不倒黴?”
白霧漸漸散開,露出小雪那張清澈的臉蛋,夾雜著幾分玩味和不屑,“我反倒覺得這裡環境不錯啊,讓你吃點虧,漲漲記性也好.”
我一陣無語,說你到底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損我的,楊一凡呢,那孫子怎麼不進來探視?小雪用手撐著下巴道,“道士哥哥也來了,不過被外面的衙役擋著,進不來,聽外面的衙役說,這次事情鬧得很大,性質也特別惡劣,他們已經把你當做是頭號的懷疑物件……”我滿臉發苦,正想說點什麼,小雪卻勾了下眉毛,渾身將身體一轉,直接附在我衣領上,小聲說,“好了,姑奶奶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先別說話,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