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葉苒瞪大了雙眼，不說小時候過家家時候有意無意的親吻。
長大之後，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雖然她偶爾瞥見電視劇裡面類似的場景，也會想象。
但當張澈的臉真的愈發靠近時，她還是難以避免的慌亂起來。
不是反抗，不是厭惡，而是真的不知所措，太突然了。
帶著淡淡酒精味道的灼熱氣息，已經打在了自己的臉上，葉苒已經來不及多想，緊繃的身體忽然放鬆下來。
如果這一天遲早要來，那為什麼不能是今天呢？
再說了，只是親親罷了......
就隨他去吧。
咚咚！
這時，房間外乍然響起敲門的聲音。
葉苒頓時一慌，柳雯女士她是相信的，即便張澈在自己的房間，對方有所憂慮，但也不會直接闖進來。
但今天外面可是有著其他人，完全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要是被當場逮住，這......
她是不介意，就怕柳雯女士丟臉。
電光火石間，葉苒轉過腦袋，避開了這近在咫尺的親吻，同時伸手推了推。
但，嘴角的那抹觸感，好像又是那麼真實。
可她沒有多少的時間體會，而是起身走到房門邊，回頭看了眼張澈，抿了抿嘴，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心領神會。
裝做如常模樣，哪怕這會兒張澈覺得自己有些衝動了。
唔，嘴角同樣是軟軟糯糯，帶著點溼意。
他走到棋盤邊坐下。
敲門的人並沒有直接推開，至少葉苒走到門口時，門還是關上的。
開啟門，是柳雯。
她朝著裡面瞧了眼，心裡就有了數。
兩個人的衣服都是整潔不見起皺，神情上不見慌張，尤其是自家女兒，平平淡淡不見裝出來的疑惑，甚至側著身子主動讓自己看到房間裡面的情況。
唯一的......就是床上橫著的枕頭以及略微皺起的床單，終究表明，張澈這小子，還是在女兒的床上睡著。
當然，自己敲門時，有所預料的，不就是這一幕麼？
甚至更驚悚的，也不是沒想過。
“準備出去吃飯了，喊你們一下。”
葉苒點點頭，說道：“我們馬上出去。”
咔嚓。
門關上，葉苒回過頭，兩人對視。
張澈笑了笑，眼神清澈坦然，親就親了，哪怕是有點衝動的緣故在。
“出去吧，晚上不在家裡吃飯。”葉苒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突然的親吻，哪怕是嘴角，還是讓她難得有了些羞澀。
喜歡歸喜歡，但是肢體甚至嘴......這樣關鍵部位的接觸，作為女孩子來說，哪有那麼平淡以對的？
晚上出去吃飯是早就商量好的事情，畢竟家裡做飯熱鬧歸熱鬧，但是地方說起來並不大，廚房裡面擠著四個人，著實難受。
再說了，跑了一兩百里路過來，總不至於頓頓幹活，條件好了，花錢買服務，也是習以為常。
張澈先出房間，看見幾個人都還在打牌，也沒有湊過去看熱鬧，而是自顧自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總歸要找點事情做做，來消減自己的無聊，以及尷尬。
夏大民本來還想著打個招呼，比如：“張澈，睡得好嗎？”
但想到自己老婆剛剛的警告，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心裡默默想著，還是這小子厲害，才十七歲，就已經先搶個老婆在家裡，不像自己那個崽，都二十多了，也沒聽見有什麼動靜。
葉志堅抓了四張大小王，在張澈出來的時候，亦是沒忍住看了眼，但見兩人一前一後的坐在沙發上，捏起時令的小青橘剝皮吃，像極了新婚夫妻。
一舉一動之間，都是非常有些默契感。
“快出啊？”柳銘才不管那麼多，催促道。
“哦哦。”葉志堅看了眼桌上的牌，趕緊收回自己那略顯複雜的心緒：“2是吧？我小王。”
抓了大小王，拆開打，才能利益最大化，這個道理，他葉某人還是很清楚。
“這2我出的，你幹嘛打我？”柳銘有些不解，地主明明是佟彥文，怎麼冷不丁的幹了自己一下？
葉志堅：“......”
張澈還不曉得，他突然的出現，把未來老丈人給坑了把，注意力全都放在手裡剝著的小青橘上面。
這是時令的水果，路邊拉著的大卡車上全是。
味道酸甜，但最讓人迷醉或者說享受的那一刻，則是剝開表皮的那個瞬間。
清新的味道隨著激射成水霧的汁液，進入鼻腔，輕易能讓昏昏沉沉的午後，剎那間變得清醒。
張澈沒有說話，小心的將橙黃色橘肉外面的白色絮絮簡單挑揀了些，然後掰開一半，給到了葉苒。
“還行，有點酸，不過汁水很多，也甜。”
葉苒拆開一瓣，送進自己的嘴裡，嗅了嗅鼻子，似乎是想到什麼，隨意的問了句。
“嬋嬋知道你來麼？”
張澈掰橘肉的動作頓了頓，而答案已經是不言自明。
葉苒倒也沒有多少生氣或者酸澀的情緒，這是兩個人早就約定好的事情，現在這樣問麼，也就是隨口，並不存著什麼試探的情緒。
無非就是，橘子皮剝開瞬間的味道，讓她想到了那個性格溫柔的閨蜜。
“有說什麼嗎？”葉苒的嘴角勾起來一絲淺淺的弧度，幾乎很難讓人察覺到。
張澈：“......”
深吸了口氣，他也懶得支支吾吾，便是直接回答：“向你問好唄。”
“好，有時間我會給她寫信的。”葉苒將剩下的橘瓣，一個接著一個，送進自己的嘴裡。
牌局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時間，約莫接近五點的時候，便是默契的散了。
葉志堅招呼著眾人下樓，隨後從書房裡面又提溜著幾瓶酒。
張澈瞥了眼，感覺心悸。
即便這酒的味道尚可，喝了之後，也沒有太大的反應，比如頭疼之類，但連場喝酒，這是個極大的考驗，只是想想，便是覺得中午喝的酒，已經在胃裡翻湧。
“晚上別喝了。”葉苒站在旁邊，很輕易就能察覺到身邊男人這瞬間的不適。
隨即又是找了個誰也無法拒絕的理由。
“再喝多，晚上我的房間，可是沒有辦法給你睡了。”
葉志堅落在後面，正好就是聽見兩個人的竊竊私語，頓覺女兒說的話。
十分有道理！
距離晚上十二點還有六七個小時，再怎麼能睜隻眼閉隻眼，也不好再讓醉酒的人，繼續睡下去。
今晚這酒，便是不拉著張澈喝了。
而到了飯店，葉志堅亦是替張澈說了兩句話。
“孩子還在長身體，喝多了不好，下次吧。”
夏大民還想勸，馬上又是接受到了老婆眼神的警告，當即就是偃旗息鼓。
飯店的菜色不錯，難怪後世形成了大規模的餐飲集團，在這會兒已經是初見苗頭。
張澈舒舒服服喝了兩碗濃郁的雞湯，中午喝酒帶來的不適，均在這發汗中，消失不見。
見長輩們互相還在拼酒，而自己已經是吃的差不多。
加上有人抽菸，覺得屋內有些悶氣的他，便是悄悄起身出了包廂。
先是去了趟衛生間，稍微搓了把臉，走到半途，路過一個茶室模樣的地方，卻是為人喊住。
扭頭看去，發現竟然是葉良友以及秦思偉，還有幾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
估計是出版社或者行業內的聚會？
不過按照這個飯店的消費程度，大概還是業務上的事情。
幾日不見，張澈忽然覺得，這位秦編輯，似乎富態了些，神情之間，更是自信不少。
今天就是和幾個渠道發行商的人吃飯，所謂風水輪流轉，早些年開始還求著對方，如今，因為《鬼吹燈》，這些人的態度，倒是好了起來。
正常的商務宴請，不算什麼。
秦思偉也很坦然，走了過來打招呼：“什麼時候過來的？沒提前和我說一聲，去車站接你。”
“昨天晚上，你知道，那趟火車比較晚，就找了個旅館住下，今天是朋友家喬遷，就在這邊吃頓飯。”張澈倒也沒有刻意隱瞞什麼，直言不諱。
主要還是雙方合作的愉快，沒有必要動什麼小心思。
聞言，秦思偉心裡大概也有了數，看來這個朋友，家底應該還行。
這個飯店，他自己可是不敢過來隨意消費。
葉良友那邊也和人散了，走過來握手打了招呼，相較於第一次見面，這次眼中的親熱以及欣賞之意更盛。
寒暄兩句，張澈準備回包廂，出來的有些久了。
關於書的事情，有事明天再說，也不遲。
沒想到葉苒已經出來尋他了，站在旁邊，帶著疑惑的眼神，亭亭而玉立。
“這位是徽州文藝的葉總編，這位是秦編輯。”
張澈笑了笑，互相做著介紹，同時刻意強調了下秦思偉：“這位你應該熟悉，先印出來的兩本書，都是秦編輯幫忙寄的。”
聽到這個關鍵資訊，秦思偉顯然馬上就是醒悟過來。
廬州，那應該是那位叫做葉苒的姑娘了。
長的這麼沉魚落雁，關鍵是氣質沉靜，恍若古玉。
不得不說，哪怕張澈呆在深山，這份才華，也是早有人知。
“寄書都是小事。”秦思偉咧嘴笑了笑：“葉苒對吧？下次再有張澈的書，我還是第一時間給你寄。”
聞言，葉苒點了點頭，眼神清澈的回答。
“那就謝謝秦編輯了，不過，我叫連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