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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為誰風露立中宵

這種時候,也沒什麼洗澡的條件。夫妻倆睡前,就在洗臉的時候,用溼毛巾簡單擦了擦自己。

可能是坐車太累,也可能是喝了點酒,兩人很快就打起了呼嚕。許溶溶是睡不著的,拉開了一點窗簾,藉著月光起來,覺得有些熱。

她又去打了點水,準備拉上窗簾,摸黑再用毛巾擦擦身上。雖然這具身體的年齡還小,但在父親面前,還是得注意保持距離。眼下父親睡得這麼香甜,她可以安心擦洗一下了。

洗後,還是覺得熱。出去倒水,看見一輪好月亮。一時之間,倒捨不得回去。尤其是院子裡,隱隱傳來花香。是熟悉的夜來香,那種黃色的小花,只是在夜晚才開放的。

看著這輪圓月,她一時之間,不知身在何處。此刻萬籟俱寂,只有月光清輝。可能是有微風,沒有感覺到有蚊子。

她就這樣佇立在院中,在月光裡,在花香裡。想到曾經在現代看到過的月亮,雖然時空錯亂,可圓月應該還是那一輪。

想起張若虛的那首《春江花月夜》,不由喃喃出聲:“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可惜背到這句,其他的句子就忘了,只是想起一句:“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唸完之後,唯覺惆悵。

前世也並非沒有喜歡的人。可惜,無論什麼朝代,都不是那樣理想,總有求之不得,得之不求。

她沒有想到的是,已經有人站在不遠處,正凝視著她。

發現有人,還是玉佩提醒她的:“那個文風清,已經在那裡看了你一會兒了。”

許溶溶頓時沒有了“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的心思,覺得氣氛全被破壞了,轉身就準備回房。

卻見一身綠衣的文風清已經走了過來。在夜色裡,只聽到他低沉的聲音:“你到底是誰?”

許溶溶並不想回答這麼深奧的問題。她是誰,她來自於哪裡,將去向何方?

可是,他並不允許她沉默,已經攔住了她的去路。雖然看不清面容,卻能看到他閃亮的目光:“你不是原來的那個小村姑。”

他的語氣如此肯定,讓許溶溶失笑。可能是夜晚容易讓人放下所有的防備,不願意像白天那樣戴著面具。她道:“其實我也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你知道你是誰,你在哪裡,你又準備做什麼嗎?”

文風清篤定道:“我當然知道。”

“不,你不知道。”許溶溶討厭他這樣的語氣,反駁道:“其實每個人都不知道。”

只說了這麼一句,她就準備離開了。這回,他沒有再攔住她。顯然,如果他再攔她,那未免太過失禮。

許溶溶不知道,他為什麼也住進了這個客棧。憑她的感覺,像他這樣拉風的人物,應該有更好的住處。

可是回到屋子之後,她更加睡不著了。想想他高大的身影,不由想到了文月白。不知道文月白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脫離那個小土洞,是否還在那裡委屈著。

她知道哥哥和奶奶去抽空去照顧他,假如他真的需要照顧的話。沒準他有自己的本事,有可能已經悄然離開了。

她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尤其是像文月白、文風清這樣的特權階級。

第二天早晨,天剛矇矇亮,就聽到秀芹喊他們起床的聲音:“快起來了,太陽都照屁股了!”

許鳳現照舊不願意起。秀芹喊了三遍還沒動靜,直接把他被子㨄了。

可能是再活了一世,許鳳現已經沒有了那麼大的火氣,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磨磨蹭蹭地起來了。

沒看到女兒,他問秀芹:“閨女呢?”

秀芹沒好氣地道:“溶溶勤快著呢!這一點可不像你!她早就出去刷牙了!”

許溶溶確實站在院子裡,看著白天的夜來香。只是這花,在日光裡已經閉上了花苞。已經有早起的其他人說說笑笑,倒顯得昨晚的寂靜像是一場夢了。

只是,許溶溶看到了標誌性的綠衣。文風清英俊的臉上沒有什麼神情,就彷彿他們昨晚的對話根本不曾存在過一樣。他看了一眼許溶溶,目光並未多停留,就和他的那幾個手下,一起䇿馬離開了。

老闆娘還熱情追出來,喊道:“客官,您的東西落下了!”

她手裡舉著的是一個精緻的盒子,像煙盒般大小。只是沒有人回答她,他們早已經遠去。

可見馬真是好馬。小美子收斂了笑意,拿著盒子回房去了。

許溶溶不知道她會怎麼處置這盒子,多半是自己收藏了。假如重要的話,文風清會回來找。

她問了下玉佩:“裡面放的是什麼?”

玉佩使用了下自己獨特的功能,回答道:“不重要的東西,空的。”

許溶溶也就不好奇了。好奇害死貓。

她回到屋裡的時候,發現父母都在西屋吃飯。果然是熱氣騰騰的大包子,有菜的,有肉的。還有早就熬好的粥,只是她昨晚沒太睡好,沒有什麼胃口。

結果就被秀芹訓了:“好好吃飯,不準減肥。”

她有些哭笑不得,媽媽可能是說慣了。在古代,減什麼肥啊,就她家那條件,也吃不胖啊。

包子的味道不錯,許溶溶一家人默默打消了開包子鋪的念頭。吃完飯,他們把包裹先寄放在店裡。反正裡面也沒什麼東西,值錢的都在身上帶著呢。

三個人開啟了漫無目的逛街模式。想要了解一個地方,可不得逛街。只是許溶溶一邊走,一邊吐槽:“媽,我怎麼覺得跟以前見過的鄉鎮差不多,還縣呢。”

媽媽語重心長:“這可是古代。不說別的吧,我以前年輕的時候,和你爸剛來到咱們縣,那時候到處也都是小土房啊,只有兩條主要的街道。也沒比這裡好多少。”

她看向許鳳現。許鳳現不愛說話,只是點點頭。

許溶溶也跟著點頭:“好吧,估計現在的省城,都沒有咱們現代的縣城繁華。對付過吧,又回不去。”

“嗯,賺錢才是硬道理。”秀芹覺得女兒說得對。不管在什麼時代,日子想要過得舒服點,總離不開經濟基礎。

不知為什麼,許溶溶有點走神,又想到了昨夜她唸的那首《春江花月夜》。等什麼時候有錢了,可以躺平了,她就只負責風花雪月、琴棋書畫,絕對不考慮這些世俗的東西。

不過,現在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好。又體驗了一次不一樣的人生,絕對是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