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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孟北堯還活著嗎?

孟北堯的傷很重,那把刀如果再偏一公分,就會扎破他的大動脈血管。

手術整整進行了四個小時,出了手術室,孟北堯就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梁施爾額頭上的傷口感染了,送到醫院的時候幾乎休克。

兩個孩子全都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孟家的長輩全部到了。

孟北堯和梁施爾被何軍綁架五天,孟家動用所有的關係,幾乎把Z市翻了個底朝天,得到兩個孩子可能在廢棄工廠的第一時間,孟瑾州、孟伯州、方序和沈悅媛,第一時間跟著警方趕去現場。

宋婉汀是在凌晨的時候,接到孟北堯送去醫院的訊息,急忙趕了過來。

“孟北堯失血過多,身上兩處肋骨被打斷,多處軟組織挫傷,梁施爾傷口細菌感染,炎症高燒伴隨休克,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目前均未脫離危險期,還需要進一步觀察,請患者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將兩人的情況告知家屬,聽到“請患者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宋婉汀腳下一個踉蹌。

“媽!”

孟瑾州伸手扶住老太太,沒想到老太太揚手狠狠打了孟瑾州一個巴掌。

“全都是你惹出來的禍根!”

宋婉汀氣急了,打得很重,孟瑾州的臉上浮現出五個白色的手指印。

孟瑾州臉色很難看,看了眼老太太,硬生生吞下這一巴掌的難堪。

“今天,就把那個丫頭送到我這裡來,我再不管教,孟家永無寧日!”

“媽,我已經教訓過孟眠了,孟眠也知道錯了。”

“我就是這樣教你怎麼為人父、為人夫的嗎?這些年,我是管不到你了,你有你的主見和想法,但你養出來的白眼狼,惹出來的爛禍根,如果害得孟家永無寧日禍及子孫,我就是拼了我這條老命不要,我也不能縱著你就這樣害死整個孟家!”

眾人面前孟瑾州下不來臺,大聲吼道:“媽你說什麼呢!”

“大哥!”

孟伯州見狀不對,一邊拉住孟瑾州,一邊安撫老太太:“媽,北堯出事,您心疼著急我們都知道,但何必說這麼些胡話傷感情,北堯是大哥的兒子,他能不心疼北堯嗎?”

“我先送您回家去吧,這兒大哥大嫂和悅媛都在呢,您在這兒也使不上什麼力氣,累到了我們還得分心照顧您呢。再說,您也不希望北堯醒了以後,您病倒了,還得讓北堯擔心你。”

孟伯州連勸帶拉地將宋婉汀哄出醫院。

方序整個人都失了精神氣,她失去了平日裡最為看重的儀態和修養,衝到孟瑾州跟前,用指甲抓著孟瑾州的臉,對這個自己名義上的丈夫連踢帶打。

“北堯如果有什麼好歹,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女人!”

“你跟著胡鬧什麼!”

孟瑾州吃痛,一把推開方序。

男女力量懸殊,方序一下子被孟瑾州推到地上,她不死心地爬起還要衝上來,被沈悅媛緊緊抱住腰。

“大嫂!”

“你看看你現在什麼樣子!”

孟瑾州呵斥著方序,生氣地轉身離開。

方序恨恨地盯著孟瑾州離開的背影,直到孟瑾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她一口氣頓時洩乾淨了,腳下軟得像是一灘爛泥,跌坐在地,沈悅媛猝不及防,也被她帶著一塊倒在地上。

“挺可笑的吧。”

方序自言自語著。

沈悅媛看了方序一眼。

方序察覺到沈悅媛的眼神,轉過頭,兩人的眼神對視,方序說道:“我一直以來,都看不起孟瑾州外面那些女人,那些卑賤的女人,我有比她們所有人都要好的家世學歷,可偏偏我竟然就是輸給了這樣處處不如我的女人?”

“她們害死了我的孩子,那個孩子離開我的時候,我流了好多血,我躺在醫院的手術檯上,麻藥推進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冷的渾身都在顫抖。可你知道孟瑾州那個時候在幹什麼嗎,他在他的情婦那裡!”

“孟瑾州他害死了我的第一個孩子,現在還要害死北堯!”

“他這個畜生!”

方序大概是真的傷心過頭了,她失態地掩面哭泣,將最狼狽的模樣呈現在平日裡她很看不起的沈悅媛面前,將自己的不堪痛苦撕開。

沈悅媛伸出手,輕輕在方序的後背拍了拍。

她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些什麼才能夠安慰情緒崩潰的方序。但是有一點她能和方序產生情感共鳴,她的孩子此刻也躺在重症監護室。

看見梁施爾一身是血地昏倒在她的懷裡時,沈悅媛被巨大的恐懼、無措和後悔籠罩。

那一刻,她恨不得能夠替梁施爾承受那些傷害,替梁施爾承受那些痛苦。

那一刻,她恨不得能夠將傷害她女兒的壞人千刀萬剮。

同為人母,這一刻,沈悅媛只是以母親的身份共情方序,體諒她的崩潰與害怕,以及對於孟瑾州的怨恨。

-

梁施爾覺得喉嚨很痛,她費力地睜開眼睛,周身是消毒水濃烈的味道,以及無處不在機器嘀嘀工作的聲響。

梁施爾在昏迷一天一夜後,終於醒來。

接著在重症病房觀察了二十四小時後,被轉到了普通病房。

出來後,她看見明顯憔悴了很多的沈悅媛,沈悅媛望著梁施爾,拉著她的手輕輕撫摸,忍不住輕聲啜泣,為這劫後餘生。

“媽媽——”

梁施爾皺了皺眉,沈悅媛掉落在她手背上的眼淚,有些滾燙。

“爾爾,哪裡難受嗎?”

見梁施爾皺眉,沈悅媛的心揪到一處,以為梁施爾身上的傷又疼了。

梁施爾搖了搖頭:“哥哥呢?”

昏睡的這幾天,梁施爾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她記得孟北堯替他擋住了何軍致命的一刀,孟北堯身上的濺出來的血也灑到了她的臉上。

孟北堯流了好多血,他就這樣從小車上栽到地上,很重的一聲,他一定非常疼。

梁施爾只是想一想,就心疼得快要碎掉。

孟北堯還活著嗎?

“你北堯哥哥還在重症監護室,不過醫生說他的指標在向好發展,不要擔心,方序伯母在陪著他呢。”

沈悅媛輕聲說著。

梁施爾張了張口,說得不太清楚,沈悅媛低下頭,將耳朵貼在梁施爾唇邊:“你說什麼?”

“去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