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覓明顯不相信周佰這番說辭,他內心還是認為是周佰身為女人輸給自已一個男子覺得她面上無光,損害了她身為女人的威嚴尊嚴,才會如此口出狂言。
南覓自認為自已天資不俗,自已奶奶更是對自已十分誇耀驕傲,把一身本事盡數傳授給他,而他也十分爭氣,年紀輕輕不過二十就已經把南賢的醫術學了個九成。
別人請他都是畢恭畢敬,把他視為座上賓。如今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子,竟然說她做得能比自已更好,南覓怎麼都不相信,覺得對方吹牛。
她那麼年輕,醫書博大精深浩如煙海,哪裡是她那個年紀學得完的?難道她是個比自已還天才的天才?
南覓冷哼一聲,對左千秋道:“這位雲小姐把方藥給你了?”
左千秋點點頭,知道他的意思然後拿出藥方,兩人相爭,對殿下有利無弊。
南覓掃了一眼,驚覺此人藥方開得正確,而有幾味藥是自已斟酌不敢用的,風險極大,很多味藥的劑量也不對他內心的藥方。南覓把藥方還給左千秋。
他青著臉,對著屋子裡的眾人道:“我去請我奶奶過來。”
心道即使藥用對了,也不能百分百治好榻上半殘之人。更何況這藥方在他看來險之又險。
左千秋道:“多謝小神醫。”
隨即熱切地看向周佰:“雲神醫真有把握讓殿下恢復如常?”
周佰不想回答第二遍,她本不愛顯擺這些。
“藥煎著了?”
“誒,煎著了,外頭煎著呢。”
周佰便點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左千秋見她這個樣子,雖說心急如焚也不再開口。
周佰看著洛涼,心中道可惜。
洛涼的心理上面也似乎是受了重創了。
而言亦辰眸光不明,各種思緒在腦海裡過渡著。
紀凌沒有回來。而紀凌也追了出去……
如果真是賀鶴,那必然有她的出現,紀凌才會此時還不歸。
看來偷走夜明珠的人就是賀鶴,而她也確實來了,紀凌才會現在還不迴歸。
也只要他倆才有實力把洛涼傷到這樣的地步……
但據他所知,這兩人都不是這樣的人,一般點到即止……
是誰呢?
他也深知整件事情恐怕也只有他的訊息是最多的,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雲岫為何會說不認識?按他所知道的訊息,這不符合常理……
言亦辰看著雲岫,她是一個漂亮的女子,大多都是平靜的,他見她那幾次也是,情緒很穩定,對錢權似乎沒有什麼追求,相處起來也很舒服,她不像洛涼,洛涼這人就像發光的璀璨珠寶烈日驕陽,雲岫當真像她的名字一般,言亦辰對她的瞭解沒有很深入,這樣的人似乎無慾無求,情緒穩定,這樣的人才最難弄懂內心。
而洛涼,這樣外放閃耀的人,基本和她接觸就能知道她的喜惡,最愛的就是美男……
言亦辰心中對雲岫做著分析。
“將軍,好了!”一個女子端著一碗藥進來。
左千秋趕緊上前接過那碗藥。
“等等!”
南覓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眾人不由退開一點,門外的男覓正扶著一個年老卻眸光精神的老年女人。
劉豫琅先道:“南婆婆,勞駕你過來了。”
左千秋礙於拿著碗,於是十分恭敬嚴肅地點了下頭。
屋內眾人見見劉豫琅對其尊敬,也都尊敬地拱了下手,包括周佰。
南賢的目光掃過一圈,找到了口中符合南覓所說的形象——一個年紀尚輕口出狂言的小姑娘。
南賢多注意了幾眼周佰,才把目光移到榻上的洛涼身上。
在眾人的注視下上前把脈,一張本就皺紋的臉上,在搭上洛涼的手腕時,更加難看起來,皺紋都深了。
“南神醫,如何?”左千秋端著那碗藥,上前一步問道。
“老身出手,能恢復六成,小女娃娃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傷得太重。”
南賢的話果真如南覓所料。
“聽老身的孫子說,你有把握治好她?”南賢一臉不屑道。
“有點把握。”周佰道。
南賢渾濁但精明的目光掃過左千秋手中的藥:“這是你開的方子?”
“是。”
南賢接過來,聞了聞,面色微微有變。
“奶奶,我看過她的方子,她的方子太過激進,用了很多不能用的藥……”
南賢實力不低聞了藥基本能知道藥裡有些什麼,周佰也知道這南賢既然能得這麼稱號,想來醫術不差,那麼她定然能透過聞來確定她開了些什麼。
周佰曾經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鍛鍊,天天對著眼前一桌子顏色近似的藥透過聞去確認,起初錯了很多,岑寂於是便說庸才,搞得周佰抑鬱了很長一段時間。
“敢這麼用藥……小丫頭狂得很啊,師從何人吶?”
南賢老神在在高高在上地問道,彷彿問周佰的師從已經是給她面子。
“岑寂。”
此言一出,那自負天才的少年南覓驕傲的表情微微一滯,看向周佰有些不可置信。
岑寂?傳說中的醫術無雙的岑寂?
他看著周佰清麗的臉,面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一絲自驕自傲的痕跡,彷彿再說吃過了。
於是他又轉而去看南賢,見南賢的表情也是微微一滯,似乎微微皺眉。
“是麼?那位十分聞名的神醫?”
同行是冤家,周佰並非南賢一時間也不能從她的表情或者語氣裡聽出她的態度。
“聽聞他前幾年還參加什麼比賽,那時老身不得空,還在解決幾個困擾老身多年的問題,哪想老身自以為醫術大進,想要找這位神醫討教討教時,他便不再現世了……”
這番話就很有意思,意思就是自已沒和他比過,未必即使岑寂的醫術高於自已,自已現在也很牛逼,未必就比岑寂差。
周佰可不想爭論這些,因為她感覺洛涼再不喝藥得掛。
“南神醫,或許我們應該先為殿下用藥再討論關於我師傅的事?”
左千秋也道:“是啊,南神醫,這藥能用嗎?”
左千秋看著碗,現在藥剛剛溫熱,沒有那麼燙了,再扯一會就涼了。
她也聽出來了,這雲岫用的藥恐怕有風險。她不擅長這方面也不敢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