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珩把資料丟在桌上,握緊拳頭,看著面前的徐懷瑾。如果不是因為他和他的血緣關係,他早就一拳打上去了。
“我不信你沒有調查過我。”江知珩咬牙說著。
徐懷瑾手指輕敲桌面,玩味的點著資料上的名字。
“怎麼?怕你老婆也不見?我不是又送了你一個嗎?”
徐懷瑾剛說完,江知珩上去就是一拳,巨大的衝擊力,讓男人往後退了兩步,舌尖掃過嘴角的血跡。
“家主!”
伊森上前擋在徐懷瑾身前,江知珩正在氣頭上,又是一個抬腿,把伊森踹翻在地。
徐懷瑾也沒想到,他們徐家真是出情種,還沒拿他怎麼樣,只是隨口說了句話,就開始發瘋了。
徐懷瑾身邊的保鏢們,看到這個場景,立刻全部舉起了槍。
“住手。”徐懷瑾抬手製止。
“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給你兩天時間。足夠你們和徐鳶姑姑,敘敘舊了。”
“兩天後,我等你答覆。”
江知珩不明白徐家回到京市,何必兜圈子,只要他們願意回,動動手指的事。
“為什麼一定需要聯姻?”江知珩不解的問,一時間猜不透。
徐懷瑾抬手擦掉唇角血跡,慢悠悠的開口:“一姻還一姻。”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想要徐鳶姑姑獲得自由,就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當年爺爺到死,他和姑姑都沒有和解。自已榮耀的女兒,選擇了一個私生子。不僅僅是門楣和道德的羞恥,更多的是失望。”
江知珩低下頭,他沒有辦法反駁,他父親的出身,是不能選擇的。
愛情是公平的,不問出身,不問緣由,愛了就愛了。
“更何況,和溫家聯姻。你不虧。溫家門楣高耀,溫家小姐才情出眾。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你賺了。”
“還有一件事,我想你也該知道。”
“當年送你走,不是爺爺的主意。是姑姑。”
“是她選擇讓你離開徐家,跟著江淮北。她覺得徐家是個巨大的牢籠,困住了她。他希望你可以自由,所以才送你回到江淮北身邊。”
徐懷瑾覺得諷刺無比,一個送徐鳶走上頂峰的家族,居然在她眼裡是牢籠。
徐懷瑾隱瞞了另一件事,當年發現徐鳶懷孕,徐老爺子,大發雷霆,要她把孩子打掉,她以死相逼,所以江知珩才被生了下來。
徐懷瑾沒有說這件事,是希望江知珩不要把過錯歸咎到自已身上,他既已經出生,就沒有什麼該不該。
他們兩家之間分不清誰對誰錯,誰都有立場,要怪只能怪造化如此,怪他們都有太深的執念。
“我不可能聯姻,我這輩子,只會娶自已最愛的女人。”
江知珩果斷的拒絕。他做到現在地位,就是為了能夠完全選擇自已的人生,根本不可能任人擺佈。
“彆著急拒絕。回去再考慮考慮。”徐懷瑾沒有想過江知珩立刻就會同意,他給他時間考慮。
江知珩轉身離開,但走到一半突然回頭說:“所以,大哥是因為沒娶到心愛的女人,才故意讓自已老婆跑掉的嗎?”
要想讓他疼,就要戳他心窩。江知珩笑著,轉身離開。
徐懷瑾拿起杯子捏緊,眼底猩紅一片,玻璃杯在他的用力下,出現了裂紋。
江知珩吹著口哨,心情大好。
他早就查過了,徐懷瑾之前傳聞有個白月光,說什麼愛而不得。之後聯姻上官家,和上官初結婚。
婚後情況不得而知,反正結婚沒多久,上官初就知道了這個白月光,毅然決然的遞上了離婚協議,跑了。
上官初是一個非常厲害的駭客,跑的時候一點訊息都沒有。不管徐懷瑾怎麼找都找不到。
江知珩對他們家這種基因的物種,太瞭解了。他們家,絕對不可能愛而不得,只要愛了,綁也綁的他得到為止。
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上官初就是他的白月光。
自已不幸福,還想攪黃他,沒門。
…………
江淮北和徐鳶回到了住宅,江淮北從牽起徐鳶的手開始,就沒有鬆開過。怕一鬆手,徐鳶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淮北,這些年,你過的好嗎?”徐鳶笑著問,臉上笑著,眼睛看起來卻是悲傷的。
“好。在我們的回憶裡,我過得很好。”江淮北笑著回應。
徐鳶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起來。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那麼深的執念,如果我可以放下。大家就都不用活在痛苦裡。你和小憶還有我父親就不用承受那麼多的苦。”
徐鳶是在送走江知珩的的第二年,才開始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她陪著江知珩到他六歲,在這六年間,她沒有感受到什麼孤獨。
她的兒子從小聰明伶俐,外貌俊朗。帶給她無限歡樂和幸福。
幸福到她甚至有些快忘記江淮北了。
直到送走了江知珩,她日復一日的陷入孤獨和思念中。她也知道她的孩子和丈夫一定是同等的思念著她。
她漸漸的意識到自已的偏執和瘋狂。可自尊心讓她無法低頭,她在人生順風順水的幾十年裡,早就習慣了高高在上,掌握一切的感覺。
她選擇了不一樣的愛情,就該承受這樣的痛苦,她只是無法面對自已的父親。
她的父親給了她第一次生命,也在她懷孕後,給了她第二次選擇。
她偏偏,令她父親最失望。
一切的源頭都因她而起,如果當年她沒有生下孩子,或許江淮北也不會一生都在悔恨和計謀中,連她的孩子都無法快樂的過一生。
“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淮北,都是我的錯。”
徐鳶泣不成聲。
江淮北心痛的攬她入懷,輕聲安撫:“鳶鳶,不是你的錯。能和你相愛,我很幸福,我只是恨自已還不夠努力,我應該再努力一點。努力爬的再高些。”
“這樣我們就不會分開那麼久。”
江淮北才是最無力的那個,他是所有人中,最沒有選擇權的那個人,他只有不斷的往上爬,即使滿身血痕,渾身破碎,也依舊不能停下,只有爬的更高,才有選擇的權力。
可他不後悔,能和徐鳶相愛,是他此生,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