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南山中學高二的學生們，週五來了，學生們迎來了聲勢浩大的七校聯考。

第一天早上考的是語文。

哪怕是最擅長的科目，陳浪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力對待。

一路上下筆有神，算得上輕車熟路。

無論是哪類題型都感受不到難度，作文也是相對比較簡單的定題議論文，找了個好的切入點，他洋洋灑灑寫下八百字，這場考試便結束了。

從考場出來之後，便有同學找到陳浪和他對起了答案。

他在班上的語文水平還是普遍得到認可的，哪怕是日常總分排名前列的top2苗子的學生也願意來跟他對答案。

“浪子，第二個選擇題到底選哪個？”

“應該要選B，方興未艾吧？”

“浪子，語文倒數第二題應該選啥來著？”

“哦，那個詞義辨析啊，空穴來風有古義今義，這種情況我覺得優先古義，我選的A，我覺得這個題出得不好，有歧義，下週問問語文老師吧。”

對答案，是很多學生頗為熱衷的一種行為。

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行為模式。

常規的陰陽面分析。

陰面上，學生對錯了答案可能會打擊信心，影響下一科的發揮。

陽面上，哪怕錯了，錯的那個題，對過答案之後，記憶會深刻些。

比如兩邊都在說各自的答案是怎麼個對法，被說服了那方慘遭打臉，印象會相當深刻，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對這個題目記憶猶新。

如果對了，則是讓自己心情安定一點，加強了那麼一絲自信心，甚至和同學辯論的過程中，同樣也能加深印象。

其實無論怎麼樣，都是對自己有好處的，是一個還不錯的選擇。

所以平常陳浪還是會選擇和同學對答案，但是高考那次例外，他會選擇全程沉默，專門準備了個耳塞出考場就帶著，就是為了避免影響心態。

對於高中生來說，一切都只是過程，都是為了那最後一次的考試服務。

而噹噹天下午的數學考完之後，哪怕明天還有兩科。

陳浪依舊收到了來自他同學的上網邀請。

“浪子，切不切上網？花園走起走不走？”

這也算是履行了學生們常說的那句“大考大耍，小考小耍，不考不耍了。”

“不去了。”陳浪婉拒道。

他的時間其實還是緊湊，雖然他出於身體的原因，短暫的放棄了炒單活動，但是覆盤還是免不了的。

考試的兩天沒有晚自習，於是該待在寢室的寢室，該回家的回家，像是平常沒有出入卡的學生，也藉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出去去網咖放縱一把。

第二天的理綜和英語，也沒什麼出奇的地方，只是陳浪在做理綜卷子的時候，牛爵爺的那句名言，總是在自己腦子裡重複，久久的揮之不去：

“我算得清天體的軌跡，卻算不清人性的瘋狂。”

這是這位科學巨佬，無論是本身的智力水平而言，還是說對人類科學歷史做出的貢獻，在整個歷史發展過程當中大概都可以排在前幾名，大體上是前二毫無懸念。

單論物理界第一的話，牛愛之間的地位，還可以辯論PK一下，各自的擁躉各有各的道理，不過要是放在科學界，還是隻有爵爺一人鎮壓一世——學路盡頭誰為峰，一見爵爺道成空。

但是就是這麼生猛的牛人，也能在股票市場當中一敗塗地，不得不說是一種絕妙的諷刺，其實也從側面說明的這個資本市場的殘酷。

在投機當中，智商當然重要，但是這並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就像是當下與後世，活躍在這個市場時常攪風攪雨談得上名號的遊資，又或者說是某些出名的私募大佬，基本上都和高學歷不算掛鉤，都不用說清北了，甚至不是一本，絕大多數其實都是偏底層起家的，有一種非做題家的殘酷狠勁，一種生機勃勃的野蠻，和常人眼中的高智商不沾邊。

市場內自有一種超脫於理性和自然的特殊規則。

大部分學歷厲害的，走的還是普通的競爭路子，頂著個名校光環，成了接任前任基金經理留下爛攤子的接盤俠了。

當然，話說回來，如果硬要說起來，當時英國的南海股票炒作與其說是股票炒作，不如說是有他們官方背書的超大型龐氏騙局，他們的國王貴族官員基本上全體上陣，這全明星陣容一出，基本上在英國就沒有人不上當的。

當一個人變成“烏合之眾”的時候，無論智商再高也沒什麼用處，更不用說，當時的股票市場本就是混沌初開狀態，如果真給牛爵爺一個讓他能站在“投機巨人肩膀上”的機會，那這次會不會上當還是另外一碼事。

很遺憾，傑西·利弗莫爾要比他晚出生二百多年。

而南海股票這類的龐氏騙局，之後也一再的，以各種變體的形式，在各個國度上演。

明星背書，企業背書，不可名狀之物背書，前仆後繼，金融創新——字母數字字母。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英人不暇自哀，而後人哀之，後人哀之而鑑之，亦使後人而復哀後人也。

當然，這些和陳浪暫時都沒有什麼關係。

和他一樣苦哈哈的學生們總算熬過了四科考試，短暫的修整一天之後，週日當天的晚自習，班主任說並沒有出成績，先不管，先評講卷子。

又是惹得一堆自我感覺良好的學生，抓心撓肝。這是一種既期待又害怕的矛盾心理。

最終的成績揭曉，則是等到了週一早上的大課間時間。

當成績單被傳下來的時候。

陳浪很輕鬆的就在成績單的末尾幾名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倒著看就好了。

七校總序：7231

班序：78

姓名：陳浪

總分：430

語文：145

數學：42

理綜：98

英語：145

陳浪挑了挑眉毛，這分數比預料之中考得分數還要高些。

其實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刻意訓練，陳浪做題家的手感恢復不少，做成這樣，自然是刻意為之。

陳浪把數學和理綜的簡答題做成了亂碼。

不是那種完全不做白卷的擺爛。

很努力但是又很抽象的結果。

就像是曹操傳被亂碼成了“瓣b變巨肚“類似這種感覺，每個字單單拎出來都認識，但是合起來就不知所云了，基本上所有的簡答題陳浪都做到了這個效果。

於是在這次的考試當中，他的總分成績放出了一個無比絢爛的煙花。

“我艹，浪子，你這答題卡是不是塗錯了啊。”同桌還有旁邊的幾個同學，看見了他的成績，幾乎同時驚呼起來。

而就在這時，他那便宜女友鍾語芳，估計是無意中看見了他的名次，也是從前排，下意識的回過頭來，向他投向震驚的眼神。

她想過他的擺爛，會很爛沒想到這麼爛。

陳浪自然是無視免疫了這一環。

他的考驗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