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昨天和導師通電話聊論文太晚了,今天現在才起來。”
時間來到週五的午後12點半。
陳浪才在群裡姍姍來遲發了這麼一條資訊過去。
和氣生財:“這樣啊。”
和氣生財:“小陳你沒事就好,我們還挺擔心你的,害怕你有什麼事呢。”
陳浪心想他能有什麼事?擔心?萍水相逢而已,感情有這麼好麼?只不過是擔心賺錢工具人沒了而已。
當然這種話,陳浪自然不會去戳破,只是心裡想想而已。
“小陳,今天的行情怎麼說?你有什麼看法嗎?”
“等我看看,我昨天都沒覆盤。”陳浪故意這麼說道。
“我看看。”隨後的他,裝模作樣的發了條資訊,過去隨後間隔了五分鐘,才發了一條新的對話:
“今天是二月的倒數第二個交易日吧,交投清淡,大夥的交易意願都不算高,可參考性不高,大盤還在縮量,趴著不動吧,那些票沒有大問題,持有為主,趨勢都還挺好的,都在五日線上方。”
“今天主要題材是油氣改革吧,這不漲得還可以嗎?印象裡好像你們是有這個持倉的吧?養老好像也動了一下。”
“有的有的,之前你說的,我們潛伏了。”
電腦螢幕面前的三人,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哪怕走勢已經證明了就是如此,他們還是希望能親眼看見陳浪下的判斷。
這就是短短几天時間之內發生的潛移默化,多次,連續的成功,讓他自然而然成為了這個炒股小隊的主心骨。
但是就在他們有些放鬆,心情舒緩下來的時候,準備進一步多問問的時候。又很快的被沉重一擊。
“不好意思,我導師打電話過來了,估計又有點問題,等會再說,不好意思。”陳浪在留下這麼一句話後,便再次沉默了潛水了
再度消失在他們的視野當中。
......
“所以說,怎麼辦?”三個中年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也沒了主意,陷入了短暫的迷茫與焦慮當中,幾乎是同一時間,三人不約而同的點起了煙,開始吞雲吐霧,選擇以這種方式緩解自己的情緒。
很顯然,剛才的對話,讓幾人對於這種脆弱不穩定性的關係認知加重了。
時間流逝飛快,轉眼間到了下午一點,午盤過後的交易時間。
換做以往,他們已經有些興奮的守在了電腦面前,期待自己的股票走出良好的行情,只是現在他們也沒心思看盤了。
也許是真的之前的理念傳播生效了,受到啟發不去看分時,尋找大一點的級別作為參考座標。
但是更有可能的是,被這不穩定的隨時熄滅的燈泡敲了個七葷八素。
他們從情感上自然希望,這位小陳同學能夠任勞任怨,免費被白嫖,奉獻自己,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去當他們當軍師,直到世界盡頭。
理智上,別人非親非故,憑什麼幫你呢?
真當別人缺自己的那點交易記錄,非要寫進論文裡?
這會兒他們的認知似乎又清晰了許多。
“給錢,怎麼說,給錢嘛,小陳怎麼也比投顧靠譜嘛,之前花錢買的那傻X投顧我真是吐了,推一堆票,但凡漲了一點就開始吹,跌了一句話不說,去問還在那裝憨,說不是早走了?自己早該止損。”還是金富貴直接開口,給了個極具建設性的建議。
“對對對,給錢就好了,給錢總行吧?”林遠行這時候也把菸頭放在菸灰缸你反覆揉了揉,把煙滅掉,顯得認同這個方案。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一個很實際的解決辦法。
“小陳這麼厲害會缺錢嘛?”鍾敬文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其實是個股市當中無比經典的悖論。
這也真的是所有收費教炒股賣鏟子的邏輯悖論。
如果一個人真的足夠牛逼,股市上無往不利,百戰百勝,天天滿倉漲停,為什麼要苦哈哈的去搞什麼知識付費?
有這閒工夫,不如多複復盤,甚至多鍛鍊鍛鍊身體,多活個幾年,也比付費諮詢賺得多,划算得多。
一年兩年的年費,可能不如一個漲停來得多,還要服務這麼多人,眾口難調,這不是找不自在?
何苦來哉?
只是鍾敬文自然不知道,這位“小陳同學”真的非常非常缺錢,已經快到飯都吃不起的程度了。
當然,這只是極端個例。
絕大多數情況,其實都可以用那個邏輯悖論。
真正的高手,只需要專注於市場,收割市場其他人就夠了,
而陳浪前世的時候,一直保持的是一種無欲則剛的狀態,和他那群粉絲沒有任何經濟往來。
純粹是網上找點存在感,畢竟哪個知名遊資沒在桃縣混過發過言?
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而且那會兒的他,也有那麼一點回饋市場的想法,畢竟自己也是從普通散戶這麼走過來的。
至於那種付費薦股,付費點評,實在是太low了。
“誰會嫌錢多?多多益善嘛”金富貴倒是毫無自覺,滿不在乎的模樣。
這是現實中的現實,錢不能解決一切問題,但是錢解決不了的問題,其他方式也大機率沒法解決。
“這會兒的小陳未必有錢吧?他技術是很厲害,但現在滿打滿算才大學生快畢業了,也沒工作,攢能攢多少?總得給時間嘛。”
這倒是一定程度上能說得通。
貪慾無窮,沒人嫌錢多,就是有人願意去賺這幾個銅板,要是按照這個邏輯,也是說得過去的,算是勉強解釋得通。
“那給多少,怎麼給?直接開口問他?會不會被拒絕?會不會太直白了?怎麼談?在哪談?我們最多出多少?”鍾敬文的思維就更完善完備一些,開始討論計劃。
同時認可了這個方案,已經開始捋細節了。
假如真的要這麼辦,也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
於是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商量了一通之後,到了最後就演變成了這樣一幅圖景。
@小陳同學。
“小陳,這週末有空嗎,要不過來吃個飯?”他們向陳浪發出了飯局邀請。
最終決定還是本國的傳統,酒桌上談生意。
都能談,沒什麼不能談的。
圖窮匕見了。
“這太麻煩了吧?不太好吧?”陳浪沒有立刻回覆,還是頓了十來分鐘,才慢吞吞的回覆道。
“吃個飯有什麼,不麻煩,除非小陳你看不起叔幾個?”
“沒有,沒有這回事。”陳浪很快否定。
“那就週六晚上,房間我們定好了,就在望月酒家,在和興街,隨便找個人問就能找到,我到時候樓下等你。”
“金叔......”
“就這麼說定了。”
金富貴環視了自己的兩個朋友一圈,打了個響指,頗為志得意滿的說道。
“搞定。”
而陳浪在確定了將要赴宴之後,整個人一點都沒有放鬆下來,變得變得更加緊繃,下意識的捏緊了拳頭。
明天週六,才是最關鍵的一天。
他做了層出不窮的鋪墊與準備,花費無數的心力,當下的他已經竭盡所能,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迎來了勝利的曙光。
而這一切的成敗勝負被押注在了明天。
陳浪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