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載洸便進了皇宮見光緒帝。
載洸還沒踏進養心殿的大門,遠遠地就看見了光緒就從他寶座上起身,幾乎是走到了門口相迎。
他臉上掛著喜出望外的表情,熱情地握著載洸的手,絲毫沒有君臣之間的階級感,反倒像極了兩個久別重逢的親密兄弟。
“四弟啊,此去北洋,一月有餘,朕多日見不得你,真是朝思暮想,翹首以盼啊.”
“承蒙皇上掛念,臣弟代天閱兵,此去北洋,所到之處,無不對皇上的恩寵感到受寵若驚。
百姓如今能安居樂業,將士們能忠君愛國,也都是仰仗皇上親政以來的勵精圖治,仁厚愛民,九州一統,四海歸一,人心齊聚,皆是皇上之功.”
光緒用手指頭點了點載洸,笑著說:“你這去了一趟北洋,長不長見識我不知道,拍馬屁的功夫倒是長進了不少。
我還聽說啊,閱兵之後,你還在威海衛,舉辦了所謂的‘新聞釋出會’,把那些外國公使記者,都治得服服帖帖的。
這洋人的東西,你真是拿來即用,學得還有模有樣,青出於藍吶……哎,你也不用站著了,賜座吧.”
“謝皇上.”
載洸沒有推脫,隨手從一旁拎了一張椅子,靠在了御座前。
光緒看了一眼載洸的後腦勺,臉上的笑意漸漸褪去,神色開始變得複雜起來。
他邊走到御座上邊說著:“朕只知道你辦洋務有一手,沒想到這外交的功夫,也毫不含糊。
朕都聽說了,外國人那些知名的政事報紙上,幾頁紙都是你的報道,說什麼‘中國展望世界的第一人’,‘中國未來三十年改革的先驅者’,你現在的名氣啊,可是遠播海外了.”
載洸聽完,臉上也露出了些許意氣風發的神情,興奮地答道:“阿瑪身兼總理衙門大臣,臣弟平日裡對外交方面上的事,自然也有所涉獵。
臣弟自知精通當今國際時局,便能者多勞,臣弟願當中外和平交流的使者,將我大清國威遠播海外.”
光緒聽完這話,喝了一口茶後,又緩緩地說道:“這洋人嘛,自有洋人的目光和私心,誰要是待他們好些,跟他們的行為理念相近些,讓他們滿意,就想著捧殺誰。
說到底,洋人也不過就是靠著這個鬼蜮伎倆,妄圖將我大清的臣民同化。
而民間的許多言論,也大都有隻是口耳之學,道聽途說罷了。
四弟可得看得清醒些,別一時半會,既被洋人給矇蔽了,又為盛名所拖累。
身兼重任,這點定力和智慧,總該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