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慧和林婉揹著書包,只有我拖著行李箱。兼職的人裡,只有我帶著行李箱,看起來有些扎眼。
我們一起走進了這個臨時宿舍。
主管安排著房間,全部都是上下鋪的架子床,洗漱的地方在房間走廊的盡頭。
我和張慧說,感覺和大學宿舍差不多。
張慧笑了笑,走了進去。
房間裡一共有4張架子床,我選擇了靠窗的下鋪,林婉在我對面的下鋪,張慧在我旁邊的上鋪。
我開啟行李箱,把床上用品拿了出來。坐在床上,我看著正在收拾的林婉和張慧,心裡激動的吶喊著,這就是我即將度過15天的地方啦!
新鮮的環境和事物,總能帶給人一種感官的刺激,我似乎已經忘記在醫院時的不愉快了。
我一邊飛速的收拾著床,一邊說道“沒想到有這麼多人來兼職。”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又看到了林婉單薄的身體,這麼大熱的天,她居然穿著長袖。
她伸手把衣架勾在上鋪的床欄上,袖口往下移了一截,我看到了一圈好像菸頭燙傷的圓形疤痕。
我對眼前這個女孩產生了好奇,正視著林婉問道:“你怎麼會來兼職呢?”
林婉正從她的書包裡拿出洗漱杯子,放在窗臺上說:“我報了三支一扶,下個月就去新疆支教,來兼職攢點路費。”。
林婉的書包款式有些老,洗得有些發白了,像是用了很多年,但看起來很乾淨。我突然覺得這樣的眼神很不禮貌,趕緊把目光收了回來。
我繼續問道:“那你是什麼專業的,教什麼呢?”
“漢語言文學專業的,教語文。”我問一句林婉答一句。
“那麼遠,你們是一群人去嗎?”我又有些好奇。
“我一個人去,在新疆的一個村子裡。”
村子裡?我心中一驚。那豈不是很苦。
眼前的女孩連路費都要攢,很難想象她會一個人孤獨的去到遙遠的地方會怎樣。
我以前也想過去遠方呢,但越長大越不願意去太遠的地方了。
我不由自主的說了:“你真厲害,一個人去那麼遠的地方,我都有些不敢。”
林婉收拾著衣服,床上的被子也被她摺疊得整整齊齊。
我看了一眼我的床,亂糟糟的。
她也坐在了床上,手裡拿著已經半空的書包,對著我說:“沒辦法,家裡只有一個奶奶。我從小是奶奶帶大的。我爸重男輕女,不怎麼管我。學費也從來不給我奶奶,我從大學的時候就開始兼職了。”
我本以為她是話少的人,沒想到她突然會說出這些話來,不是說切勿交淺言深嗎?
我在網路上學的那一套,好像在這個女孩面前完全用不上。她比我還要直接呢!
聽到這些話我心中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憐憫。
別人的快樂不一定能讓你同樣快樂,但別人的痛苦卻總能讓人更加珍惜自己的幸運。
在她面前,我的家庭,我所經歷的痛苦又算什麼呢?
和林婉一起,我沒有了一種非要和人建立聯絡的壓迫感。一切都是那麼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