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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久違的奇襲

(結尾略有改動)

懷安城。同樣是一座歷久彌新的大城,千年之前它還與青罡的地位難分伯仲。現在,它有點落寞。

越來越多的地域從空白被染色,意味著繁華跟著去了更多的地方。此刻,一隻手豁然的扒下這面小小的旗…….。

此刻,一個修者拄著一柄長劍,正佇立在它的護城河上。那裡有一座數丈寬的吊橋,如今已經落下。一張同樣年輕而剛毅的臉,正面向北方。

那裡是幾十處熊熊燃燒的篝火,一股焦臭的烤肉味道瀰漫在風中……

這是個與司馬鴻明同樣年輕的修者,一樣是個近衛統領。這個職位,並不能讓此人成為城主,卻可以讓他成為當下說一不二的人。因為過去的兩個月,這座城就在他的劍下顫抖……

‘生人勿進’就高懸在門楣,也被他徹底的執行。沒人喜歡殺人,尤其當殺人是份工作的時候。他同樣深惡痛絕……

可越是這樣的活兒,越要血氣方剛的人來做。宗門裡的那些老傢伙,通常是來扮白臉的。

年輕人苦笑著,遠處的火堆燃起沖天的烈焰,一些東西輕飄飄的竄向天際。這或許是某個倒黴蛋的頭皮,或者魂魄?誰在乎呢!

城外的這些火堆環繞著這座古城,形成了整整十里的無人區。殺孽是需要毀屍滅跡的,但顯然當下這很難做到。這個焚燒區拓展到十里之外已經是極限,幾乎傾盡了這座城池的所有。

而那些往火堆裡填東西的人,比正在烘烤的冤魂更像鬼魅。他們用驅毒水泡過的溼布條包裹著口鼻,渾身都罩在長袍裡。除了一雙被燻得紅腫的眼睛,他們甚至分不出男女……..。

這場善後持續了整整一個月,而在炎熱的北方,這就是另一場煎熬。

……就在他信馬由韁的思緒裡,就在被煙熏火燎的視野中,一個人影正緩緩向這裡走來。

他渾身包裹在黑袍裡,就像所有的放火者一樣,五官與身形都被嚴密的遮住了。‘只是,誰讓他回來的?為何不去把活兒幹完?’

一個尖銳的形狀正從黑袍裡凸起,那應該是把很大的武器。這讓仗劍修者很警惕,他佇立橋頭不是來耍帥的,是來監工的。

作為這一輩的強者,鄧火野被寄予厚望,而中階七重天的境界更讓他引以為傲。只不過還有五重,就是一片嶄新的天地。

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認真的人,而通常認真的人都非常固執。就算再不喜歡現在的活計,他還是堅定的執行著宗門的諭令。

而斬魂谷不是一般的宗門,它排名在大陸第五,卻歷來自詡:僅次於泰來閣的地位。

這是所有斬魂谷弟子的榮耀。而作為內門弟子,他也為此付出良多,並一步步走到了這個位置。他覺得這全憑自己的努力,而絕非什麼運氣。所以,他不喜歡一切意外,當然也包括一切不服從他的人。

“嗨你!誰讓你回來的?”

…….那把高到下頜的劍很寬,如果需要,它完全可以當做盾牌來用。現在,這把沉重的斷山劍還在鞘裡。但鄧火野決定,只要這小子敢走到面前,它就會從劍鞘裡跳出來。如果來人做不出合理的解釋,它就會落下……..。

這座城裡的人都知道,把此人一分為二是他最喜歡的殺人方式。從頭到腳一劍劈開,那將是一場視覺的盛宴,絕不拖泥帶水,還保證讓觀者胃裡翻江倒海。

簡單的說,他很喜歡別人被嚴重的震撼。他已經用這個方式殺過很多人,令那些妒忌他的宵小膽寒。以至於,無人膽敢放肆,從此無不奉他如神明……..。

然而,對面的這個人彷彿完全的忽視了他,步伐依然堅定而從容。於是,鄧火野的嘴角有點下挫,心火卻在上揚。

就在離吊橋五十步開外,此人突然加快了腳步,開始飛奔。而一席黑袍下的凸起開始誇張的變形,並且從中間的縫隙裡露了出來。

這個動作對男人來說,或許非常不雅。但現在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隻誇張的弩機是鑌鐵打造的。普通的修者或許連舉起都很費力,而現在它正端正的瞄著鄧火野。

下一刻,“咔噠”一聲!有什麼被清脆的扣響,一道流光已經在某人的眼前了。

而這一切就在奔跑裡完成,這一箭的準頭還相當的好。鄧火野只來得及將劍鞘擋在臉前,剎那就忘了它的實際用途。

他應該拔出炫目的大劍,然後闢出一道山門起手式。那一定會非常炫!讓他這個大師兄接受城頭師弟們的驚呼,他曾經愛死了這感覺。

可惜,這一切來的都太快了,一支由同輝堂頂級刺客射出的箭,根本來不及他擺任何的造型。

“噹啷!”一聲巨響,他和他的劍鞘就這麼被射了個趔趄,要不是這位功法的確紮實,差一點就摔個仰面朝天。這還要感謝他的劍,那真是把好劍。

然後,這些混亂的思緒就遠離了軀殼,他的魂魄就在空中靜靜的漂浮。在那一眼裡……一把畸形的冰刃就劈在他頭上,噗嗤~~~那道白虎異象憑空稀碎,接著就是腦漿與碎骨飛濺……..。

完成這一切的就是那把弩機本身,它現在是一把十字型的鎬頭。它脫手飛出了刺客的手,旋轉著劈開虛空……下一刻,沉重的鎬尖就呼嘯著落下,直接沒入了某人的百匯。

整個過程只有一息半,一氣呵成、毫無花俏!

這場變故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所以更沒人能想到大師兄就這麼死了。正因為刺客只有一人,角色彷彿有點顛倒了。

斬魂谷的弟子們完全是混沌的,他們也有弩機、還可以穩穩當當的平放在垛口上。然而,刺客動如脫兔,快若奔馬,頃刻就失去了目標。

吊橋的後方就是城門,那是個垂直的死角。這個身影經過他們的師兄,探手拔下那把奇怪的兵器,就像老賊順手摘下誰的乾坤袋。

直到此刻,這些人才想起扣動機簧。然而,這團黑影早已經融化進了城門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