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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七天七夜

沒人知道這幾天,有誰做了什麼。也沒人知道這些高原人為何去往楓坡,那裡從來不是個放牧的好地方,況且這群人早就失去了獸群。

但有件事正在發生,那就是封仙城裡的高原人正在消失,不斷的消失。他們成批成批的去往欒城,在那裡他們擁堵了七天,也讓欒城人民圍觀了七天。

誰知道這些高原人還要整哪一齣?或許月夜長街的血戰又會上演?

直到欒城的接兵大陣開啟,他們也沒等來啥意外發生。一切都在鐵足的監督之下,這讓很多當地居民稍稍安心。他們只是默默的走進去,並沒掀起波瀾…….。

而那些熱心的圍觀黨們卻很失望,尤其是那位歡迎再來兄就特失落。這次,他依然搶了個最好的位置,還不忘帶著千里眼這種東西。然而,卻沒迎來哪怕一刻激動時分。

所有的訊息都很雷同,難民們湧向了一個地方,青罡楓坡。如果不是封仙城沒有後世才有的專列,或許這個運力將更加驚人。

但某人還是過分的估計了自己,他的號召力並沒想像的那麼大。如果不是被逼迫到一定份上,人們寧願更相信自己,而不是阿呆這樣平凡的名字。所以,一呼百應並沒發生,哪怕一呼五十應他也沒做到。

當一件事情發生了,大多數人的第一反應是觀望,而不是動起來,更不會因為故事鼓舞人心,就選擇義無反顧…….。即使萬眾一心,也不過只在那一刻。何況,一萬人豈止一萬個心思,總會出於本意選擇去留。

更有些高原人,深深感念著某些人和某些事,卻向著相反的方向流浪。人流如水,就有無數支流,他們流向了別處,或者直接滲進了地下……..。

這與啥眾望所歸、德高望重之間並非必然,這群曾經的罪民,又一次完成了分流,開始自我舔舐傷口……但這依然很壯觀,完全不同於他們逃難來此的淒涼。

告訴蝗蟲們:下一片綠油油的稻田就在前方,和為飢餓的人畫一張無比巨大的餅,並沒兩樣。有的時候,這兩件事也並不荒唐。至少他們覺得有了點指望,至少會強迫自己忘了現在的苦難。

行走在沙漠中的人們,並不想知道下一站的井裡沒有水,更不想知道前面根本就沒有井。

封仙城裡的有識之士們也有這種想法,所以露出一副瞭然的神情。現在,沒人想戳破什麼謠言,甚至還想大肆的鼓勵這種行為。而那些一貫高調地輿論們,早已經開始圖畫一張更大的餅。

“就讓這些可憐人,去找下一口井吧。”

站在自家的小樓上,阮語嫣自言自語到。和封仙城裡的居民一樣,她不覺得這有多惡毒。不請自來的都不是客,沒人會比她更能理解。在這一年,她被改變的實在太多了。

每個人的世界都很小,也很脆弱,經不起太多的意外。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那只是個傳說。

當清晨被意外的喧囂打擾,他們就已經很煩悶。當自家門斗裡,無緣無故睡了個人,他們更覺得被深深侵佔。哪怕這些外來者努力的不麻煩到誰,就算只是在街口支起羊肉串的爐子,在貨架上多拿了一罐奶晶,那也叫打擾。

更別提就業機會,公眾福利這些要命的東西。所以,當地人永遠會深惡痛絕。他們吶喊著‘滾回老家去’。這時候,沒人覺得暹羅大陸同根同源,也沒人覺得這些無家可歸者有多可憐。他們只會說:哼!可憐之人必有可憐之處。

外鄉人、是個無比苛刻的概念,不但分國與國,還分陸南陸北,甚至是城裡城外。如果你認為教化與財富會緩解這些,那就更荒謬。

當江外灘的秀色被外來人買空,更多原來的城裡人搬離了風景。地價在瘋長,儲蓄卻在貶值,積攢的勤勞與隱忍就這樣被無端的抹殺了。當那個外鄉人在書院裡拔得頭籌,等待他的,除了看怪物的眼神,或許還有衚衕裡的黑腳…

這無可厚非,本地人就是想淡定的優越下去。就算把最愛的口頭禪換成國罵,依然只是個漂兒。所以,無論是豪華遊還是窮轉悠,都請安靜的走開。這、就是本地人心底的概念。

每個人都希望有一口屬於自己的井,或者一片天,更希望它們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偏偏這些通常都要共享,而不是獨佔。那麼就只有感情這件事,或許可以更自私一些。於是,它不容侵犯,它神聖而莊嚴。

七天七夜,阮語嫣都在想一件事,她的井、她的天。那座挺拔的紫薇峰,還有那個曾經留下無數美好的身影,已經不再親近。甚至,她都不能輕易的走近他……

無極之地的無數個局消失了,懸濟堂也沒了對小社團的關懷。少男少女們從來不缺聚會的熱情,但成天和一些有主的人玩耍,還是不要吧。

這些天,落寞拓也在想很多事。無極之地的訊息很靈通,而且因為傳承的關係,這些訊息不但詳盡,還附帶著專業的分析。所以,他知道很多事情正在發生,甚至還知道未來將要發生的某些事。

這座聖城,是他的出生地,擁有太多的回憶。可現在,他在考慮一次遠足,因為這裡顯得很無聊。

他無視了很多精緻的請柬,也曾拿起阮家的那封端詳過,最終還是選擇了婉拒。在別人眼裡,他們這些人高高在上,無數的資源都被他們獨享。璀璨的靈石,各種仙丹妙藥,鋪滿了他們的晉級之路,所以一切順理成章……

但在感情這件事上,他其實和別人無甚分別。那個從小青梅竹馬的玩伴長大了,他也不再是個單純的少年了。如果他不想娶人家,還保持以往的關係,那好像就是害了她。所以他決定疏離一段時間,兩個人也好在清靜中想清楚。

而他卻不清楚,自己之所以如此的理智,完全都源於另一道身影。她揮不去,躲不開、忘不掉,就是讓他無法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