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我會把一切處理好的。”章箏很體貼地表達自已的態度。
段禮臻反倒是有點擔心章箏和自已院長吵起來,讓他裡外不好做人,所以詢問道:“明天一起去?”
章箏想和院長單獨談談,畢竟有些話段禮臻還是先不要聽到為好,不過這些明天完全臨場發揮,所以她也一點也不擔心,很善解人意地點點頭:“好呀,明天你帶著我去拜訪你們院長,我再給你同事送點禮,把事情談清楚。”
段禮臻對麻煩章箏還感到挺抱歉,畢竟他沒想到辭個職都會被院長阻攔,顯得他很沒用一樣。但其實這事還真不怪段禮臻,院長還是太看重他,所以不想輕易放他走,而直接和院長撕破臉也不好,他可是打心眼裡敬重自已的恩師呢!
所以到第二天兩人一起去見院長,他的言辭都保持謹慎,畢竟說自已不心虛是假的,如果不是因為章箏,他可能真的不會離職,而在科研的位置上繼續做下去。
因為和院長商定好了時間,段禮臻和章箏挽著手在院長辦公室前等待,院長還在開會,他們就在門口繼續等著。
這是章箏第一次來麓湖大學法學院,她朝四周很是好奇地打量了一下,然後問:“禮臻,這就是你本科畢業的學院嗎?裝修得不錯呢,經費不少啊。”
段禮臻對章箏的這個問題哭笑不得:“法學是麓大王牌專業,撥款挺多的。”見章箏還在看,他有些疑惑,撥了撥章箏飄在額前的碎髮,“怎麼了?”
“我在想當初你帶我去布大法學院的時候,可不是現在一副拘謹的樣子。”章箏笑著看著身邊的男人,段禮臻今天穿的一件灰色純色襯衫,完全一個普通知識分子的形象。
章箏每次見到他的這副樣子都會不由自主調侃,他太正經了,每次遇到長輩時可以說是既遊刃有餘又帶著謙虛剋制,很討長輩喜歡。眼下也就是段禮臻自知理虧,不然怎麼可能這麼謹慎。
段禮臻被章箏這話逗笑了:“哪有,我在想等會怎麼說話最好。”
章箏卻很淡定地脫口而出:“沒事的,小事一樁,我和你一起,都會解釋清楚的,別擔心。”
兩人相視一笑,原本等待的氣氛也緩和了些。
他們是在走廊邊上等的,期間還遇到一些路過的學生,同學好奇地看著段禮臻和章箏,然後笑著給段禮臻打招呼。
章箏又笑著調侃道:“段老師,這個稱呼可能以後就聽不到了。”
兩人大概等到了十分鐘,終於聽到會議室裡員工散會的聲音,老師們都從會議室裡陸續走出,一見到段禮臻帶著女朋友,都笑著看過來。
段禮臻好歹在這裡工作了半年多,所以老師們都認得他,院長最賞識的後輩嘛,現在還要辭職,所以看他的眼神都帶著調侃。
而他們看著章箏的眼神就更趨向於探究了,他們不認識章箏,只從隻言片語裡瞭解到她是小段老師談的物件,愛得難捨難分的那種,小段老師甚至為了這個女人要離開學院另謀高就,還和院長起了齟齬。
抱著看樂子的心態,老師們都潛意識以為章箏是一個妖豔氣質的女人,今天一見竟然和想象中截然不同,打扮得大方得體,既不矯揉造作也不濃妝豔抹,長相還帶著點清純氣質,見到老師還很大方地笑臉相迎,手裡還提了禮物。
因此,大家對章箏的印象都很不錯,和段禮臻站在那兒一看,簡直俊男靚女不外如是了。
章箏能敏銳感覺到周邊對自已有一種打量審視的態度,也沒放在心上,她能知道表現越好、越是一副就溫柔體貼的樣子越能爭取段禮臻的印象分,她巴不得扭轉段禮臻對自已的印象呢。
她按下性子,和每一個笑著看過來的人打招呼,微笑點頭回應,對段禮臻身邊前輩以及同事的態度極其和善,一看就是好相處、識大體的性格。
一批老師走過後,院長才從會議室裡出來,他的辦公室就在對面,所以過了走廊就開啟門,叫段禮臻帶著章箏一起進去。
兩人挽著手走進辦公室,很是親密的樣子,也直接昭示了他們此番前來的態度。等院長轉過身,他們又直接給院長送上一些體面又合時宜的禮物。
章箏率先開口:“屈院長好,我是章箏,段禮臻的女朋友,今天特意來拜訪您,這是一些禮物聊表心意。”
她今天送的東西基本就是很有文化內涵的禮物,什麼茶、瓷器、鋼筆,還有一箱按摩器,很適合中老年用。
院長對送來的禮品倒沒有太多在意,推拒了幾次才接受,直接放在辦公室地上,然後讓段禮臻和章箏坐在沙發上,自已坐在他們對面。
院長大概掃了章箏幾眼,很禮貌地迴避視線,然後問段禮臻:“小段把女朋友帶來了啊。”
段禮臻點頭,和章箏對視一眼,沒有彎彎繞繞,直接表明態度:“老師,我的想法還和之前一樣,這點不會變的,今天來也是帶著章箏來見您,好解釋一些誤會。”
院長抿了一口茶後若有所思:“你還是這樣,認定的事情一定要去做,非弄不可。”隨即話鋒一轉,“那小段你辭職之後去司法研修院怎麼去啊,不是已經日期截止了嗎,章箏想叫你做什麼呢?”
他直接問向章箏,矛頭直對著段禮臻的女朋友,被問到的章箏早就想到院長會來個下馬威,雖然他態度溫和,神情也很淡定的樣子,但章箏清楚院長並不喜歡自已。
章箏搶在段禮臻前面回答,語氣溫柔有條理:“院長是這樣的,我和小段認識時間挺久了,未來也有長期發展的打算,所以我們想著先讓他辭職,這樣既不耽誤學生們的課業,也給他一個調整狀態的時間。”
“所以辭職後先不工作了?待在家裡?明年再去研修院?”院長一連串發問,目光緊鎖著段禮臻,“小段,你是這樣想的嗎?”
段禮臻剛準備回覆卻又被章箏搶先回複道:“院長,是這樣的,因為都是成年人了,我覺得小段他有自已選擇以及承擔風險的能力,更何況這件事情幾乎沒有任何弊端,作為他的女朋友我支援他的決定,相信您作為他的恩師也會尊重他的選擇,對吧?”
院長像是沒預料到章箏這麼能言會道,看她的態度多了幾分興味:“哦?沒有弊端?你是說慫恿他辭職他也不會有任何風險?”
章箏坐著直直的,面對院長詢問一點也不膽怯,很大方地回著:“當然沒有弊端,首先他會得到一份更自由更符合他法律理想的職業,其次他在調整事業方向的時候還兼顧了自已未來伴侶的要求,這不是一舉兩得嗎,院長?”
“一舉兩得?”院長並不贊同章箏的說法,不屑地補充道,“未來再就業的風險考慮了嗎?離開高校真的是他想要的嗎?如果外面工作也不適應怎麼辦?他的決定是一時興起還是深思熟慮,是他人慫恿還是自行決定,他知道嗎?”
談話全程都是院長和章箏在談,段禮臻沒插上話,現在院長話說的有點重,他終於出聲:“老師,這點你不用懷疑,這個決定完全由我本人負責,絕不是草率而為。”
“這還不草率?研修院已經截止,這段時間你的收入怎麼辦?就職一年空白期在國內多大影響你也不是不知道。”院長繼續斥責著。
章箏這時卻笑了:“屈院長,這其中可能有點誤會,我覺得一些話還是單獨說比較好,禮臻,你先出去吧,把給老師們的禮物帶給他們,我來和院長單獨談談。”
院長也想和章箏單獨談談,眼前這個女孩看著年輕,行事卻老辣得很,一點也不怯場。
段禮臻無法,只好被“請”了出去,眼下辦公室只有章箏和院長兩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