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飢渴的程度,已經不能用口乾舌燥來形容,嚴重的脫水,導致幾人幾乎意識模糊。可車裡僅剩的最後一瓶水,誰也不肯擰開。
玄靈把水遞給希塗,希塗把水推給富貴,富貴又把水讓給胡妹兒,胡妹兒又擺手,推給玄靈。
“別推了,你看你們的樣子!一瓶水,分成四份!”
從玄靈開始,沒人大約四口水,最後一瓶水被喝光了,可眼前還是茫茫一片沙漠,汽車在沙地中行駛,就像是陷在了泥潭裡,龜速前進。炙熱的陽光下,幾人就像爐子上的烤肉串,水分已經流光,滋滋冒油。
“再找不到,水源,估計我們就成人幹,死在這了!”富貴說道。
“水,水!快下車,前面是水!”希塗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玄靈抱著她,穩重她的情緒。
終於,汽車耗盡了最後一點力氣,再也走不動了。
“下車!找水去!不然真成地鍋雞了!”富貴率先開啟車門。
“你有辦法嗎?”玄靈問。
“總不能等上天給我們送水,下來觀察一下情況,也許有發現!”
四人沿著一望無際的沙漠,相互攙扶著前進,
“你們看,屎殼郎!我們有救了。”富貴興奮地叫起來。
“屎殼郎,能救我們!”胡妹兒很是疑惑。
“對啊,屎殼郎能說明什麼?”
“有昆蟲出沒得地方,大機率就有水源,跟著這隻屎殼郎!”
蟲子越來越多,一顆,兩顆,三顆越來越多的植物出現,
“你們看三點鐘方向,水!”希塗第一個看到,激動地跳起來。
走近看,一個大約籃球場大的一汪湖水,清澈見底。湖底遊過小魚,岸邊綠草茵茵。幾個痛痛快快的喝個夠,這大概是這輩子喝過最甘甜的水了。
“今天有烤魚吃了!感謝,蒼天不殺之恩!”富貴雙手合十,對天空連鞠三躬。
“這就是小駿爸爸所說的荒郊吧,景色真不錯,沙漠中的綠洲啊!”希塗站在高處眺望遠方,落日徐徐落下,天邊的最後一抹光輝,逐漸消失。
兩個女生不肯睡在一起,兩個帳篷,怎麼分配,成了頭疼的問題。
“你們倆不肯睡一起,那隻能委屈我了!誰跟我睡,這裡可有野狼出沒哦!”富貴邊說,邊展示他的肱二頭肌。
“這樣吧!我出去打坐,車上還可以住一個人,你們三個人都有獨立的空間。”玄靈說道。
“不行,外面太危險了,晝夜溫差大,第二天可能被沙子埋了!”希塗說道。
“我就要跟玄靈哥哥在一起,我們都結婚了!”胡妹兒再次言辭爭奪。
“你們就擺兩下就叫結婚啊!那我們現在也拜兩下!結婚是要登記了,領結婚證的,你們有嗎?”
“好啦!好啦!怎麼又吵起來了!我們來黑白配,聽上天的安排。”
“123,開始!”
“耶!我跟玄靈哥哥,一組!”
希塗生悶氣,一聲不吭,跟富貴進入了,另一個帳篷。
“跟我也不差,保你毫髮不傷!”富貴嘀咕道。
外面狂風裹挾著黃沙,冷冷地月光,無情地注視這片,被造物主遺忘的土地。
四人早已疲憊不堪,沾枕頭,就睡著了。
午夜時分,“嘶嘶嘶”的聲音把希塗吵醒。
“蛇!”希塗猛的一下,踹醒富貴。富貴他困了,不想醒來!聲音驚動了,隔壁打坐的玄靈,玄靈迅速開啟帳篷,空手掐住蛇脖子,將其曬出去。富貴才模糊的醒來,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剛剛那蛇,叫沙蛇,沙漠裡獨有的蛇,接著睡吧!”
“蛇啊!哪了?”富貴後知後覺。
“接著睡你的吧!死豬!”
富貴又矇頭睡去。
黎明的第一縷光刺破天際,玄靈就起床了,他最喜歡迎著日出練功,即使在沙漠裡,也不例外。
日曬三竿,三人才不情願地起床。
“富貴,你終於起來了!我想問你呢,頭頂飛的是什麼東西,不像鳥,那麼小?”
“糟了,是無人機,我們被發現了,快收拾包袱走,裝滿水!”
兩位女士,還沒愣過神來,就被拉著繼續趕路。
“快停下,我還得方便一下呢!”希塗讓富貴停車。
“快去,快回!”
希塗從山丘上,雙手高舉,投降的姿勢。
“你幹嘛啊,舉手………”還沒說完,幾人已經被四面八方的身穿黃色迷彩服,手持長槍的人包圍。
“你們是什麼人?”
領頭的是一個身高將近2米,瘦瘦黑黑,一口野蠻人的口音。
“遊客,旅遊的!借過借過!”
領頭人走進富貴,捶了幾下他堅實的胸肌。
“身材不錯,一個頂十個,男人帶走,女人留下!這車也不錯,開走!”
“懇求軍人,留些物資給兩個可憐的女人!”
幾個裝著行李和水的包袱,被丟下,富貴、玄靈被自已的車拉走了。
四人都心知肚明,這群人是誰,既然躲不掉,就勇敢面對疾風吧!
………
車子七拐八拐來到了,月牙旁的岩石山,一群光著上半身,渾身淤青的本地人,拿著錘子,有氣無力地敲石頭。
工地領頭的是一個矮胖子,別人都叫他“胖頭魚”。胖頭魚扔給兩人採石工具,就拿著長鞭,驅趕他們下去。
一個直徑約20米的石坑,石頭上閃爍著金光,大約50多名的勞力,面如死灰地敲擊石頭,搬運石頭。
“不是100多少人嗎?怎麼就剩這麼點了”
“你看他們,吃不好,喝不好,頂著烈日,又遭虐待,能活到現在,很艱難!”
突然兩個人從後背,一人挨鞭子。
“爛貨,讓你們偷懶,講閒話!”胖頭魚,怒狠狠地罵道!
富貴想反抗,被玄靈攔住。
“再忍忍,晚上,找機會,摸清楚情況!”
………
一個昏暗的壓抑的集裝內,竟然用鐵板,隔出上中下三層,工人們,一個挨一個,不敢動彈。
“你們倆上去,自已找位置,睡覺!今天就數你們採石重量最低,明天還這麼低,三天不準吃飯!”胖頭魚吩咐完,扭頭就走。
一個好心的年輕人,招呼他們過去。
“別忍他,他也就是個狗腿子!”
“小哥,怎麼稱呼?”
“叫我二黑吧!”
三人靜悄悄地聊起這座金礦的來龍去脈。
“我這個人天生耳朵異常靈敏,剛開工第一天,我聽到胖頭魚再跟一個上級說話,大概內容是,時間不多了,魔王的黃金鎧甲,無比趕在,地獄之門開啟之前開啟!神神叨叨地,我也聽不懂!跟別人說,都說我瞎編的,沒人信!嗨……”
玄靈停了,從來沒有過緊張情緒的心,第一次劇烈跳動。
“富貴,我們不能在這久留,得趕緊逃離,我大約能猜到他們的行動!萬一他們成功,人間將成為地獄。無數生靈,都會淪為魔王的奴隸!”
“二黑,你們為什麼不逃走?”
“誰不想逃走,之前有人逃了,大部分人都被抓回來了,當著我們的面,被槍斃!現在,沒人敢逃。”
玄靈四周看了看,彎下腰,摘了一顆類似西瓜的果實。
“富貴,二黑,你們來,這種植物叫北瓜,有劇毒,我們只要把他的汁液,混到他們的食物裡,當場麻痺昏迷,甚至死亡!”
“富貴,你現在去看一下,他們總共多少人。”
“不用看了,武裝部隊加監工,一共18人。但是每週一早晨,大領導會過來。”
“今晚,我們就帶你們一起走!”玄靈暗下決心,
“兩位哥哥,你們自已走吧,我們不走!即使走了,也很有可能會被再次抓回來,他們一天不離開,我們一天不得安寧!”
玄靈、富貴無奈地點點頭,無力感,讓他們心痛無言。只能拍拍二黑的肩,鼓勵他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會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