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豆包口水滴答,斕吟雪便把糖人給它:“比鴿子還大,叮到後會渾身鐵青,從骨頭開始爛的毒蜂之王。您,不會是要讓我們去取虎蜂漿吧?”
“姑娘若是害怕,讓你的同伴去取便好。”,乞丐大叔拿布條把頭髮紮起來,整個人清爽利落了不少。
趁著夜色,大叔帶他們去峭壁取蜂蜜,斕吟雪和千陌殤留下來看家。
斕吟雪在院門邊提著燈籠找鑰匙,真是奇怪。葉須臾轉交之後,鑰匙一直放在布兜裡;除了豆包就是一些碎銀子,豆包只愛吃甜食,不可能會誤吞。
“靈獸的木桶太渾,我給他換點水。”,千陌殤提著桶走到水井邊。
斕吟雪在鵝卵石小路邊的雜草叢翻找:“它是泥鰍,渾些不影響。”
“它總想跳出,嘴裡全是汙泥,還是換一桶比較好。”
“井邊青苔多,你當心。”
功夫沒白費,鑰匙找到了。斕吟雪都沒走到水井旁,普渡就帶著千陌殤跳進了井裡,他的魔氣比方才更甚。
“銅蕖,追!”
斕吟雪跳入井裡,銅蕖很快抓住紅塵的手;普渡見她追來,索性放開千陌殤,吐出一群螞蝗,自己逃走了。帶著人從井裡飛出來,兩人身上被螞蝗咬了許多紅疹,紅疹裡流出的汁液是泥土色的,奇癢無比。
“不能抓,否則你的胳膊就廢了。”,黃粱童子揹著逢燦,坐在屋頂。
千陌殤捏緊拳頭:“她是誰?”
“河妖逢燦。”
斕吟雪替千陌殤塗好傷藥,立刻用傳音符聯絡沐寒。黃粱童子說,珠沅湖的靈獸乃是仙鶴而不是長腿的泥鰍。
“你們上當了,虎峰巢裡有三眼蜂妖,若被他的毒針扎到,神仙難逃。”,黃粱把逢燦放進浴桶裡,不停給她潑水。
豆包張嘴把大家的東西全吞下,斕吟雪剛換好衣服。
“發生什麼事了?”
千陌殤火速關上房門:“蜂群振翅的聲音逐漸靠近,看來虎峰的目標是你。”
帶有虎紋的蜂尾針射了進來,射中的地方全都逐漸腐爛;蜜蜂和蝴蝶是天敵,它們聞出蝶仙的味道定然不會罷休。木屋陳舊,撐不了多久,必須正面交鋒。
“天敵意味著,你怕他,他也怕你。”,黃粱童子的話確實有道理,斕吟雪原本不多的信心稍微漲了幾分。
“有靈珠和銅蕖,我不見得打不過他們。”
“主人,我會照顧好小殤殤的。”,豆包拍著胸口。
黃粱的發尖在發光,掉落的種子長成一棵兩米高的高粱樹:“只要不出屋子,我能護得住他們。”
“蝴蝶仙子,你畏畏縮縮的躲在裡面,是被嚇得尿褲子了吧,哈哈哈~”
“冰玲兒說的沒錯,廢物才會抱團,你們休要猖狂!”,銅蕖纏在手上,斕吟雪拿著綣瀾大步朝外走。
空中的蜂群變成衛兵落地,中間是個拿著短矛的三眼妖,他的翅膀圍成鎧甲,紅棕色的頭髮,髮尾編了個辮子。
“喲,大王,真是位蝴蝶仙子!”
“上次遇到蝴蝶精,還是您求娶墨稞的時候。她看起挺厲害的,莫非和上次的蝴蝶精有什麼親戚關係?”
“普通蝴蝶精能有多本事啊,需要大王親自出馬的,自然是有些能耐的!”
“安靜點,再搶風頭,便把你送給母親大人當晚餐。”,虎峰王在後面用短矛瞄準斕吟雪,他手裡的矛張開是數百根黃色的尾針。
一個被蜂針扎中的小兵:“大王,您開關按錯了。”
“本王是拿你試試威力!”
斕吟雪嚴重懷疑虎峰王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堂堂虎峰王,對付尋常仙娥,居然要帶一百多號小弟,羞不羞啊。”
“咳咳~,小的們睜大眼睛好好看,我今夜要生吃了她!”
“大王威武!”,小弟們齊呼。
“長的醜,話又多,你煩不煩啊。”,銅蕖不斷吸收靈力,斕吟雪率先出招,往虎峰王身上沒有附著鎧甲的地方攻擊。
虎峰王悠閒的站在原地,鎧甲會自動挪移保護主人:“本王的鎧甲可不是死的。”
“我們大王不修法術,只練硬功,一對虎翅宛如羅漢金身。你趁早磕頭認輸,免得累死自己。”
小弟吹噓的話音伴隨著綣瀾割下的半塊鎧甲同時落地,虎峰王惱羞成怒,放出鐵矛裡的尾針,斕吟雪被逼得退到門邊。刺啦!一根白毛樣式的尾針穿破藤盾,刺中了斕吟雪的眉心。短暫的麻痺感遍佈全身,隨後天陰珠帶來的不適感瞬間消失。冰涼的靈氣竄到後背,脫落的翅膀在飛速生長。
“別發懵。”,千陌殤瞬移出現抱住斕吟雪閃躲,虎蜂妖的毒針插進了他的手臂。
泥鰍妖不知何時又回來了,他吐出的淤泥,把斕吟雪的腳吸住。
虎峰王大喊:“給我一起上,敢弄壞本王的鎧甲,必須將他們千刀萬剮!”
黃粱童子現身,和千陌殤應敵,泥鰍在土裡鑽來鑽去。
“我救逢燦耗損了大半修為,擋不住多久。”
“你們躲我身後。”,掙脫黏土,斕吟雪飛到空中,扇動翅膀。
晶瑩剔透的荷花花瓣飛出,把虎峰王的手下們打得鬼哭狼嚎。
“無冤無仇,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斕吟雪收起翅膀,揮動銅蕖纏住虎蜂王。
“仙子饒命~是墮仙,是一個身上有天罰裂痕的墮仙指使我的。”
“是男是女?”
“男的,右手有枚騰蛇扳指。”
湖怪想用千陌殤做人質,斕吟雪控制綣瀾的扇骨,把他釘在土裡。而虎峰王因為身上的鎧甲和衣服全成了碎片,不得不用手擋住自己下半身的重要部位。
黃粱撤下結界,豆包蹦出來:“贏啦,主人,你的新翅膀好美~”
回到屋裡,斕吟雪拿出沐寒包裡的丹藥喂千陌殤服下。
“說,真正的糖匠和靈獸在哪?”
“我不知道。”,泥鰍妖不見棺材不落淚,依然嘴硬。
“直接砍了你的尾巴,是不是能想起點什麼?”
黃粱舉起菜刀,泥鰍妖依舊面不改色,他伸長脖子:“要殺要剮,隨便。”
“砍了太省事,不如用火慢慢把他煮熟,肯定特別有趣。泥鰍湯,挺鮮的。”,逢燦伏在浴桶邊,她居然是人魚。
“泥鰍湯,這個主意不錯。”
水溫越來越高,泥鰍妖受不住了:“快把火拿走!丟遠些!我說,他們在湖底,都活著。”
有連夜澤和葉須臾在,即便假扮的糖匠反水,也不會出大岔子。
“民間話本里說黃粱童子,心底善良,古靈精怪,最具菩薩心腸,是最最通情達理的靈師。”
“拍馬屁不如說正事。”,黃粱打著哈欠,動了動自己的肩膀。
斕吟雪提起木桶裡的湖怪:“我要出門,病人就拜託了。”
“行,小爺答應你。”
斕吟雪來到湖面,施法起風,把湖水從中間切開。湖底果真有被水草鎖住的仙鶴,她用羽毛託著水,水下的土坑裡躺著糖匠。
“算你識相,會守信用。”,按照約定,斕吟雪解開木桶上的咒印。
“你真願意放了我?”
斕吟雪開啟綣瀾嚇唬他:“不想走?”
“想!”
出發前便在裝泥鰍的木桶撒了自己的蝶粉,計劃失敗,他肯定要跑去找自己的僱主通報情況。墮仙屬於覆神,按道理是不可能佈局來置斕吟雪於死地的。
“你認識百里繾?”
斕吟雪斬斷束縛仙鶴的水草:“一面之緣。”
仙鶴看她周身是仙氣,振翅撤下結界,變回人形,喚醒沉睡的糖匠大叔。
“仙君~”
“枯衣,我們得救了。”
走回岸邊,墨稞調動靈力把湖水周圍的樹木復活:“你趕走泥蛟,乃是珠沅湖的大恩人,可惜我失約了,未能守住湖裡的珍寶。”
“南柯橋和岐黃山是不是藏有同樣的寶物?”
“你找過逢燦和黃粱!”,她很驚訝,多了絲防備,甚至召出了白玉弓。
“我是蝴,,,”
連夜澤他們回來了:“墨稞,好久不見。”
“連夜,自上次分別,我們有三百多年沒見了。”,仙鶴美人與連夜澤是老相識。
連夜,逢燦,黃粱,墨稞,他們四個揹負同樣的使命?
葉須臾看沐寒滿眼困惑:“四位守護人認識的時間,確實比我們早了三四百年。”
“守護人,守護什麼?”,沐寒很會抓重點。
“翩躚錄的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