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視的目光絲毫沒有減弱，強大的內心似乎也沒有因為沈昱的示好而有任何屈服，只是懷裡妹妹的一句話，卻立刻讓大雙放下內心所有的驕傲。

“姐姐，我餓.”

“小雙乖，姐姐這就給你找吃的來.”

敵視的目光終於變得柔和了些，只是眼神中的警惕卻絲毫沒有改變，大雙盯著沈昱問道：“你真的能保證我們姐妹吃飽飯嗎？”

“這個……應該沒問題，如果你們胃口不是很大的情況下.”

沈昱摸了摸鼻子，內心有種想笑的衝動，開什麼玩笑，開菜館的還怕人吃的多嗎？猶豫了一下，大雙終於認命地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我也警告你，要是你敢欺負我姐妹倆，就算變成鬼我也不會放過你.”

這，這哪有一點做奴婢的覺悟，這分明就是請回來兩個大小姐嗎。

沈昱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難看，有些糾結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牙子，終於還是搖了搖頭：“要不……咱們還是看看別人吧，買她們回去我怕我的小命不保呀.”

好不容易才有機會把這兩個棘手的傢伙給賣出去，牙子心裡正高興著呢，沒想到沈昱說翻臉就翻臉，笑容一下凝固在臉上。

“公子要不再考慮一下，這兩個小姑娘可都是出身官宦人家，琴棋書畫無一不精，而且小家碧玉、知書達理，養幾年便能收為妾室，多好的一件事？”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我是來找做事的丫鬟的，不是買千金大小姐回去的，剛剛她的話你也聽到的，居然還威脅我，這樣的人我怎麼能買回去？”

“可是……”牙子心裡暗暗叫苦，看了一眼猶如雌虎般的大雙，咬牙道：“要不這樣，算我倒黴，便宜一點賣你如何？”

說完，牙子伸出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十字。

沈昱冷笑道：“你越是這樣說，我就越不能買，誰不知道便宜沒好貨？再說了，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主嗎？”

從你的衣著打扮上看……還真挺像。

只是牙子也不敢這樣跟沈昱說話，連忙笑道：“公子說笑了，你哪是缺錢的主，不過這兩個小姑娘真的是極品，要不我再給你便宜些？”

這一回，牙子比劃的卻是一個八。

沈昱像是猶豫了，看了看牙子，又看了一眼大雙，在底下伸出一個巴掌：“我能出到這個數.”

“這，這也太少了.”

牙子有些猶豫，自己買她們的時候一個人可是花了三貫，養了這麼多天，居然還要賠本賣，這讓自己怎麼能接受得了？看出牙子的猶豫，沈昱直接扭頭看：“九妹，到外面看看別的姑娘，找那些老實、忠厚的.”

“哎，公子且慢.”

牙子也明白過來，要是不趁著今天這個機會把兩個人賣出去，以後再想賣就更難了，一咬牙道：“五貫就五貫，賣了.”

五貫錢就買了兩個小丫鬟，對沈昱來說，這實在是一筆精明的買賣，等到雙方畫完押拿到兩個小姑娘的身契之後，看那牙子明顯是鬆了口氣，像是請神一樣，把沈昱四個人給送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九妹一直擔心地回頭看，小臉上寫滿了意外與不解，終於按捺不住地問道：“哥哥不說要找那些老實聽話的丫鬟嗎？你看他們兩個，怎麼看都跟這兩個詞不搭邊.”

沈昱笑道：“不是還有一點好處嗎.”

“哪一點？”

“便宜.”

“呃……”九妹頓時啞然，看著她吃癟的樣子沈昱哈哈一笑，拍著她的肩膀笑道：“你放心，你看這姐姐雖然看起來比較厲害，但其實她的厲害都是裝給外人看的，她只不過是把自己變成一隻好鬥的刺蝟，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護好她跟她的妹妹.”

頓了頓，沈昱又補充了一句：“就像你，當初還不是一棒子把我給敲暈掉.”

聽到這，九妹臉上閃過一絲嬌羞，嬌嗔道：“那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怎麼還提出來.”

“我就是說這個意思，其實大雙跟你一樣，只不過是把自己的柔弱掩飾在自己的堅強下面而已，回去之後有我娘在，用不上三天，她就得變得跟你一樣.”

聽到這，九妹倒是仔細想了想，擔心道：“你不會也想把她們變成你的妹妹吧？”

“妹妹有一個就夠了，丫鬟當然越多越好.”

“這還差不多.”

等到四個人回到家時，張氏已經把晚飯給準備好了，看到沈昱跟九妹居然領回兩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時，臉上頓時露出一絲驚訝，連忙招呼兩個人進來，接著拉過沈昱問道：“這就是你說的小丫鬟？”

“不像嗎？”

沈昱故意裝傻道。

“哪裡像了？”

張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抱怨道：“你看她們兩個細胳膊細腿的，分明就是哪家的小姐出身，哪裡能幹得了活？要不你去把她們退掉，換兩個年紀大一些的.”

沈昱手一攤，胡掰道：“娘你是不知道她們在那裡有多苦，都好幾天沒有吃過飯了，我也是看她們可憐才把她們帶回來的，要是現在送回去，保證又是一頓毒打.”

“這麼慘呀.”

張氏明顯猶豫了，接著嘆了口氣道：“那好，就先留下吧.”

“謝謝娘.”

也不知道兩個小姑娘是不是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大雙再看沈昱的時候，眼神中明顯多了幾分別的味道，看著張氏朝她們走了過來，大雙突然給張氏行了個禮，輕聲道：“大娘你放心，我跟妹妹什麼苦都能吃，什麼活都能做，只要你不趕我們走，讓我們做什麼都行.”

張氏本身就是苦日子出身，最見不得這種讓人感動的事，一聽大雙的話，眼淚立刻在眼圈裡轉悠起來，連連道：“好孩子，你們放心，留在大娘這裡，包你們餓不著，你們餓了吧？剛好九妹做的蛋糕還剩一些，先拿著墊墊肚子，等一會飯好了，咱們就吃飯.”

“謝謝大娘.”

小雙脆生生地應了一聲，恭恭敬敬地從張氏手中接過蛋糕，迫不及待地放在嘴裡吃了一口，大大的眼睛頓時一亮：“姐姐，這蛋糕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