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城。
送完老總,夏子鳶面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垂在身側的手卻緊緊握住,指甲陷入掌心,微微刺痛。
她夏子鳶還從來沒見過這麼小心眼的男人!
還沒到目的地就被那個狗男人“手滑”將整杯水潑在身上,裝模作樣丟塊抹布讓她處理。
等她處理好見到合作方,當面被內涵就算了,這個男人還能理所當然地喝咖啡?!
不出所料,這個專案直接黃了。
一想到那個男人靠在沙發上,慢條斯理地攪弄著咖啡,掀起眼眸看她,薄唇緩緩吐出一句:
“夏小姐的面板組織真是異於常人,思考問題的方式也大不相同,祁某著實佩服。”
天知道當時她有多想把那杯咖啡蓋他腦殼上!
這也就!算!了!
憑什麼殘局還要她收拾!
臉都笑爛了還要被罵,是她強詞奪理目中無人嗎?是她無理取鬧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嗎?!
是嗎!是嗎!啊?!!
真不知道這個狗男人是怎麼當上總裁的,就憑他有個董事長的媽?
該死的,她要把這些沒什麼本事心眼比針眼還小的男人豆沙了!!!
祁·沒什麼本事心眼比針眼小·時淵站在身後,黑眸淡淡看著不遠處面露猙獰的女人,抬步走近。
“夏小姐。”
正在腦補沙人一百種方式的夏子鳶神情一震,咬牙道:“小祁總,還有什麼事嗎?”
祁時淵點頭:“有,你身上的劣質香水燻到我了,請你明天不要再噴香水了,真的很臭。”
夏子鳶:“……”
當街砍人要判幾年來著。
而且,什麼劣質香水!二十萬的香水劣質?沒品的東西!
心裡這樣想,但她到底還是不能說出口,忍得她默默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好的小祁總。”
祁時淵見她這麼能忍,眼底閃過譏諷,微微一笑:“嗯,祁某在這方面還不熟悉,辛苦夏小姐了。”
夏子鳶被他的臉皮厚到了,咬牙切齒:“不辛苦,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自已打車回去吧。”
說完,祁時淵抬步上了路邊等候的車,徒留夏子鳶在風中凌亂。
夏子鳶:“……”這樣的男人到底是誰在喜歡啊!!!!
車上,祁時淵看了眼手錶,五點半了。
拿出手機給置頂的人發去訊息——
【寶寶,我下班了,你事情處理好了嗎?】
*
Y國。
城市的最高處,詩妤嫣整理完資料,眉眼壓著幾絲戾氣。
看著資料裡細緻的資料和分析,詩妤嫣只覺得這些人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只是沒想到這一趟還能有意外收穫。
原本以為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販毒窩點,沒想到是野心勃勃的老鼠窩。
“咔噠。”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滿身血痕的白無恙走進來。
幾縷碎髮垂在額前,淡綠色的眼眸裡還有沒收去的狠厲。
詩妤嫣揉了揉太陽穴,抬眸看他:“搞定了?”
“嗯。”白無恙應了聲,從桌上抽出一支香菸,點燃,絲絲煙霧繚繞。
坐在沙發上,吸了一口緩緩吐出菸圈。
尼古丁的滋味稍稍壓制心底的躁動,白無恙才道:“單今晚就來了四波人,你要出去得悠著點。”
“舅舅呢?”
從她拿到那份資料離開就被人盯上了,詩錦琛和白無恙負責帶著人善後。
白無恙頓了下,搖頭:“老師解決完就走了,具體幹嘛沒說。”
說完,像是想起什麼:“哦對,他還叮囑我帶你去複查。”
詩妤嫣下意識摸到右手手腕,當年因為那件事手腕損傷嚴重,不能舞刀弄槍,哪怕是打鬥都不能太長時間。
所以她被詩錦琛強制留在這裡整理資料。
想起當年的事,詩妤嫣轉了轉手腕,輕輕應了一聲。
白無恙看她一眼,安慰道:“沒啥大不了的,醫生不是說再複查幾次能有希望恢復嘛?看開點。”
“知道了。”詩妤嫣敷衍道,“忙活一整晚了,你先休息吧。”
聽她這語氣,白無恙問:“怎麼,你還要出去?”
“嗯,有點事要回公司。”
“那我讓幾個人送你。”
就詩妤嫣現在的危險程度,不擔心是假的,誰知道會不會半路來個車禍槍擊啥的,那些人都能從新洲追來Y國,其難纏程度可想而知。
詩妤嫣也有自知之明,沒有拒絕。
於是,在經歷跟蹤別車飆車甩車偽裝狸貓換太子等一系列事情之後,終於到達Angel總部。
溫青看著面前偽裝得像七十歲老奶的人,眼角抽搐。
電梯門一開,詩妤嫣邁著穩健的步子,弓腰背手走出,受到公司不少人的注目禮。
“孩子,扶我一把。”
詩妤嫣朝愣神的溫青伸出手。
聲音低啞,像卡了口陳年老痰,不知道的還以為要走了。
溫青很快回神,急急忙忙攙扶著人進了辦公室,門一關,隔絕其他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