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此刻的表情依舊淡漠。
關於屍鬼。
他看過七九局在網上,公開的資料。
甲等惡鬼,覺醒天賦神通後,為了繼續晉升災級,就會開始“受肉”!
“受肉”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讓厲鬼,獲得肉體!
得到肉體的厲鬼,擁有自己的“法身”,就有可能從甲等,晉升為八難!
並且不再懼怕陽光!可以偽裝成人。
但同時,也會開始迸發“食人”的慾望,不吃人肉,鬼怪的“法身”就會喪失活力;不飲人血,鬼怪的“法身”就會幹癟。
所以這一時期的屍鬼,也被叫做食人屍。
而“鬼王”受肉,變為食人屍,可以吞食活人,也可以吞吃其他食人屍,來穩固自己的法身。
此刻,林秋的對面。
那具食人屍,大概是甲等上位,還不到八苦的災級,不過他嘴巴微微開闔,有白霧,從他的嘴巴里散出。
霧氣帶著令人作嘔的血腥。
都雲諫,微微頷首。
他看著一旁的代玉。
代玉則依舊保持著微笑。
不,不僅是代玉,偌大的賭場,大多數的人,都神色如常。像是在這種地方,冒出來一位食人屍,稀疏平常。
只有幾個青年,臉上露出慌亂,但又很快被身邊的陪客小姐,安撫著坐回賭桌。
那位張老,則在這時,像枯屍一樣的食指敲了敲牌桌。
“代玉,你來,你坐上來!之後讓荷官發牌!我的籌碼,分你一半!”
十三張可以二到四人參與。
但是如果只有兩個人對賭的話,牌局進行的太快,而林秋手裡,能用的砝碼太少。
他需要把戰線拉長,之後積攢砝碼。
代玉幽幽的聲音也在這時傳來。
“想要挑戰得到三星會員的資格沒那麼容易,首先要贏乾淨對方手裡的砝碼,最後才能讓對方把三星會員的資格,也押到賭桌上。”
“而一星會員,一旦砝碼輸光……也需要付出相應的代價!”
“沒有砝碼,則不能上桌!”
代玉的目光最後落到了都雲諫身上。
都雲諫,眼角抽搐,他狠狠的盯著代玉。
“婊子……”
但林秋只是淡定的把王凝霜抱起來,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來!”
荷官走來,開始分發紙牌。
賭場又開始喧囂,老虎機的音樂,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哀嘆和喘息…
林秋他們的賭桌旁,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他們不再敢大聲討論,但忍不住的小聲嘀嘀咕咕,他們像鬣狗一樣的盯著林秋他們。
在他們眼裡,林秋他們依舊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者。
“嘿嘿,誒嘿嘿,上次看到這種人是好幾個月前了吧!”
“對,也是驅鬼武人,發現了張老之後,那張臉扭曲得,跟張老殺了他親孃一樣。結果也是在這兒,就在這兒,被張老啃斷了脖頸,那腦袋在張老的嘴裡,嘎嘣嘎嘣的響…..”
“驅鬼武人…嘿嘿嘿,驅鬼武人?!有些武人就是蠢貨,竟自己當救世主,結果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這裡是怪談協會,都來了這裡 ,還幻想著當正道的英雄?英雄?狗屁…權財,女人才是真的…”
“看著吧,牌桌上的那個憨傻的蠢貨,就看他幾時完!”
“他們根本不知道張老的手段和深淺…嘿嘿嘿,那漢子死了之後,他身邊的那個丫頭歸我!”
“那丫頭看來不足八歲,連個孩子都不放過,真對得起你禽獸的花名。”
“嘖…你沒嘗過孩童的血肉,不懂那其中的鮮美!你也不知那女童,在你身下哀求哭喊的身姿,有多美妙!”
……
而就在牌桌旁,糟亂之聲越發明顯的時候,穿著制式衣服的荷官開始發牌。
一張張撲克,被分到林秋他們的面前。
十三張!
很多年前,在民國時,用的是葉子牌。
但發展到現在,玩法不盡相同。
十三張,也稱為拼道。
四人,也可二人、三人;先各抓十三張撲克牌 ,並分成三,五,五張為一組的一、二、三“道”!然後亮牌,各人對應的一、二、三‘道’分別比大,大的贏一道或多道,小的則相反。
遊戲以儘量多贏幾道為目的,但一、二、三道要求由小到大,否則稱為‘倒道’犯規,各道都判為最小。
大小順序為,同花順,大於,炸彈,大於,葫蘆,大於,同花,大於,順子,大於,三條,大於,兩對,大於,一對,大於五個單張。
第一輪的分牌,很快結束。
王凝霜很茫然的跟著林秋擺牌。
她腦子裡現在其實是懵的,她是來找李英泰報仇的,結果現在莫名其妙的坐在了牌桌上。
但她現在對林秋莫名的信任,而且林秋剛剛粗略的跟她講解了一下這個遊戲的規則。
她覺得自己問題不大。
要先把對面的老逼登乾死,才能見到李英泰。
讓那混賬還他命來!
第一輪……
牌桌上,四個人,各分到十三張牌!
頭墩三張牌,張老先開。
是一張紅桃三,一張方片六,一張黑桃八。
三個單張。
而林秋手裡,則是梅花三,黑桃四,方片五。
王凝霜和代玉,頭頓墩的三道牌,也都是單張。
林秋的頭墩最大。
荷官示意林秋叫注。
林秋看了一下自己手裡的砝碼。
十張砝碼,一張一萬塊。
輸光就得下桌……或者說……死。
這樣的一萬塊,在抗戰年代,能買大概一卡車的米麵……但現在,只是這薄薄的一片。
林秋往桌面上,扔上去了一張紅色的砝碼。
“一萬!”
這動作,把張老看懵了。
代玉知道怎麼回事,但臉上竟然也少見的出現尷尬。
荷官也懵了。
就連周圍的觀眾也懵了。
那些圍觀的會員,一個個的都忍不住了。
“你他孃的耍老子的吧!一張砝碼,你也好意思往裡面扔啊!”
“一萬?他孃的,知不知道賭場裡,提供的紅酒,都是從歐洲來的,你隨便喝的一口紅酒,都不止一萬塊……”
“你他孃的,是來拉屎的吧!”
“玩不起,上什麼牌桌啊……”
……
可林秋表情絲毫不變。
而更可怕的是,一旁的王凝霜,竟然也往桌子中間,扔了一枚砝碼。
之後她睜著純潔的眼睛,看著張老和代玉。
“你們為什麼不跟?”
“是跟不起嗎?”
“你們跟不起,我也不會借你們錢的。”
張老此刻,都被氣笑了。
代玉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回頭看著張老。
“他們兩個,一個人只有十萬塊的砝碼!”
張老的暴露在面板之外的牙齒上下打顫。
他指著自己面前堆積如小山一般的砝碼。
“借給他們!”
但是就在這時,林秋卻敲了敲桌子。
“不借!”
“借了也沒錢還。”
“我賭錢,從來不管人借錢。”
“這是原則……”
“就一萬,你跟不跟!”
“你是不敢了嗎?”
張老氣得牙齒在打顫,他想現在就把對面的畜生給宰了。
可就在這時,都雲諫站在了林秋後面。
他揹著手,表情猙獰。
“老登,你到底跟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