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的獄卒在上次皇宮遇襲之後便增派了不少的人手。
來來往往地巡邏,生怕出一絲紕漏。
地牢之中有股難聞的味道,青雉一進來就聞到了。
那不像是犯人身上幾天沒洗澡的餿味。
而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似乎有時候鼻子太靈也不是件好事。
那些獄卒都認識來仲書,見來仲書模樣的青雉自然是不敢攔。
“來將軍。”
青雉點了點頭,徑直向著關押李餅的牢房走去。
一路上都很順利。
青雉也成功地看到了那牢房之中吊著的李餅。
李餅的情況似乎比之前更加糟糕了,身上白衣已然被染成了血色衣裳,破破爛爛的不堪入目。
青雉心下一緊,瞥了眼面前的鎖,徒手直接劈了開來,伸手接住了那落下的鎖,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
開啟門,青雉就直接走了進去。
見來仲書來了,這邊牢房外計程車兵便離開了,也給了青雉救人的時間。
青雉用靈力解開了李餅身上的所有鐵鏈,單扶住了倒下的李餅。
這趟救人似乎要比想象的容易。
看了看那身後空空如也的刑架,青雉還是覺得不妥。
“千瀧,去。”
青雉幻化出千瀧,代替李餅被吊在了刑架上,化作了李餅的模樣。
青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帶著李餅離開了這個地方。
而門外的獄卒似乎這時候才察覺了不對勁,“誒?這來將軍不是不久前剛來過嗎,為何現在又來了?”
一旁的獄卒倒是見怪不怪了,“這些天不是天天這樣嗎?習慣就好了。”
這些天他們見來仲書的次數比見同僚的次數都還要多了。
“這樣嗎,好吧。”
“趕緊巡邏吧,最近不太平,都注意些。”
*
青雉出現在明鏡堂的時候,眾人都被嚇了一大跳,王七更是把這輩子做的虧心事全想了一遍也沒有想通自已為什麼會招鬼。
“少卿?”
直到看到青雉手上的李餅之時,王七才看清了來者模樣,竟是方才在陳拾房間裡面撞見的那個女子。
只是這時候也顧不上感嘆了,看到地上躺著的力柄渾身上下全是血跡,心裡一陣揪的疼。
老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走了進來。
阿里巴巴習慣性地看到老白就以為出了事,“少卿不會……”
老白蹲下,枯槁般的手搭上了李餅的手,探了探脈搏。
“說什麼呢,少卿福大命大,怎麼可能會?”王七立即反駁道。
“他沒死,只是疼得昏過去了。”青雉無奈翻了個白眼。
要是人死了,她也不會帶回來。
上官檎只是看著老白,手指都扣緊了桌案。
撈擺在眾人的注視之下,這才抬起頭來,“少卿沒有死,而且……”
老白將那血衣掀開看了看,裡面也沒有任何的傷口。
按理來說並無大礙。
“身體上並沒有什麼傷口,脈搏有些虛弱,但也還算平穩,應該休息幾天就好了。”
聽到老白這麼說,上官檎的目光顫了顫,鬆了口氣。
陳拾也在這時候趕了過來,看到了地上的李餅,“餅爺!”
上官檎道:“趕緊扶少卿去休息,然後請最好的大夫來看看開些補身子的藥。”
“是。”
孫豹聞言,急忙上前將李餅扶了起來。
李餅的身子經過這段日子的摧殘,早已經輕了不少,整張臉沒有一點血色,如果不是脈搏還在的話,估計還以為人已經涼透了。
青雉只是站在一邊,視線不經意地和陳拾對了上來,陳拾快步走了過來。
抓住了青雉的手,便是一陣打量,“大狐狸,恁沒事吧?沒有遇到那個人吧?”
陳拾眼中的擔憂顯而易見。
上官檎這時也和王七一同走了過來。
“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上官檎行了一個謝禮,眼中並無對青雉的任何懼怕,反倒是一旁的王七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多謝姑娘,”但還是硬著頭皮道了謝,順帶道了歉,“方才之事,是在下唐突了,還望姑娘不要見怪。”
行好事的妖怪,怎麼不能算好人呢?
青雉只覺得這人奇怪的緊,但是理人家都道歉了,不會也不好意思。
“無礙。”
王七見狀,有些表情怪異地將一旁的陳拾拉到了一邊。
低聲緊張問道:“陳拾,這不會是你出賣身體才讓這大狐狸救的李餅吧?”
陳拾一臉茫然地望向王七,“七爺,恁……真能想。”
誰知道王七隻是以為陳拾害羞沒有好意思說,有些悲壯地看了眼陳拾,抬手拍了拍陳拾的肩,“你為少卿的犧牲,我們會記在心裡的,好兄弟!”
看著王七那悲憫的眼神,陳拾意識到王七可能是誤會了,但是解釋的話到了口邊卻又說不出來。
到最後也只能看著王七走到一邊與崔倍一同去了少卿的房間。
“陳拾,他們好像並不怕我。”
青雉望著那群人,他還記得李餅說過這神都之中的人都害怕妖物,最好不要在人前使用靈力或者是現出原形。
可是方才她不僅在王七面前露了耳朵,還在眾人面前用了靈力。
他們也並沒有絲毫害怕。
陳拾聞言,笑了笑,道:“因為大家不會傷害做好事的人或是妖,而且大家把恁當朋友。”
“所以大家不會怕恁。”
“朋友……”青雉已經不止一次在陳拾口中聽到了朋友兩個字。
人類之間的友誼是如此的乾淨純粹且是真的在為對方著想。
青雉想到了一個人,一個無情冷血之人。
“大狐狸我先去看看少卿。”
陳拾說著便隨著王七他們一起走了。
明明都一身的血,大夫卻說只是有些貧血,其他並無大礙,只需好好補補血即可。
可大家明明看到了李餅臉上疼痛到扭曲的神情,也知道風生獸的血液能讓傷口迅速恢復。
也只有他們才知道,這一身的血,是多少非人的折磨才能如此恐怖。
最後也只能眼中含淚地送走了大夫,拿了那補血的方子。
“少卿他……肯定很疼吧。”
崔倍眉頭緊皺,眼中閃著淚花的光亮,喃喃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