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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吃了半個月素的貓

城外。

林秀村中。

山腳下有一方竹院,清幽淡雅。

門前是一條潺潺的小溪,即使入了冬,也不曾結上冰。

一隻大花貓在小溪邊,用爪子洗著自已身上的皮毛。

只是洗到一半,目光卻被小溪中游過的小魚吸引了。

那小魚一搖一擺地在小溪之中搖晃著自已的身體,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一道寒光已然盯上了自已。

剎那之間,大花貓矯健的身軀撲了上去,激起了一陣浪花,也將那魚抓在了爪子下面。

扒拉幾口便下了肚。

只是這魚的魚刺卻不偏不倚地卡在了喉嚨處。

大花貓嘔了幾次還是沒能給嘔出來,揮舞著爪子在撲騰著,水花都濺了起來。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貓頸肉提了起來,抖了半天那刺才終於被吐了出來。

只是大花貓都被晃得有些眼冒金星了,舌頭都斜在一旁,活生生一副快要死了的模樣。

“邱慶之,你要謀殺我嗎?”

那大花貓卻發出了人的聲音,虛弱的只能聽到氣聲。

只見邱慶之有些嫌棄地扯了扯那寬大的衣袖,沒讓袖子沾到一點水。

然後將貓丟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走到了石桌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長髮不曾拘束地披在身後,身上的一身紫色長衫鬆散地繫著,卻顯得腰身精瘦。

石桌上擺了三道菜和兩碗飯,很是日常的兩菜一湯。

大花貓被丟在地上的一刻,變成了人形。

身上穿的卻還是許久不曾換的一套。

綠色的瞳眸還有些茫然地看著,隨即抖擻了一下,走到了石桌旁。

瞥了眼石桌上那清一色的綠,一枝花頓時沒有了胃口。

“我要吃肉,老子陪你吃了半個月素了!”

一枝花很是不滿,這一個月跟著邱慶之來到這裡,不是吃素就是吃素。

他一肉食動物,哪裡受得了這些。

邱慶之拿起筷子的一瞬聞言怔了怔,斜睨了一枝花一眼,淡淡開口道:“沒人讓你跟著我,不想吃可以不要吃。”

一枝花一聽這話,頓時沒脾氣了,還是乖乖坐下來和邱慶之一起吃著飯。

雖說都是素食,但是邱慶之的手藝還不錯,做的也都還可以。

一枝花那個碎嘴子吃飯也還是閒不下來:“你說你這是為什麼啊,放著好好的將軍不當,跑來這種鳥不下蛋的地方。”

“害的我都吃不到你那府裡做的那紅燒魚了。”

邱慶之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底略過一絲陰鷙,但隨後又恢復如常。

“怎麼,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邱慶之這半個月都已經習慣了一枝花這碎嘴子,時不時的也愛懟他兩句。

一枝花見邱慶之已讀亂回,知道邱慶之也不想提那件事,就沒有再過問了。

一枝花沒有說話,四周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只是安靜之中的一點異動,邱慶之都能夠極好的聽到。

邱慶之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將筷子丟了出去,那力度讓筷子直直地釘入了樹幹之中。

一枝花剛抬頭就看到一個人從樹幹後面,倒在了地上。

邱慶之快步走了過去,檢視了一番。

倒下的是個男子,身上所穿的衣服似乎也不是這裡的人穿的衣服,而且還受了傷滿身上到處都是血。

那人臉上沾滿了血,看不清面容,只是伸出一隻手,握住了邱慶之的長袖。

“救救我……求你……”

邱慶之看著長袖上沾上的血跡,皺了皺眉。

他看到那男子身上的傷口了,是一處劍傷,看起來雖然沒有命中要害,但是還挺深,得及時止血了。

“一枝花,把人揹著,去王大夫那。”

邱慶之從那男子手中抽出袖子,喊了身後的一枝花。

一枝花飯都沒吃飽,有些煩躁地扒拉了兩口飯,這才疾步走了過去。

看了眼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嘖”了一聲。

不費吹灰之力地將人背了起來,一枝花看了看那還在看著自已的袖子發愁的邱慶之。

一把伸手抓住了邱慶之的手腕,瞬移到了村中。

邱慶之有些無奈,“進去啊,愣著幹什麼?”

一枝花卻向邱慶之伸出了手,“錢。”

邱慶之挑眉,視線落在一枝花身上所背的人上,抬手指了指,“讓他醒了自已付。”

畢竟這人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這邊的,但是可以看得出來材質不差,怎麼著也不能可能沒有錢來付。

一枝花無奈地收回了手,將人背了進去。

邱慶之卻站在外面,看著袖子上沾上的血,有些惆悵。

李宅。

“邱慶之!”

李餅猛然驚醒,額頭上都冒了一層虛汗,坐起來有些難受地喘著氣。

“餅爺!餅爺!”

還不曾反應過來,一旁趴在床邊的人倒是被嚇得大叫了起來,甚至眼睛都不曾睜開。

聽到熟悉的聲音,李餅猛然看向了一旁的陳拾,手放在心臟處都還在一陣陣的疼。

“陳拾?”

李餅抓緊了胸口處的衣物,還有些沒有緩過來,有些艱難地呼吸著。

蒼白的臉上都沒有一點血色。

陳拾晃了幾下腦袋,才很是艱難地睜開了眼,眼睛裡面都帶著朦朧。

但是在看到李餅的那一刻,還是掩飾不住的欣喜若狂。

“餅爺,恁終於醒了!”

見李餅並不是很舒服,陳拾立即起身,走到桌子旁邊,給李餅倒了杯水。

一下子站起來,腳都是麻的,陳拾不禁晃了一下。

李餅幾乎是接過水杯一飲而盡的。

喝完水才感覺好了不少。

李餅看到陳拾,便知道自已已經回了原來的世界。

看到枕邊放著的那柄匕首,李餅記起來了,他那時也是不小心讓這匕首劃破了手才回到了過去。

現在怕也是這個原因,回到了現在。

“餅爺,恁可嚇死俺們了。”

陳拾那一口開封的口音熟悉而又親切,讓人覺得莫名的安心。

李餅調整了一下情緒,才勉強向陳拾露出一個笑容,“我……沒事。”

陳拾則是一臉心疼且擔憂地揪緊了手,“餅爺,恁可別裝了,恁都睡了四五天了。”

李餅也確實沒有想到,他去了過去那麼長時間,在這裡卻不過短短四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