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晚上風聲大,所以老將早就習慣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倒是來仲書多看了眼邱慶之身後的方向。
既然沒有什麼說法,便也都各自回了營帳。
邱慶之看著兩人都走遠之後,這才拔腿就往營帳跑。
距離營帳越來越近的每一秒,邱慶之的心跳都如若鼓吹一般,重重地激盪著。
而營帳之中的李餅,則剛找了一套衣服換上。
衣帶都還未繫上邱慶之就慌忙衝了進來。
邱慶之微喘著氣,看向眼眼前的李餅時,一瞬間呆在了原地,連呼吸都忘了。
直勾勾地看著李餅。
邱慶之的衣服對於李餅來說,還是大了些,繫上衣帶之後胸前還是遺漏了些,顯得有些鬆垮垮的。
李餅自小體弱多病,一般都閉門不出,肌膚白皙的在燭光下還有些朦朧。
“你這衣服也太大了吧。”
李餅挑眉看向邱慶之,看了看自己穿這衣服和邱慶之穿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平時看著邱慶之也不是很壯的個子,不至於衣服在他身上就這麼大吧。
李餅不曾看到,邱慶之嚥了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了一番。
就在李餅向他挑眉的時候,邱慶之的內心已經是波濤洶湧了。
就像是一隻魅惑人的小貓,在向他招搖著尾巴。
讓人忍不住地想要去愛撫,去親近。
李餅見邱慶之不答話,疑惑地歪了歪頭,這才看到邱慶之那眸中的慾望。
那不加修飾的慾望。
李餅這才愣愣地看向自己的身上那衣服,後知後覺地抬手將衣服領子往上拉了拉。
“邱慶之!”
李餅終於忍不住出了聲。
邱慶之這才回過神來瞬間移開了視線,一時間一抹紅又悄然爬上了臉龐。
“咳咳,抱歉。”
李餅這一次沒有再多說什麼,快速穿上了衣服。
“你怎麼來這裡了?”
邱慶之整理著桌子上的文書,還有些手忙腳亂,導致一旁放好的竹卷都被撞掉了。
李餅看著眼前的邱慶之,一時間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笑。
“我來找個人。”
李餅在案前坐下,拿起那平鋪在桌子上的一卷竹卷。
竹捲上寫著邊塞失蹤之人的地方和撿回來的屍首屍檢的情況。
與妖貓案的傷口差不多,但是又差了很多。
妖貓案的屍體傷口是猛虎所致,這些人的身上的傷口也是猛獸利爪的形狀。
且都是在黃沙裕附近失蹤的,但是最近卻沒有這種失蹤情況。
“找何人?”
邱慶之沒有聽到自己比較滿意的答案神色有幾分落寞。
李餅看著那竹卷,心中已然有了定論,以至於沒有聽到邱慶之在說什麼。
後知後覺才轉頭看向邱慶之:“你方才說什麼?”
邱慶之這次倒是穩住了神情,不鹹不淡道:“沒什麼,只是你這樣偷跑出來,李大人這時候怕是要氣炸了。”
“是啊,所以我需要儘快把那個人帶回神都。”
李餅交叉了雙手,抵在額前,一臉犯難的模樣。
畢竟他現在這個身體,想要靠自己一個人來將一枝花帶回神都,怕是有些不可能。
但是現在又不能把這些告訴邱慶之。
有些路,還是得一個人去走完。
邱慶之知道李餅心繫大理寺,平時就在大理寺幫忙查案。
卻不曾想到這次查案竟然查到這裡來了。
或者說,李餅與他和李驥所查之事是同一件。
可他和李驥也才是查了個大概,李餅又是怎麼樣精準地查到人的?
而且這些事,除了李驥和自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
李餅所查之人到底是誰?
只不過李餅好像並不打算跟他說。
“這幾天你就在我這裡睡吧,隊裡也沒有多餘的地方了。”
邱慶之將竹卷堆放好,看向李餅說著。
“好啊,時候不早了,你先睡吧。”
李餅倒是輕鬆應了下來,又埋頭繼續看著手上的竹捲了。
“嗯。”邱慶之見李餅如此,自己這般扭捏倒顯得自己有問題了。
便也就不再拘束,走到一邊脫了盔甲便倒床上了。
只是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看向李餅。
一天的趕路加上在一起部署了許久,邱慶之早就困了。
只是看了一會兒,眼皮子已經耷拉了下來。
倒是李餅彷彿一點也不困的樣子,將手中的竹卷看完之後又看了好幾個同型別的竹卷。
只是這些竹捲上所記錄的,都是一些表面的東西,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資料。
李餅看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就連營帳外都沒有什麼聲音了。
賬內只餘下邱慶之安睡有規律的呼吸聲。
李餅伸了個懶腰,看了眼邱慶之,摸了摸胸口的東西,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黃沙裕距離營地並不遠,李餅按照地圖上的位置很快就到了。
只不過晚上受黃沙的視線影響更大了,一望無際的丘壑和沙漠。
“咔嚓”
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底發出了一清脆聲響。
李餅舉著火摺子藉著微弱的火光,蹲下了身子,看清楚了方才他踩到的東西。
是一個骨頭。
是人的骨頭。
李餅瞳孔地震了一下,後退了兩步,有些警惕地望著四周。
微弱的火光下,李餅在地上看到了一串腳印,即將被黃沙掩蓋的腳印。
一般來說這種灰塵覆蓋的地方很難留下腳印,即使有也會很快被掩埋。
所以說這個腳印是不久之前的。
李餅循著腳印警惕地走著。
不知道走了多遠,只是眼前已然能夠看到火光了。
李餅將手裡的火摺子吹滅了,一點點貓著身子向那火光處靠近。
找到掩體之後,李餅在附近停了下來。
可以看到這裡是有一支軍隊的,身上穿著的,也都是他們的兵甲。
李餅大膽猜測,這應該就是當年押送一枝花計程車兵。
看了看四周,這裡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士兵,並沒有看到裝著一枝花的棺杶。
李餅習慣性歪了歪頭,摩挲著下頜,對自己產生了懷疑。
莫非這不是那支軍隊。
可如果不是,為什麼又會在這個地方休憩而不是和大本營一起?
李餅沒有打草驚蛇,弓著身子悄悄走到了一旁的丘壑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