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下午陸知秋和寧曦的電話鈴聲就沒中斷過。
一大批神通廣大的高校招生辦老師早早得到訊息，開始搶人。
就這，還只是理論派。
實踐派已經打探到寧曦和陸知秋的居住地址準備去他們家裡詳談了。
只是各種許諾在看見寧曦家豪華的大別墅後通通嚥了下去。
何況寧曦根本沒住在別墅。
負責招生的老師們就只能去陸知秋家了。
……
寧曦和陸知秋躲在隔壁的屋子裡，關上臥室門。
他們各自側躺在柔軟的床墊上，睜大眼睛互相對視。
“姓劉的，蔫壞。”陸知秋臉貼著床，甕聲甕氣道。
“劉老師壞，知秋好。”寧曦伸出小手在他臉上滑來滑去。
陸知秋對著寧曦白皙的手腕吹氣，“你說我爸媽現在會不會很頭大？”
是的，實踐派已經到達陸知秋家中。
不過，陸知秋也放了他們鴿子。
留下的，只有尚不瞭解情況的陸遠和楊清寧。
寧曦想了想這番情景，笑盈盈道：
“應該會吧，所以你為什麼不去見他們呢？”
“那你又為什麼不去見？”
“是我先問你的，所以你要先回答我。”寧曦在他臉上輕輕掐了掐。
“再等等吧，等出了成績再做決定，別稀裡糊塗簽了什麼協議。”
顯然，陸知秋對於劉老師有一些怨氣。
“我不太好意思拒絕他們，索性不去見。”
寧曦思考了一下，淡淡道。
陸知秋一聽有些樂了，心想寧曦你是懂拒絕的。
少女看著陸知秋有些促狹的笑，心中明白他是在調侃自己。
她捏著他的下巴，聲音故意低了幾分表現出質問的模樣：
“知秋你在笑什麼？”
“我在笑，你真可愛。”陸知秋突然誇讚起來。
這可給寧曦整不會了，她的語氣裡哪有半分問詢，只留有羞澀與溫柔。
“油腔滑調。”
“可愛。”
“……你贏了。”寧曦薄薄的櫻粉色的唇泛著漿果一般誘人的色澤，輕輕嘆了口氣。
陸知秋還想去撫摸寧曦錦緞般順滑的烏黑長髮，可少女忽然起身。
她拿起被子簡直有些張牙舞爪，動作有些笨拙地蓋在陸知秋身上。
看起來，很不熟練呢。
陸知秋被悶在被子裡，視線頓時一片漆黑。
“寧曦你就放過我吧。”陸知秋求饒。
寧曦卻玩心大起隔著層被子直接將身子壓在陸知秋身上。
陸知秋倒沒察覺有什麼不適，只覺得寧曦輕飄飄的。
應該勸她再多吃點。
可他嘴上依舊不饒：“寧曦你好重呀，我暈氧。”
寧曦的動作遲滯了一下，隨後起身，半跪在床邊準備掀開蓋在陸知秋身上的被子。
少女不無擔憂：“知秋你真的暈氧嗎，會不會很難受？”
她知道這極大機率是陸知秋在和她開玩笑。
但她就是忍不住擔憂起來，想要第一時間確認他的身體狀況。
掀開被子，陸知秋額前的劉海變得凌亂細碎，鼻樑高挺輪廓分明，正半眯著眼對寧曦笑。
“我沒有暈氧，寧曦。”
少女微微鬆了口氣。
“我騙你的。”
寧曦眉毛一挑，她現在知道了陸知秋在和她開玩笑，所以表現得很淡定。
“你騙我什麼了？”
“其實你也不胖。”陸知秋爽朗的笑聲在臥室裡迴盪著。
寧曦平淡的表情終於有些崩壞，她拿起枕頭悶在陸知秋臉上。
陸知秋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起來：
“說真的寧曦，你應該多吃些，我感覺你有些瘦了。”
“你怎麼沒鬍子？”寧曦忽然問道。
“啊，那是因為我每天都按時打理的緣故。”
“我每天也都有按時吃飯，肉也沒見多長啊。”
“何況我感覺我的體重挺完美的，不胖不瘦。”
“……行吧，你覺得合適就好。”陸知秋不再強求她多吃些，“但你不能挑食啊。”
寧曦其實是有些挑食的，許多蔬菜和肉都討厭吃。
蔬菜裡面最討厭胡蘿蔔，最喜歡土豆、毛豆和香菜。
“總有一天，我要讓全世界種滿香菜，然後你就在種植園裡好好幹活。”少女惡狠狠道。
“不是說要養我嗎，其實我想吃口軟的。”
“看你表現嘍。”
……
陸知秋家中。
“什麼，你說我兒子能上京大和清大？！”
陸遠一臉不可思議，語氣很是激動。
其實，他一直很關注陸知秋的成績。
按照他以往的成績，是能夠上東海大學的。
天可憐見，陸遠早就為他在東海大學鋪好了路，就等著他來上學了。
現在倒好，路鋪好了人不見了。
待在客廳的招生老師們神情怪異地看著陸遠。
似乎，陸同學的爸爸和他不太熟呢。
怎麼連自家孩子的成績都不瞭解？
楊清寧則是充滿自信，“我早就說過，我兒子是天才！”
她忽然拍了下大腿，問道：“對了，寧曦的成績怎麼樣，你們知道嗎？”
“寧曦同學的成績更好……聽起來，你們似乎很熟？”
“怎麼了？”楊清寧疑惑。
“我們找了個遍，也沒找到寧曦同學在哪，您知道嗎？”
一群人忽然把招攬陸知秋的工作放下，熱切地詢問起寧曦的狀況。
楊清寧心下了然，看起來寧曦的成績比陸知秋還要好。
於是她放下心中的擔憂，又裝作茫然且毫不知情的樣子：
“不知道呢。”
有位男老師發話，“那您的兒子您總該知道在哪裡吧？”
笑死，她當然知道。
估計就在隔壁屋內的臥室裡和寧曦玩著一些遊戲吧。
真搞不懂，他們總是把臥室門關起來在裡面研究什麼似的。
她也很想看看的好吧。
客廳裡，楊清寧對待招生辦的老師們，保持著熱情，禮貌，一問三不知。
人生的路總該由自己走。
何況成績都沒下來呢，不著急。
楊清寧想著，沒必要替兒子答應什麼協議，他有他自己的選擇。
那麼，支援他就好了。
陸遠也無心聽招生老師們的絮絮叨叨，對於這些條件他也熟視無睹。
因為，他和楊清寧就是陸知秋最大的依仗。
他們有足夠優越的條件去支援陸知秋近乎一切的決定。
只是，關於兒子的高考成績，陸遠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的兒子，他再熟悉不過了。
聰明與天賦都不缺，但總有些懶散。
對於學習，不能說不盡力，只能說未盡全力。
但他和楊清寧也沒逼著陸知秋次次拿滿分。
只要他平平安安開開心心度過這一生，最好和寧曦度過一生，他們就滿足了。
陸遠心中有些氣餒，又滿是驕傲：
“爸爸沒能幫到你，感覺兒子一夜之間長大了呢，不過，我老陸家終於出了個文曲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