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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阮軟瞥了地上的東西一眼,“無功不受祿,師尊為何。”

之前一月都沒見過面,現如今卻突然要送這些東西。

溫知辭眸光微閃,很快為自己的行為找好藉口,“你前段時間不是築基了麼,這是徒咳為師的賀禮。”

阮軟眨了眨眼,沒太明白他怎麼不跟之前一樣用芥子袋裝。

頂著他莫名期待的眼神,手上一翻將地上的東西盡收入芥子袋中。

臉上綻放笑容,“謝過師尊。”

下一刻溫知辭緊握著她的手腕。

阮軟有些緊張,手上一縮。

“別動。”溫知辭攥緊她的手腕,靈力滲入她的經脈。

阮軟疑心他發現了什麼,僵著身子沒敢動。

半晌後,溫知辭鬆開手,微笑,“修為提升太快恐有隱患,方才探查過無事。”

原來是這樣。

阮軟長鬆口氣,卻沒見對方衣袖下緊握的手似是控制不住心裡的悸動。

只覺得師尊今日格外的和顏悅色,仿若萬年不化的雪山突然化成一灘春水。

這邊溫知辭藉著修煉的事跟她搭話。

“切。”

祝與晞盯著銅鏡那邊兩人看了一會,“溫知辭你也不過如此,這才一百年就移情別戀。”

他攤在軟榻上,一手搭在自己雙眼上,聲音沙啞,“無所謂,只要我還記得她就夠了。”

唇邊卻不自覺露出諷刺的笑意,“下次見到他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不對,現在就可以。”他覺得不太痛快,眯著眼弄出了點動靜。

咚咚。

梧桐樹突然抖落許多樹葉。

沙啞得仿若遠古的聲音響起,“孩子們,你們在這作甚,吵到老人家歇息了。”

阮軟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就見梧桐樹幹不知何時幻化出一張老爺爺的臉。

這是樹妖成精。

趕忙行禮,“前輩,無意叨擾,請勿責怪。”

她掏出一瓶靈泉水,“特此向前輩賠罪。”

祝與晞本還想補上一句這裡不是姻緣樹,讓他們去別的地方鬧。

卻在少女轉身過來的一瞬間啞然失語。

手中的銅鏡直直墜落地面也渾然不覺。

滿腦子都只有方才見到的少女容貌,與師尊的如出一轍。

他愣了一會,心臟控制不住加速。

趕忙去拾地上的銅鏡,卻見銅鏡已出現許多裂痕失去效力,只倒映著他怔愣住的容顏。

“是真的,還是幻覺。”

祝與晞茫然眨了眨眼,猝不及防狠狠往臉上扇了一巴掌。

俊秀的臉瞬時出現一個火辣辣的紅印,可見手下沒有留情。

他卻沒有顧得上臉上的疼痛,反而又驚又喜,“是真的。”

難怪溫知辭會這般待她,如果只是容貌相似的話他還不敢確定,

但溫知辭見他發聲慌亂複雜瞥過來的一眼早已說明了一切。

一樓客棧的老闆正撥弄著算盤,就見一道紅色的殘影閃過。

當下愣了一會,趕忙追出去,“客官,你的房費還沒結清。”

“放桌上不用找了。”

一道男聲遙遙傳了過來,老闆回去,桌上擺放著一塊極品靈石。

顯然已經超過房費兩倍。

路上的行人紛紛抬起頭,只見天空一瞬驟然黑暗。

一聲嘹亮的鳳鳴過後,一眾行人抬頭看去,是此生難忘的景色。

紅似火的鳳凰綻開雙翼飛向遠方,七彩的尾羽在天空拖出絢麗的色澤。

此後凡間有有一段時間流傳著鳳凰的傳說。

祝與晞渾然不覺,滿心滿腦只有一個念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逍遙派,去見她。

這邊,阮軟疑惑盯著梧桐樹幹,不知為何那個樹妖爺爺沒有再出現。

溫知辭咳嗽一聲,“想必老人家累了先歇息了。”

見她點頭,想到剛才的一幕。

想必祝與晞已然發現端倪,又說,“過幾日你師叔會回來,他性情比較古怪……”

總之大致意思是她提防著點,跟祝與晞保持距離。

阮乖巧點頭,從他的描述,腦海浮現一個發須盡白的乖僻老者形象。

“是,師尊。”

見她點頭,溫知辭滿意地點頭。

夜半時分,宗門便感到一陣恐怖的力量襲來。

溫知辭猛然從打坐中清醒,披上外衣趕到外頭。

只見夜色下一抹耀眼的紅光出現。

急掠而過,他趕忙攔到他跟前。

祝與晞停住腳步,定睛一看是溫知辭。

下一刻紅色的身影便出現在他跟前,攥緊他的衣領,眼眶都染上紅血絲,

“她呢!她呢!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冷靜。”

溫知辭撥開他的手,“今日時辰不早了,你不遠萬里趕回來先行歇息。”

“歇息?溫知辭你知道嗎,我這心跟貓抓的一樣,今兒個你不帶我不找她,我就把你洞府全給燒了。”

緋紅的火焰自他身上燃起,每逢情緒激動他就控制不住想噴火,

不過自金丹之後已然少有失控的時候,上一次還是她隕落那日。

不同與他,溫知辭聲音一貫平穩,“你現如今去見她只會嚇到她,她什麼都記不得了,包括你和我我們。”

祝與晞愣了愣,“你什麼意思,她不記得了,轉世嗎,可是轉世的就不是她了。”

溫知辭搖了搖頭,“不是,若是轉世怎麼會知曉緩解熱毒的事,是她,不過不知為何失去記憶。”

他頓了頓開口,“而且恐有什麼原因不能與我們相認。”

祝與晞皺著眉,“怎麼會。”

他試著去思考三界那些利益糾葛,但腦子裡想的都是她。

“這些不重要,她在哪我要去找她。”

“你還是不懂我說的話。”溫知辭簡單說了下阮軟現在的身份,淡淡開口,

“要去見她可以,但你不能暴露自己曾與她相識的事。”

祝與晞第一反應就是確實現在師尊弱小可憐無助,他這麼熱切怕是會嚇壞她。

當下點頭,“知道了,那我現在可以去見她了麼。”

終於在溫知辭勸說下,他控制著自己遙遙看了她洞府一眼,想著明日再見。

不情不願回去路上,突然想起什麼,“你跟季晏禮說了麼,師尊的事,

畢竟師尊的本體桃花樹是被他挖到魔界養著去,他也不知搗鼓什麼,萬一他有方法能讓師尊恢復記憶。”

兩人相視一眼,溫知辭斂下長睫,“我知曉,會跟他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