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同時，系統螢幕位元組錯亂，過一會兒顯示：敖遠第18251次刪除記憶失敗。
月色下，敖遠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看著少女的睡顏，呆坐了一夜。
翌日。
阮軟是被門外的爭吵聲吵醒的。
睜眼看了眼四周，是昨夜敖遠應該睡的房間，她是何時睡過去的，都不記得了。
開啟房門映入眼簾的是兩個熟悉的身影，“怎麼了？”
敖遠抱著個袋子護著，小蝶叉腰扯著他一隻衣袖不鬆手，看到她兩人怒氣的表情一頓。
“都跟你說不要這麼大聲，看吵醒姐姐了。”敖遠小步湊到阮軟跟前，“姐姐你醒了，這是城東張記的包子，趁熱吃。”
張記的手藝很好，每日都熱賣。
“小遠有心了，一起吃。”阮軟揉了下他的腦袋。
敖遠笑著在她的掌心蹭了蹭，對小蝶說，“說了我認識姐姐，才不是什麼賊人。”
小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昨晚我明明看見你……”
還沒說完，敖遠心裡咯噔一下，暗地動了動手指。
被施了禁言咒的小蝶，不滿地跺腳。
這點小動作瞞不過阮軟，皺眉盯著敖遠，“小遠解開。”
對視堅持不過三秒，敖遠解了咒。
小蝶氣得指著他，“你就是偷溜進浴池的賊人，昨晚打暈我害我在地上躺了一夜，差點得病了。”
“尊上，斷不能被這個賊人矇騙。”
敖遠定了定心，他還以為她看到別的不該看的。
他有些心虛，昨晚看到姐姐太激動了把這茬忘了，看著她道，“抱歉，一場誤會。”
阮軟拉著小蝶的手，也跟著解釋昨夜的事。
小蝶哼了聲，“既然如此，這次的事就算了。”
說著又湊到阮軟身邊要抱抱要摸頭安慰，“尊上，小蝶被地板膈得好疼。”
“哪裡不舒服。”阮軟抱著她柔聲問，輕聲細語安撫。
敖遠看著這幕心裡泛著酸，對上小蝶挑釁的嘲笑。
兩人同時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和這傢伙絕對相處不好。
此後幾天，阮軟身後就跟著這兩個小尾巴。
看著日漸針鋒相對的兩人，她嘆了口氣，希望計劃不會出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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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城鬧市，不時傳來小販的吆喝聲。
三人行在街上，其中敖遠穿著披風戴著兜帽，少女出色的容貌引得路人頻頻側目。
“你這副打扮做什麼，怕見人啊。”小蝶咬著糖葫蘆含糊不清地問。
“閉嘴。”銀髮殘耳的少年默默把兜帽更拉下些，想完全遮住自己的容貌。
失策了，他以為自己能控制住變化才答應一起出來的，但只要在姐姐身邊就完全壓不住。
而這又是望月城，周遭的目光如芒刺背，他心裡的不適更加強烈。
“我能拉著尊上的手逛街，某些人不能呢。”小蝶拉著阮軟的手，炫耀。
看著她那樣，敖遠不屑切了聲，“姐姐以前跟我用布條系手又牽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
阮軟看了他一眼，“你還記得。”
以前她生怕他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出事，一開始見他排斥用布條繫著，處處帶著他，後來就牽著。
過去這麼久，這些小事他還記得。
敖遠笑了聲，“關於姐姐的事，我都記得清楚。”
小蝶看著他兩默契的笑容，不悅地哼了聲。
自打敖遠來了，她就感覺自己不是尊上最愛的崽了。
“尊上只顧著跟他說話，都不理睬小蝶了。”小蝶酸了一句。
阮軟摸了摸她的頭，笑，“怎麼會不理你，待會去買小蝶最愛的糕點好不好。”
小蝶一瞬被哄好，眉開眼笑，獸耳冒了出來，“尊上最好了。”
她正想著快點走過去，卻發現身前被敖遠擋住，
皺眉問，“你擋路做什麼，不接著走嗎？”
阮軟看著他按在劍上青筋冒起的手，沉默。
“傻子，耳朵還不快收起來。”敖遠渾身都炸毛了，只覺得四周投來的目光跟刀子一樣。
銳利的獸爪顯露，他緊張看著周圍。
等下週圍就會尖叫咒罵，那個守著菜攤的女人就會把爛菜葉扔在他們身上，其他人也會一邊謾罵一邊把東西丟到他們身上。
“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小蝶摸了摸狼耳朵，不解問。
天真的話瞬間擊穿他的防線，敖遠忙跑到一旁的擺賣的布攤，丟下一錠銀子取了段布匹。
整個過程不超過一息，下一瞬布匹便整個蓋在小蝶身上遮地嚴嚴實實，敖遠又驚又怒，“你想讓別人發現你是半妖嗎？！”
動靜鬧得挺大，路人停下腳步，不時側目。
敖遠緊張地握著她兩的手腕就要帶她們離開，卻見阮軟搖了搖頭按住他的手。
“姐姐？”天藍色的眼眸透著驚恐，不解問她。
小蝶一把將布匹扯下，被灰塵嗆得呸呸了幾聲，擰眉看他，“半妖怎麼了？礙著誰了？”
這話說得大聲又敞亮。
“你這人真奇怪。”說著，她頂著獸耳走到剛才的布攤前，跟老闆說了幾句，找來碎銀放在拿到他面前。
“你才是傻的，連錢都不找，敗家子。”
看完全程的敖遠，驚疑地看了看她又看向阮軟。
阮軟拍了拍他的手，“小遠，現在不一樣了，跟當初不一樣了，你看看周圍。”
路人見沒有熱鬧看了，紛紛走遠，小販接著吆喝，每個人神色如常，鬧市很快恢復成最初的模樣。
敖遠愣愣地看著周遭的一切，握緊她的手汲取力量，失序的心跳逐漸平穩。
“都過去了。”她輕輕抱了抱他。
少女憐惜地看著他，由著他久久握著自己的手。
之後敖遠沉默著跟在後面，兜帽依然沒有摘下。
走了好一會，阮軟看了他一眼，對小蝶說，“我還有事要忙，你幫我看著他，我等會回來。”
她走後好一會，敖遠瞅著前面大搖大擺走路的小蝶，啞聲開口，“為什麼你不怕。”
小蝶回頭瞥了他一眼，大概從他剛才的表現猜測出幾分，“因為這裡是試點。”
“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