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把妖丹放在她的掌心,“這個給你,對修為有益。”
妖丹溫熱尚存著熊妖的體溫。
龍族的氣勢血脈壓制激起她一陣雞皮疙瘩,獠牙不受控制地顯露出來。
“抱歉。”見此,晏燁收斂了外露的鋒芒,眼眸微眯盯著她手上的鐲子,“如果我沒記錯,這法器是抑制人族修為的。”
“啊,這個,對,有個人族擅闖領地圖謀不軌,正在審問。”阮軟嚥了下口水,另一隻手不自覺摸上鐲子。
“需要幫忙嗎?我對審訊頗有心得。”
“不不不,這點小事我自己來就好。”阮軟連忙擺手拒絕。
開玩笑,這兩個碰上肯定不死不休,不論哪個死亡世界都會崩塌。
不知想到什麼,晏燁嗤笑一聲,“對這些卑劣的人族不用手下留情,審完記得除掉。”
“是。”阮軟附和,後背泌出冷汗。
接著晏燁步步朝她逼近,直到少女後退,她的背抵到牆上。
幹什麼,這是發現她私藏沈清秋,要殺了她嗎?
阮軟不自覺屏住呼吸,能感受到他危險的氣息和撫上脖頸微微收緊的冰冷的手。
那隻手剛殺過熊妖。
“張嘴。”低沉磁性的聲音讓人不覺照做。
殷紅的妖丹從薄唇飛出回到主人體內。
感受著丹田運轉的妖丹,阮軟鬆了口氣,嚇死她還以為要被殺掉了。
晏燁笑著收回手,突然說道,“你之前在哪尋的我,有個修為不錯的卑劣人族也落在此界,應該跟我落地的地方相差不遠。”
心裡猛地咯噔一聲,阮軟給他指了個離這最遠的地方。
“我去尋來給你汲取修為。”
留下這句,下一瞬晏燁的身影便消失。
阮軟汗毛直豎。
他說的就是沈清秋,真照他說的那人會被吸成人幹還得了。
“尊上。”小蝶剛趕來就被她拉住。
“備轎,我要親自把人送到望月城。”她的聲音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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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絳紅色的轎子行駛在城內格外顯眼。
軟轎用上好的檀木製成,上面用金線繡著繁複的花紋,頂上懸掛的鈴鐺和流蘇,風吹動發出悅耳的鈴聲。
路上的行人停下側目,從上面的標識認出那是新任妖王的轎子,紛紛探頭想從隨風掀動的簾布窺見裡面的風光。
沈清秋就是在此時醒來。
白衣修士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就是搖曳的紅色。
這是哪?他蹙眉,身下的軟榻布料質感極好。
他側頭就注意到車窗旁的紅衣少女。
一身紅衣豔而不俗,容貌昳麗,長睫微微垂下,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裡的話本。
似乎話本的故事吸引人,她看得專注,不時翻動一下。
沈清秋愣愣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咳了一聲,“姑娘,這是哪?”
紅衣少女聽到動靜放下話本,微微挑眉向他看來,“你醒了?”
狹長的眼尾不經意一掃就能勾人,聲音也是溫言軟語。
她款款向他走來,足踝的銀鈴發出響聲。
“姑娘你是……”
對方卻沒有回答他,反而越靠越近近到超出陌生人該有的距離。
沈清秋隨著她的靠近貼到轎身退無可退,大手抓緊錦被,青筋顯露。
近到能聞到少女身上不知名的香氣,他側頭,默唸非禮勿視。
少女卻抬手向他伸了過來,纖指點在他額心,聲音惑人,“再睡會兒。”
下一秒,他便失去意識。
阮軟穩住男人的身子,把人放好蓋上被子。
該說不愧是天命之子嗎,醒得真快,她還以為至少明日才會醒來。
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又回到原地翻看起話本。
寶馬香車招搖過市,一路上不知引來多少人側目。
而這正是她要的效果,人妖兩族仇怨頗深,這燈下黑,任誰也不想到這裡藏著個人族修士。
於此同時道路一側的客棧二樓。
穿著披風的少年似有所感向窗外看來,身旁的佩劍上的劍穗銀鈴輕輕晃動了下。
張揚的轎子走過,道路兩側人群簇擁,連剛還噪雜熱鬧的二樓的客人們都紛紛聚到窗外觀看。
直到轎子消失在道路盡頭,一切才恢復原樣。
他問趕來上菜的店小二,“這是誰,這麼大架勢。”
店小二把菜放到桌上,看了眼這位神秘的客人,憨笑,“公子怕是初到此地,還不瞭解,這是妖界的新任狐妖王。”
“狐妖。”敖遠低聲喃喃了一句,抓住店小二的手,急聲問,“她長得怎樣,品性如何,是不是戴著鈴鐺。”
店小二隻覺得抓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大得驚人,有些怕這個突然激動的古怪客人,“是戴著鈴鐺,公子。”
少年的眼眸亮的驚人,墨色的瞳孔被浸染成天藍色,正要接著問。
臺上的說書人瞅了圈興致不高的客人,一拍醒木,轉話題聊起了這位新任妖王。
“公子,剩下的你自己瞭解,小人還要做活。”
店小二趁機從他手中掙脫,暗自揉了揉疼痛的手腕,走遠了。
敖遠轉過身子,望向臺上的說書人,周圍的客人也同他一樣。
說書人清了清嗓子,“卻說那新任狐妖王一身紅衣,腳系銀鈴,容貌昳麗,打從一年前來到妖界‧‧‧‧‧‧”
正喋喋不休時,臺下的看客紛紛啐了聲,“說重點,再廢話就不給賞錢了啊。”
見客人們起鬨不滿,說書人捋了捋鬍子,改口,“當然最出名的還是她的風流韻事。”
說著他擠眉弄眼起來,看客們也心照不宣地露出曖昧的笑容。
敖遠擰眉,莫名感到不適。
“那月影宮,狐妖王的住處可是夜夜笙歌,其手下每每找到美人也是往宮內送去,聽說連襁褓中的嬰孩都不放過。”
“那嬰孩也不能做什麼啊。”有客人問。
“這你就不懂了吧,一步步養成孌童的滋味不好嗎?還是見識少。”馬上有人猥瑣笑道,解答。
“這我作證,我大舅姑的二姑母的三堂弟就是被妖王捉去的。”
“我也作證,我三姨母的四太奶的侄孫也是。”
客人們紛紛附和,淫言豔詞充斥著整個大堂。
敖遠捏著劍穗的手放鬆,眼眸恢復成墨色。
他的姐姐溫柔善良,斷不可能是他們口中說的那妖。
隨即神情落寞地望向窗外的遠山。
姐姐你在哪?小遠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