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妖界,月影宮內。
靡靡之音傳來,容貌妖豔的男子或撫琴或站立吹簫或彈奏琵琶。
中央數名男子舞劍,力道輕飄飄透著無限柔情。
相同的是他們衣著單薄,順滑的布料緊貼在身勾勒出健壯的身軀。
眼眸卻是各種異色豎瞳,齊刷刷貪婪地望向高處的軟榻。
風吹動紗幔,隱約展露出一抹豔色。
紅衣少女半倚在軟榻上,嬌貴單薄的紅綢裹身,一雙雪白的長腿和赤足惹人矚目。
一隻纖細的足踝纏繞著紅繩和銀鈴,隨著主人的動作不時發出悅耳的銀鈴聲。
少女卻分毫不在意,連垂落肩頭的衣裳也懶得拾回原處。
身後婢女輕柔地為她按摩肩膀,兩側不時有人搖動蒲扇,身前婢女端著果盤,將晶瑩剔透的提子送入少女口中。
婢女都是含羞帶怯的模樣,看向少女的目光透著仰慕痴迷。
他們都在等待這位新任妖王的垂憐,期待自己成為今晚侍寢的幸運兒。
而少女卻半闔著眼,絕美豔麗的臉龐此刻竟透出些許冷淡,那雙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勾人心魂的眼眸沉寂著。
不過半炷香的時間,少女擰眉,只一個動作,時刻關注她舉止的眾人紛紛停下。
針落地的聲音幾乎可聽見,眾人惶恐侷促地想著自己是否哪個不經意的舉動使她不快,是否會被驅逐出宮再沒有機會見到她。
就跟那些膽敢冒犯自薦枕蓆的男妖女妖一樣。
“乏了,都退下。”
阮軟睜開雙眼,一手撐著額頭,懶懶地吩咐。
得令的眾人肉眼可見鬆了口氣,儘管不捨放慢腳步還是個個聽話地走出殿外。
等到殿內只剩下她自己,阮軟猛地起身,把肩膀的衣裳整理好,拿過一旁的絲被把自己捲成一團。
扮演一個貪婪好色的妖王也太難了!
這次的設定是修煉千年法力高強的狐妖,妖界的四大妖王之一。
美豔好色,痴迷享樂,風流成性,凡有好看的人,無論修士,凡人,還是妖怪,無論男女老幼都強擄過來,夜夜笙歌。
也正因本性如此囚禁本世界的男二強迫他,又因為他不從各種作踐他。
後被趕來的男二師弟本世界男3重傷,男2男3逃走,三月後被空降的男1龍王打敗成為其部下,開始任勞任怨的打工狐生涯。
不久後得到命令前往秘境找尋仙草時被男2男3聯手設計墮入幻境就此結束戲份。
而今天,就是男1男2大戰結束各自重傷,男2昏迷,她撿到男2沈清秋就此開啟作死之旅的一天。
文中詳細描寫了“她”是如何對這位凌宵宗大弟子,如今的正道魁首做出各種令人髮指的行為。
仗著他重傷昏迷,趁機給他用法寶壓制修為,使他只能如同凡人一樣作為禁臠。
阮軟每每想到看見的那些內容就覺得要死。
在萬字不可描述不能過審的文字中,她的三觀都碎成一片片。
後面是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或者說感謝他們那麼幹脆利落給“她”一個痛快。
說起來她派出去的人應該快把沈清秋接回來了。
這麼一想,她就更加糾結了,兩根狐狸尾巴顯露出來,纖手一揮,一把玉梳就出現在手裡。
一下下梳理著毛絨絨的赤紅尾巴,每次她煩躁的時候就喜歡打理自己的尾巴,最近頻率更甚,尾巴都比以往禿了不少。
“尊上。”
清脆的女聲自殿外傳來,緊接著一道粉色倩影閃到殿內。
“何事。”
阮軟火速收起尾巴,擺出慵懶高傲的姿態。
作為合格的任務者時刻謹記人設不能崩。
而少女卻不在意她的冷淡,衝到軟榻前,灰色的耳朵和尾巴冒了出來。
尾巴興奮地不住搖動,半妖情緒激動時就會顯露出獸類的特徵。
“小蝶把尊上要尋的人找到了,而且已經命人洗漱好送到尊上寢殿了。”
小蝶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她,滿眼都寫著求誇讚的意思。
阮軟紅唇剛剛揚起,聽到這話瞬間僵住,尬笑,“倒也不必這麼心急。”
救命,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尊上的命令小蝶當然要第一時間完成。”
小蝶滿臉認真。
阮軟側頭悠悠嘆了口氣。
這是她半年前撿到的半妖孩子,人和狼妖的孩子,不知為何跟別的妖不同,不被她表現出來的冷漠嚇退,一門心思粘著她。
知道她“喜好”美色,每每尋覓到美人都會用各種方法把他們綁回來給她享用。
本性倒是不壞。
阮軟無奈地看著她,“下次不準綁人了。”
“尊上~”小蝶不服氣地鼓起腮幫子,“那些人知道有幸服侍尊上不知有多開心呢,自己送上門讓我綁的。”
“笑話,哪有人願意被綁來服侍人的。”阮軟手指輕輕點了點她的鼻尖,“記住了,下次不準。”
在這個好色的寬泛設定裡,對一筆帶過的文字還是能做些文章,不必強擄良妖良民,省的她之後還得費勁把人原封不動送回去。
小蝶目光晦暗看著眼前絕美的少女,不知多少人願意付諸性命只為博得眼前人一笑,她說的明明都是實話,可是尊上都不信呢。
不過下一瞬就恢復了開朗的模樣,小蝶揚起大大的笑容,“尊上,這次小蝶超額完成任務,要給人傢什麼獎賞。”
“你想要什麼。”
對於一直在身邊的半妖孩子,她總是格外寬容些。
“上次那個。”小蝶羞紅了臉,手指開始繞啊繞。
“過來。”
阮軟張開雙臂,小蝶順從地窩在香軟的懷裡。
她抱著少女,一手輕柔地揉著毛茸茸的耳朵,聲音溫柔,“做得真好,小蝶不愧是我最喜歡的孩子……”
兩人膩歪了一會,說了會兒小話,半晌小蝶才不舍地退出懷抱離開。
阮軟看著她飛速離開的背影,那句春宵苦短就不打擾尊上了,還縈繞在耳邊。
她深深嘆了口氣,摸索出一壺清酒喝了幾口,一步步走向寢殿。
金碧輝煌的寢殿內,正中央一張大床尤為矚目。
更令人矚目是上面的躺著的身影。
穿著一件黑色寢衣的俊美男子,敞開結實的胸膛,上面凌亂交錯的傷痕更添了幾分戰損美。
雙手雙腳都被紅綢束縛著,眼眸被黑色布帶遮住,胸膛的呼吸起伏都透著曖昧。
似乎是聽到銀鈴聲,床上的人手指微動,側頭看來。
阮軟差點被酒水嗆到,深呼吸幾次,鼓起勇氣複習了遍原劇本。
下一瞬,少女就跨坐在他身上,雙臂撐在他身側,垂落的青絲落在結實的胸膛引來一陣劇烈的起伏。
俯身吐氣如蘭在那敏感的耳畔,“小郎君。”
男子頓時似不堪受辱地偏過頭躲開,脖頸鼓起的青筋昭示著隱忍。
她輕笑著起身,素手揭下布帶。
正準備再說些撩撥的話,下一瞬狐狸眼卻對上猛然睜開的鎏金豎瞳。
啊咧,沈清秋換物種了嗎?他不是根正苗紅的人族嗎?
她眨巴了下眼,心裡隱隱不安。
黃金獸瞳死死盯著她,打消了最後一絲僥倖,“你也要龍骨龍血嗎?”
如果沒記錯,這個世界只剩一條龍,那就是男主,她之後的上司。
夭壽了,怎麼把他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