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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黑衣怪人

急促的噠噠馬蹄聲由遠及近越發響亮,馬上一身明黃色裙子像旗子一樣隨風招展。“籲”的一聲,韁繩一緊我直接跳了下來。

旺財看見我激動的直搖尾巴,阿貴一邊令小司牽馬一邊急忙上前,“小姐您可回來了!老爺在正廳等您吶!”

我心下一驚,沒等編好理由我的一隻腳已經著急忙慌地踏進正廳了,剛一進去心下一喜,只見孃親也在,我瞟了一眼爹爹,沒敢看清表情但已經不寒而慄。

“又出去鬼混了?”

嚴厲而平靜的語氣令我噤若寒蟬,發軟的雙腿趕緊撲通一聲跪下。

此時旺財也識趣的緊挨著蹲在我旁邊,好像它也做錯了事情一般。我莫名有種依靠的感覺。上次因為逃出去捱打,旺財死死護住我,它自已倒是捱了好幾板子也不跑。

“……爹”我小聲地回話不敢抬頭,“我……我去阿矛那裡幫忙救人了……”

“救人?你是救人還是投奔丐幫去了?”爹語氣更加嚴厲。

啊?丐幫?正當我摸不清頭腦的時候,娘款款走來,輕輕的把我頭上的樹葉雜草摘去,回頭又拍了拍我的頭,

“你呀,何時有你小妹的安靜才好。”說罷輕輕搖搖頭轉身走向爹。

“夫君,你今日也乏了,再說這孩子也不是一日兩日如此,總歸心思不壞,只要她平安健康不比什麼規矩都要緊,大了就好了。”邊說邊將茶遞給爹。

爹沒有說話,只悶聲低頭喝茶,我悄悄抬頭看到爹的眉頭緊鎖,彷彿有心事。

“阿貴,帶小姐淨手用膳。”

“是,夫人。”阿貴扶起我出了正廳,剛出門幾步我趕緊長舒一口氣,一隻胳膊搭著阿貴的肩膀一邊劫後餘生的開心起來。

“哈哈!阿貴,今天竟然沒有被打板子耶!”

阿貴卻沒有往常一樣一樣跟著我開心,反而眉頭一皺,“怎嘛,你這個調皮鬼不挨板子還皮癢癢?”

我們說說笑笑的功夫已經到了膳房,淨手落座準備填飽我的五臟廟,看到一桌子美味佳餚我撅個嘴卻沒有動筷子,阿貴不慌不忙拿出早就備好的蟹粉酥笑吟吟的端過來。

“你這個小饞貓呀,就愛老奴的蟹粉酥,奴才給你做一輩子都高興!可你會不會有天吃夠再也不想吃了?”

我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才不會,我一輩子都要吃阿貴牌蟹粉酥!”阿貴開心的望著我,彷彿比他自已吃都開心。

突然門“嘭”的一聲開了,嚇得我差點噎到。

“水”

原來是小葵,她氣喘吁吁的進門要水,還沒等我遞給她,她捧起杯子一飲而盡。

“小姐……賽華佗親自把人帶走了。”

我開心地遞給她一塊蟹粉酥,“不愧是葵女俠!賞你的!”

“什麼人?”阿貴錯愕地看著我倆。

“沒誰,我吃飽了,剩下的就靠你倆啦!”說罷蹦蹦跳跳跑了出去。

天漸漸暗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格外想孃親,望著天邊的夕陽和晚霞總覺得惆悵。

我跑到孃親房裡,見她正在繡衣服。

娘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生的好看,知書達理。繡工也非常了得,她喜歡親自給我和爹爹繡衣服,就連皇上都賜予娘匾額,“繡外慧中”。

她餘光見我進來頭也不抬,只輕輕地問“今天又去哪淘氣了?”

“我去城外郊區山林了”說完挨著孃親坐下,抱著孃親胳膊像小貓咪似的撒嬌蹭蹭,娘身上的味道極其好聞,柔柔的暖暖的格外香甜。

她也放下手裡的活計抱著我,輕輕拍著我並沒有說話。

“娘,今天爹爹好像有心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我在孃親懷裡感覺格外安心。

“哎”娘輕輕嘆口氣,“讓你知道也好,三王爺託人送了八百萬兩銀票,要你爹相助將來以成霸業。今日你爹爹要親自送還回去,途中四王爺帶來口信,說勿去謹防有詐。你爹才趕緊回府。”說罷她望著我,好像我剛出生一樣認真端詳,

“七七,你要答應娘,無論發生什麼你和小妹都要快樂的活下去。”

我摸著孃親自繡的平安福,“娘你說什麼呢,看!我一直都好好帶著吶!我們一家人一定會這樣快快樂樂平平安安一輩子的!”

娘把我抱的更緊了,“你以後少跑出去吧,多在府裡陪陪爹和娘,你們兩姐妹頂數你最調皮,你小妹倒是很像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認真學習琴棋書畫女工刺繡,你倒是隨了爹爹了。你倆都是娘和爹心尖上的寶貝,娘只希望你們能健康平安,再無所求。”

我歪了一下頭看向娘,她的眼裡竟然有淚光,“娘,我聽話,以後再也不出去了,你別傷心了!”趕緊幫她擦掉滑落的淚珠。

這晚我翻來覆去睡不著,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乾脆起身溜達溜達。

推開門清冷的月光灑落下來,庭院顯得格外肅寂,我不禁打了個冷戰,小妹在我隔壁的院子,白天她整日都在認真上課,只有這個時候有時間和我說話,但是家規森嚴,就寢以後不要說出門,就連自已的院子都不能出。

這倒是難不住我,守衛們嚴防死守都在院子外面,我要是出門很難,但是翻這個只要小心點還是沒人發現的。我內力一沉,一個輕功就翻過牆,偷偷溜進了妹妹的屋子。

“小妹!”我輕輕的喊,“姐姐,你來了?”小妹起身輕輕給我開門,雖說春天夜晚還是有點冷,我趕緊和妹妹鑽進一個被窩。

妹妹今年才十二歲,大大的眼睛像娘,格外好看,小小的臉蛋雞蛋一樣光滑。

“姐姐,你手好涼,我給你捂捂”,說罷她把我的手放在自已暖暖的肚子上,我趕緊抽回,“不可以,這樣你會受涼傷風的,一會兒就好啦!”我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我給她講述著今天的經歷,她給我講述著今天學的新曲子,說學好了就彈給我聽。我倆說到月光的影子偏移還未盡興,每次都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不知道多久,我看小妹睡著,準備躡手躡腳回去,突然窗戶上一道黑影閃過,我瞬間寒毛直立,拔出床邊防身佩劍追了出去。

雖然我功夫不怎麼樣,膽子也小,但是決不能讓人害了小妹!

那道黑影沿著房脊嗖嗖略過,我雖說追不上但也緊隨其後,不知道追了多久,他在一片漆黑暗沉的迷霧中消失了,我心下一驚,才發現早已迷了路。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迷霧中突然傳來陣陣花香,心想大事不好!可悔之晚矣,直接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之時,發現自已在一條河流旁邊,這河水極為古怪,黑色的浪花肆意翻騰,湧動出邪氣氤氳,地上並沒有草,而是黑色的霧,以至於看不清土地原本的色彩。

河流旁邊是一棵烏色參天古樹,那樹早已沒有綠色的葉子,上部分歪歪斜斜的妖魅延伸著,懸於湍急的河流上方,下半部狠狠的紮根在岸邊。

我趕緊爬了起來,這地極為寒涼,如同萬年寒冰一樣,我趕緊把雙手放在嘴邊呵氣暖暖,這光景從未見過,我的劍早不知道去向,好在我還活著!萬幸沒有要了我的性命!

真是佛祖保佑菩薩保佑!孔子孟子關羽張飛都保佑!劫後餘生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祈禱完畢,我得趕緊想辦法出去,此刻我才意識到恐怖和孤獨,好想哭可是又不敢,怕哭聲再招來不好的什麼。

我慢慢地向那棵古樹走去,這是唯一能依靠的地方了,誰知道樹幹也是冰冷的,我不禁把手趕緊縮了回來,幸好沒毒!

乾脆起身一躍,站到樹上,想著能不能看清周圍環境,可惜霧太大還是看不清,而這棵樹比我想象的要高大粗壯的多,連樹枝都如同成年男子的身軀一樣堅實。

我繼續歪歪斜斜的向上爬,爬了不知多久,累得找了個樹杈的地方歇歇,此刻抬頭,上方枝幹的另一邊站了個人,那人著黑色衣服,在陣陣邪風中衣袂妖野的隨風飄動。

“你是誰?”我站直了身體。

他並不說話,頭髮隨風起舞,我看不清他的臉。

反正已經這樣了,大不了一死,我乾脆心一橫,又問了一句,“你是誰?為什麼不說話?你孤獨的站在這裡做什麼?”

他還是不為所動,與世無爭一般煢煢孑立。

這人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那好,我來和你說說話吧,我是個將軍的女兒,本來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到了這裡,我有疼愛我的爹孃小妹,還有小葵阿貴,對了,我家還有個旺財,它可聰明瞭……”

我邊說邊小心地爬上去,我在這邊他在那邊,我見他無動於衷,準備趁他不注意想湊近了去看。

就在我悄悄踱步就快到他面前之時,他猛的一回頭,一股勁風直衝腦門,他將右手一揮,掌心直對我臉,還沒來得及反應,霎時我就被一陣強勁的黑色旋渦席捲全身!

那妖風實屬堅不可摧使人無力抵抗,呼嘯著剎那就將我席捲至半空,我努力回過頭睜開眼,發現距離那黑衣人已經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