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喝出。
王道樂土他們幾人的龍虎陣已然發生了變化。
“騰哥,你們將圈擴出,行盤虎步,別讓那些小魚小蝦進來。”隨後看向流著汗的陳易,“兄弟,你還行不?”
“怎麼能不行!”即便是腿有點軟,陳易也要說行,依靠著槍桿立起身來,長槍環手一圈又在面前劃出半月,“我還能打十個。”
“那就進來,黃家這仨兄弟有點難纏。”其實還是境界的差距。
原本他們只有四段武者的實力,而王道樂土也是一樣,即便是剛晉升的,但王家的龍虎拳霸道,不僅可以壓制同境武者,甚至能夠媲美百分之四十的越一境武者。
可在三位一體這種特殊的功法機制下,三人之合接近七段。
這三段可是猶如溝塹,單憑王道樂土一人難以解決。
黃榮柄聲色不動,其二弟黃榮德道:“大哥,咱們先把這小子解決,這困獸之陣也就無足輕重了。”
三弟黃榮發附和,“大哥二哥,咱們還等什麼?反正其他的阿貓阿狗有他們阻擋,是我們黃家三相位顯威的時候了。”
有兩個弟弟在不斷催促,老大最後的謹慎也煙消雲散,操起鐵叉就是一擊。在王道樂土環臂執行的罡氣阻擋,但也被刺入了一半的距離。
三人位置稍微移動,就是黃榮德接力,三岔尖刃將受損的罡氣直接劃開一道口子。
就在老三黃榮發即將橫掃而來的關鍵時刻,陳易全身湧過一股熱流,長槍直出,原本為塑造槍型而固化的水流瞬間活了起來。
那流動激越的水花從槍身上迸濺而出,雖沒有殺傷力,但幾乎是所有人都被吸引而短暫注目。
最先反應的是黃家三兄弟,“你是修士?”
王道樂土,“兄弟,你有這本事怎麼不早拿出來?不對啊,那你剛才怎麼那麼弱?”
看臺上的趙老爺子滿意地捋了捋鬍鬚,“沒想到我們趙家竟然炸出好幾個天之驕子。”
很快就接受到老祖宗趙懷瑾的幽怨,“沒想到,竟然?要不是你們能力不行,我們趙家自己的修士會少?
對了,復光,歸雲令發出沒?我怎麼沒聽到響?”
“呃。”趙復光語塞,這事兒還挺複雜,現在說怕老祖直接出來揍他,這麼多人在多沒面子,於是戰術性停頓,“老祖,咱們先看比武,家事等結束後再說。”
沒有繼續聽到趙懷瑾的聲音,趙復光緩舒一口長氣。
隨後一眾人都將目光擺在陳易的身上。
他與司舟行不同,一個有家族一個是散修,是散修便能招攬。一旁的呂言自然也感受到了這一個個熾熱且毫不遮掩的眼神,只能在心裡默唸:你們都打錯主意了哦。
此外場下,那三個穿著黑色連帽服且帶著全面具的修士也在低頭附耳說些什麼,魚幼安將神識漫開,不料在接近他們還有不到半米的距離就感受到一股阻力。
能如此做的不是同境的修士就是身懷秘寶,偷偷用神識探查的行為並不是什麼禮貌的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魚幼安便急忙將神識收回。
隨後靜觀臺上變化。
不愧是強者的比鬥,即使是平常的招式也處處藏有玄機,尤其是是陸潛的拳法與徐梓秋的百戰相。
戰鬥相凝聚不易,自然也不會如紙糊的一般脆弱,可在陸潛迅猛且連續的拳崩之下,十道戰鬥相已經碎了兩道。
不過代價就是陸潛的指關節已經模糊了表皮的血肉,隱約可見白骨。
看到這裡,魚幼安微微動眉,“火姨,可有什麼靈獸妖族有治癒的能力?”月光的療愈對妖族更甚,對人族便是單純地用靈力修復,未來他們的戰鬥肯定不會少,如果每次都用靈力治療,在當下的這個還未復甦的大環境中顯然是虧本的。
如是想,魚幼安就想找一個有治癒能力的妖族進行契約。
到時候前方戰鬥,後方治癒增幅,大家的負擔便會少掉許多。
“據我所知應該是草藥一族吧,畢竟他們的本質就是療傷,但草藥成精很難很難,或許可以到鮮有人跡的深山老林看看。”火金姑思考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主上,你師父不是給了你一本《尋靈記》麼?或許有你需要的資訊。”
被火金姑這麼一點,好像師父給的東西在他出島之後都放進了儲物戒中,下意識地轉了轉手上的戒指。
這一舉動也被那三名修士收入眼底,三雙眼下都流露出一絲貪婪。
火金姑道:“主上,那三人注意到了,我看他們不像好人,這比鬥可能還會有變數。”
不愧是除封塵與織雲外的第一偵察,火金姑透過燈印早將眾人的舉動盡收眼底,說句難聽的,哪怕是個屁,她都能知道是誰放的。
魚幼安點頭,又讓了一個身位。
原來是王家外圍的六兄弟為了能早點幫助王道樂土擊敗黃家三兄弟而改變了陣型。
三守三攻,以王騰為主攻,一人一拳送下不少濫竽充數的一二三段武者。
王道樂土,“陳兄弟,你的槍快不快?”
陳易一秒三次直戳,“這個狀態只能這樣了。”
“三次應該也夠了。”王道樂土一邊思索著以便將罡氣釋放而出,“騰哥,虎嘯山林,將這些煩人精都給轟下去,之後你們也都下臺。”
虎嘯山林是將全身罡氣一次洩出的殺招,一旦釋放結束,他們也將渾身無力。如果在留在臺上那就是活靶子。
“陳兄弟,一會兒你不要抗拒,我的游龍飛雲會將你的速度提升三倍,三相位雖然堅固,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說罷,王道樂土一刮鼻子做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動作。
不知道哪來的信任讓陳易一口應下。
煞時,虎嘯起,龍形出。
只見六兄弟一人擋一面,操縱著虎形罡氣血口奪出,將剩餘的混戰之人全部推到臺下。
這也是武者之間比斗的潛規則,不管你怎麼憋屈,落臺就是落臺,一旦落下就是輸,沒有其他結果。
龍形罡氣也從王道樂土胸口竄出,湧入陳易的四肢之中。
槍點如驟雨,狂風飛花。
黃家三兄弟急忙調整相位,釋放內力,以鋼叉阻擋。
一下不夠便千百下。
陳易藉著這股游龍飛雲不要命的出臂再回收,終於,黃榮柄的鋼叉被陳易密密麻麻的槍點碎斷。
也正因此破了三相位的罩門。
黃家三兄弟的身體被剩餘的龍形罡氣衝出擂臺。
“我贏了?”陳易雙臂不停地顫抖,很是懷疑,他竟然擊敗了這麼強的對手,這種感覺雖然不真實但真的很爽。
凝水槍化作一灘水被土臺吸收。
“是的,咱們越級打贏了。”說完這個,王道樂土就脫力地倒下,清醒地最後一刻發了個誓,再也不熬夜看直播了。
“喂!兄弟,你沒事吧。”
陳易扶起王道樂土,看向臺下,他那些兄弟也都一個個整齊的呈躺平姿勢排列在魚幼安身前。
“小易,小心!”魚幼安驚呼,已經為其套上了一層碧玉春風罩。
原來是被擊飛出臺的黃家三兄弟並沒有徹底落地,而是靠著鋼叉掛在了土臺側壁上,而且他們此刻的狀態有所變化,一個個都冒著若隱若無的血色汗氣。
“不對,這氣息又提升了。”魚幼安顧不了多少就準備上臺江浙三人擊昏。
但呂言的動作更快,而且聲音洪亮,“打不過就嗑藥,真是小人。”隨後如一道光在黃家三兄弟的武器落下之前將陳易與王道樂土帶上了高臺。
見這兩人已經出臺,這逐漸癲狂的黃家三兄弟將目標瞄準到了場上僅剩的陸潛與徐梓秋身上。
原本徐梓秋打算藏在戰鬥相後面稍作調整,正好給了黃家三兄弟機會,三節斷裂的鋼叉直衝他飛來,三雙飛腳緊隨其後。
一道戰鬥相前來抵擋,殊不知此刻的黃家三兄弟每一個人都已經有了十段,那便是練氣七層的境界。
而徐梓秋也才九段而已。
這叫他如何抵擋?
不過他並不擔心,他有司舟行。
只是對方投來的一個眼神,他便重新投入與陸潛的戰鬥。
四周土臺轟然崩塌,碎土飛揚,化作流星雨射向被戰鬥相團團包圍的陸潛,陸潛當即做好防禦,空氣中的金土靈氣並不厚重。
那他便打算借招拆招,從漫天碎土塊中吸納土靈氣為自身做防守。
司舟行乘著藤蔓而來,右手一揮,身下那根有小孩腰身粗的藤蔓立刻抽出幾條細藤將黃家三兄弟牢牢鎖住,而且藤蔓有刺,在不斷吸收他們的氣血。
“我的兄弟也是你們這三個沒有武德的人能動的?像你們這種不擇手段的留著也是禍害。”那藤蔓也是越鎖越緊。
趙復光眼見情勢不對當即開口,可不能讓這三人在趙家的地盤死掉,黃家雖然不強,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知道他們會有什麼陰溝手段。
於是喊道,“司小少主,不可。留他們一條命還有用。”
司舟行歪頭。
“藥丸。”趙復光說道。
藤蔓微松,下一刻奮力甩出,將三人嵌入土中。
陸潛也在土靈氣的保護下暗中凝聚金靈氣,找準時機便要藉助碎土遮掩將徐梓秋擊落下臺。
只要徐梓秋下臺了,自己還省點力氣或許還能為魚幼安消耗一波司舟行,這樣,勝局便是註定的。
可是他忽略了一點,那就是對於靈氣的變動,司舟行比他更加敏銳。
“鐺!”
一面金盾擋住了陸潛的潛襲。
司舟行再一招手,還在墜落的碎土雨在空中凝滯,原本稜角圓盾的碎塊在司舟行的操作下紛紛化作土刺朝著陸潛落去。
而陸潛還想抵擋,但他的四肢已經被藤蔓固定,而且藤蔓還在吸取他的氣血。
“司舟行,同樣的話送給你。”魚幼安一步一步走上高臺,碧玉春風罩在他出聲的那一刻就已經展開在陸潛周身,“也沒有人可以傷我的人。”
“二式,碎天星。”魚幼安留了五分力,沒有用浮光亂影,也沒有掏出廣廈劍,而是那根桃木枝。
只是一擊就將徐梓秋擊出檯面,“這裡交給我吧,你先去調養。”隨後又遞了一顆蘊含月華靈氣的木珠給他。
魚幼安與司舟行各處一位,上下對峙。
明明什麼都沒有說,二人之間那股氣場就足以讓一些人發怵。
可謂是王見王,一夫當關自有一夫破。
戰鬥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