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子本就是乞丐,混跡市井久了,耳力自然超於常人。
只見他努了努嘴,然後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而這個方向正是歐陽柳柳的隔壁,何逑的房間。
原本兩人交手就是在黑暗中,所以轉到屋中也並未點亮燭火。
如今行動起來更是方便。
歐陽柳柳再次拿起匕首,悄悄的開啟了房門。
而跟在她身後的小狗子,則順手抄起了桌上的燭臺。
轉過拐角,便是何逑的房間。
此時屋中漆黑一片,只傳來了女子難受的呻吟聲。
“這……這……”
小狗子低聲說了兩個“這”字,後面的話卻不好再說。
而歐陽柳柳則猜到了小狗子後面想說的是什麼。
可這怎麼可能呢?
歐陽柳柳不敢貿然行動,只得將耳朵貼近到窗邊。
可她並未聽到什麼其他的聲音。
正當歐陽柳柳疑惑的時候,她感覺到身後的小狗子在用手戳她。
待她回過頭,便看到小狗子用口型對她說:“有人”。
隨後他又指了指歐陽柳柳手中的匕首。
於是兩人又摸到了門口,推開門,露出一條細縫,觀察屋裡的動靜。
黑暗中,果然看見一個人影正在向床邊移動。
歐陽柳柳雖然覺得這人影有些眼熟,但此時也無法細想,推開門直接衝了進去。
好在歐陽柳柳的身法夠快,那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歐陽柳柳捂住嘴壓在了身下。
而跟在身後的小狗子,在將門快速關閉後也趕了上來。
見那人還在掙扎,手中的燭臺隨之落下,直接打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人,不動了。
“我不會打死人了吧?”
小狗子顯然沒想到會這樣。
“沒事,只是昏死過去了。”
歐陽柳柳探了探那人的鼻息,然後從他的身上離開。
“我就說,我小狗子出手還是有分寸的。”
小狗子坐在一旁傻笑了兩聲。
“小狗子,找根繩子將他困住,還要塞住他的嘴,然後藏好。
估計,一會便會有人來唱戲了。”
小狗子應了一聲,便像拖死狗似的將那人拖到了房間的另外一邊。
至於具體怎麼處理,歐陽柳柳並沒有太多的關注,因為床上何逑的呻吟聲已經越來越大了。
“何逑,何逑,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歐陽柳柳拍了拍何逑的臉,可是手掌之下的臉頰已經開始發熱。
“柳柳,我好熱啊,好熱……”
因為歐陽柳柳一直處於黑暗中,所以不用藉助光亮,她也能看清何逑此時已經衣衫不整。
“何逑,你清醒一點……”
正在這個時候,屋外的腳步聲逐漸清晰。
歐陽柳柳連忙去看小狗子,卻發現他和那個人都已經不見了。
“好熱,真的好熱……”
床上的何逑還在不斷的呻吟。
“噹噹噹。”房門被敲響。
“何逑,何逑,開開門啊。”
是楊真珍的聲音。
“監寺師父說,剛剛寺中好像進了盜賊。
為了咱們的安全,特意過來詢問。”
“是啊,何施主,你可安好?”
監寺師父的聲音明顯有些焦急。
“監寺師父,何逑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她可是我的好姐妹啊,萬一有什麼差池,我該如何交代啊?”
楊真珍語氣焦急,更有些站立不安。
“何施主?何施主?”
身為出家人,監寺師父不好敲打女施主的房門,所以只能站在門外呼喚著。
“小姐,為了以防萬一,咱們還是讓人將門撞開吧?”
楊真珍的侍女建議道。
“這……,這不好吧?”
楊真珍猶豫道,同時視線落在了監寺師父的身上。
監寺同樣有些為難,但又怕真的出現了什麼意外。
“好吧。”
監寺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誰啊?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就在這時,歐陽柳柳打著哈欠開啟了門。
見到門外站了這麼多人,而且手中還拿提著燈籠。
原本打了一半的哈欠,也只能收了回去。
“你怎麼在這兒?”
楊真珍一臉震驚的問道。
“這應該是我問的吧。
你們這麼一大堆人站在這裡是做什麼?”
歐陽柳柳同樣一臉震驚的看向所有人。
“楊……”
“寺裡好像進了盜賊,所以監寺師父為了安全起見,特意前來檢視。
可這間不是何逑的屋子嗎?”
楊真珍直接打斷了監寺師父的話。
“哦,是啊。
用過晚飯,何逑身體有些不適,所以叫我陪她一起睡。
寺廟中沒有一條戒律說,不讓兩人同屋而眠吧?
對吧?監寺師父。”
歐陽柳柳看向了監寺。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監寺師父雙手合十,口中念著佛號。
“既然如此,歐陽小姐不介意讓我們進去看看吧。
要不我們實在是不放心啊。
況且何逑病了,我們也是要探望一下的。”
這次說話的是劉喜君,卻沒見她的妹妹劉喜珠。
“這個時辰來探病?”
歐陽柳柳抬手指了指還掛在半空中的月亮。
“既然來都來了,我們便順道探望一下吧。”
劉喜君說著,直接跨步進了屋子。
“喜君……”
楊真珍看似要拉住劉喜君,實則是順勢跟了進來。
至於監寺師父等寺中之人,自然留在了房間外面。
走也不是,待在原地也不是。
而提著燈籠走進來的劉喜君、楊真珍,還有那名侍女,在屋中一頓翻找。
歐陽柳柳緩步走到了桌前,然後將燭火點燃。
“莫不是因為屋中太黑的緣故,各位連床都找不到了?
還是說,你們要探望的並不是何逑。”
歐陽柳柳的聲音沉了下來,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悅。
“何逑有些發燒,似乎起了疹子。
如果你們要看,那就看仔細些。
不過我好心提醒一下,如果過給了你們,可千萬別找我的麻煩。”
歐陽柳柳冷哼了一聲,然後走到床前,主動拉開了床幔。
楊真珍等人不知真假,所以不敢貿然靠前。
但從床上之人的呼吸聲可以判斷,定是非常的難受。
“怎麼?不上前看看嗎?萬一此人不是何逑呢?”
歐陽柳柳這樣說著,而手中的床幔也的確擋住了床上之人的面容。
“怎麼會呢?”
楊真珍呵呵的輕笑了兩聲,但明顯她也懷疑床上的人不是何逑。
“怎麼就不會呢?”
歐陽柳柳反問道。
“你,去看看。”
說話的是劉喜君,但她命令的卻是楊真珍的侍女。
“奴婢要伺候小姐,所以不能冒險。”
楊真珍的侍女直接回懟了回去。
“你!”
劉喜君剛要發火,但見楊真珍沒有說話,便將火氣壓了下去。
“那我就問候一下何小姐吧。”
劉喜君說著,便一步跨到床前,伸手拉開了床幔。
“啊!”
劉喜君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