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陽光灑在人的身上很溫暖,可白染七卻不這麼覺得。
地面上的溫度不高,溫暖的鮮血流淌出來,再熱也覺得刺骨的冷。
渾身的疼痛讓白染七的感官越發清晰。
她能清楚的聽見周圍人們著急的呼救和說話聲。
那個車主在跟120那邊交代這的地址。
有個路人拿著她的手機翻找著能聯絡的人。
她的身邊圍了很多人,對著她指指點點,說這說那的,臉上的表情也都差不多。
驚恐,可惜……
真是好吵啊。
她記得她最開始就是這麼死的,原來這麼疼啊。
胸口起伏,喉嚨處一口腥甜湧了上來,大口的血出她嘴裡溢位,染紅了她的衣襟,讓她感覺到了一絲溫度。
她的眼睛突然變的很沉,身體裡好像有什麼在流逝,眼前的場景越來越模糊了。
最後一刻,她想到了沈封。
她回不去了,他也等不到了。
……
再次睜眼,入目就是白白的天花板。
白染七下意識的想起身,但是失敗了,她感覺她現在渾身很沉,而且好像……她動不了。
“無雙,怎麼回事?”
她心裡呼喊著無雙,想讓他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這裡很明顯不是系統空間,她應該直接進入下一個世界了。
但她為什麼不能動?
“宿主別急。”無雙的聲音響起。
過了一會兒,無雙開始給她介紹這個世界的情況。
“這個世界的反派叫白染兒,原本是大一的學生。但在大一下學期開學差不多一個月左右就突然發病了,除了腦袋全身都不能動。”
白染七對比了一下,她現在應該是剛剛發病不久。
“世界男主跟你一樣,也是全身都不能動,但他心理很差,在他快要崩潰的時候,是白染兒鼓勵他要堅持,在那之後世界男主就喜歡上了他。”
“倆人在康復訓練中相愛,後來好了之後白染兒就漸漸看不上他了,一直作分手。”
“但分手了後她過的並不好,沒有人再像世界男主那樣對她好了,她心裡不平衡,又重新找世界男主複合。”
“但此時的世界男主一心搞事業,很少理會她。”
“白染兒一氣之下給自已下了藥,想直接跟世界男主醬醬嬢嬢,但是進錯了房間。”
“跟一個上了年紀,靠老婆起家的花心男人搞在了一起,還被人威脅。”
“最後被人家老婆發現了,給折磨死了,還是世界男主幫忙給收的屍。”
無雙自已說完後還感慨道:“真慘啊。”
如果說的時候不撇嘴,她可能就信了他是真的在可憐白染兒。
“主線任務有兩個,第一個是好起來,第二個是跟世界男主分手。”
白染七聽完沒什麼反應,只是轉動著自已唯一能動的腦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她的左右兩邊都被黃色的簾擋著,看不清情況,但也能隱約的看到一點。
房間很大,看環境佈置應該是病房。
兩邊應該都有人,透過簾子能看到病床上躺著的人影。
現在應該是中午午睡的時間,病房裡安安靜靜的,她左邊的人還翻了個身。
不能動,什麼也幹不了,白染七乾脆也閉上眼睛睡覺了。
再次醒來是被人喊醒的,一睜眼就看見一個小護士站在她的床前,手裡拿著輸液管和裝著藥的袋子。
她把兩個袋子掛在架子上,然後把輸液管安插好,輕聲細語的對我說:
“通一下,可能會有點不舒服。”
我點了點頭。
這時,我才注意到我的右手埋了一個針,藍色的。
護士把輸液管的另一頭跟我手上的針想連線,然後通了一下。
就那一瞬間,我感覺到藥進入到我身體裡的感覺,有些涼涼的。
她做完後就去忙下一個病人了。
“喝點水吧。”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
我床的另一邊站著一個個子不高的中年婦女,是我的母親。
她拿過一個瓶子,裡面放了一個塑膠吸管,“醫生說讓你多喝水。”
我偏過頭咬著吸管就喝了起來,差不多喝了半瓶後才不喝了。
“睡吧。”
她目光溫柔的看著我,眼底深處還有一絲擔憂。
是了,任誰遇到了這種事心裡都不會好過。
白染兒是突然發病的,發病前的十分鐘還晨跑來著呢,說不能動就不能動了。
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白染七本來不困的眸子又緩緩閉上了。
再次睜眼是被尿憋醒的,但她現在不能動,怎麼尿尿呢?
難道要接嗎?
白媽見我醒了,過來問道:“怎麼了?”
“想尿尿。”
說完,就見白媽走到床的另一邊,不知道幹了什麼,我就感覺自已的膀胱在快速的癟了下去。
我抬起腦袋看去。
白媽與我視線交對,“好了嗎?”
“好了。”
原來是尿袋。
白媽關了這個開關,又開啟了另一個,把裡面的尿液放到了礦泉水瓶裡,拿到廁所倒了 。
後來才知道,不能自主排尿,只能帶尿袋。
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點滴掛了三點多才完事,護士來的時候還安慰我說:年輕,好的快,叫我不要擔心,放款心態。
白媽每隔兩三個小時就會給我翻一次身,怕我得褥瘡,到時候不好弄。
翻身要比我死死的躺在那兒好好受的多。
這間病房裡一共有五張床,我住在第三張。
第一張病床上住的是一位老大爺,不知道得的是什麼病,因為他馬上就要出院了。
不是因為好了,是他要去首都的醫院再看看,這邊治不了。
他坐輪椅走的時候,其他病床的人都送他,幫他拎個行李什麼的。
嘴裡還說著“早日康復”的話。
病床應該是很緊張,他剛走就來新病人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帶著他爸進來的。
他爸六十多歲,看起來不是很嚴重,走著來的,手裡還拎著包。
但之後的幾天就不行了,越來越嚴重,很快就右邊不能動了,成了偏癱。
醫生說這是正常的,他得的是腦梗,就是這樣的。
說他還不算嚴重,言語,吞嚥,二便都沒受影響,算不錯了。
但人家也不懂,天天嘟囔著:什麼醫院,越治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