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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我走

聞祁睨著她微紅的手腕,抿抿唇,重新抓住她。

季弦皺眉,想抽回,卻再次被他用力攥住,他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在面板細膩的腕子上輕輕磨挲揉著。

垂著頭,低聲道歉,“對不起,是我剛剛著急了,弄疼你了。”

她面板本就白,稍微用點力,就會有印子。

但那抹紅很快就隱遁不見了。

半晌耳邊才響起他的聲音。

“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標籤或是物件,從前和別人介紹你是我女朋友,我也都出自真心,也沒說你必須要答應我,只是我的私心,不想你答應別人而已。”

“那四年給你帶來的所有不愉快和傷心難過,怪我沒有及時發現,也怪我太木訥了。”

“我對你表白,追你,也是我自己心裡的選擇,我沒想給你施加壓力,我也很想和你坦誠布公的聊一聊,和上次一樣,把所有想說的,想問的都擺在明面上。”

他頓了下,緩緩抬頭,那雙好看的桃花眼竟紅了。

聲音卻一如既往地低沉輕柔,“如果這是你的最後答案和選擇,我尊重你。”

也輕輕鬆開她的手,他說不出祝福她和蕭故行的話,心上好似壓了千斤重石,有些喘不過氣。

只得囁喏緩聲道,“你別生氣,我走。”

他拿起外套,失魂落魄的走了。

季弦站在原地發愣,心角處,又空了。

好似灌進了外頭的涼風,冷得她忍不住打了個顫。

最終還是公主蹭到她腳邊,她才回過神。

洗了澡,躺在床上,卻如何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就是聞祁那雙猩紅的桃花眼,以及那句略帶哽咽,艱難溢位的話語。

尊重你的選擇,我走。

季弦莫名覺得好難過,明明分手那天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今天卻從四面八方湧來,要將她徹底吞沒。

今夜,註定是三人的無眠之夜。

第二天晚上,季弦和葉雪妍一塊吃了個飯。

葉雪妍問她昨晚見到聞總沒。

季弦抬眸看她,葉雪妍道,“本來我們是昨晚八點半的飛機,到京市,大概也是十一點左右的樣子,但聞總推了晚上的飯局,連午飯都沒吃,就坐了最近一般飛機回來。”

“我猜他就是想早點回來見你,又知道京大校慶活動,下了飛機就去學校找你了,想陪你逛逛來著。難道你們昨天沒遇到?”

季弦收回視線,沒有說話。

又過了兩天,施晚終於從外地回來了,拖著疲憊的身體,一頭栽在沙發上。

從元宵節那天開始,每天下午直播,晚上直播。

每天睡覺夢裡都是如何賣貨,如何介紹產品什麼的。

“累死我了。”

施晚喝下一杯飲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看著遠處不靠近的公主,夾著聲音道,“寶寶,過來呀,是媽媽呀,你不記得媽媽了嗎?快點過來,讓媽媽好好香香。”

“……”

季弦在旁邊靜靜看著,公主非但不理施晚,還直接跳到了她腿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了下去。

她揚了揚眉梢,看向備受打擊的施晚,“完了,你失寵了,公主不記得你了。”

“小沒良心的。”

施晚氣呼呼的將它拎起來,手指輕輕戳著它的腦瓜子,“有沒有天理了?我在外面不辭辛苦給你掙罐罐錢,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喵”

公主耷拉著耳朵,委委屈屈的叫了聲。

施晚心底的氣瞬間煙消雲散,抱著它猛吸,“哎呀,媽媽的小心肝,想死媽媽了。”

季弦在旁邊淡淡笑著。

直到晚上睡覺時,兩人敷著面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季弦忽然問她,“該怎麼拒絕一個人的表白?”

施晚側目看她,“誰啊?聞祁嗎?你不是已經拒絕過他了嗎?他雖然沒放棄。”

“不是他。”

“那是誰?你又開哪朵桃花了?”施晚興致勃勃的看她,“你以前也拒絕過不少人啊,該怎麼拒絕就怎麼拒絕唄。”

季弦與她對視,沒說話。

但施晚卻懂了,驚訝的揭開面膜,“蕭故行?”

“我去,什麼時候的事?他和你表白了,我靠!”

看她這激動樣,不知道的意味她被表白了呢。

季弦無語,“校慶那天。”

“那你怎麼要拒絕他?我覺得蕭故行挺好的,人帥,家境好,性格也好,你們彼此瞭解,要我說,你們大學時就應該在一起。”

見她不說話,也懂了,“說到底,你心裡還是沒放下聞祁,那拒絕也好,早點說清楚比較好,況且,你現在還在他公司上班呢。”

說到這個,施晚一頓,“你要是拒絕他,是不是也打算辭職啊?”

等休假結束,她還是要回莫斯科的。

兩人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容易尷尬。

那層窗戶紙一旦捅破,兩人的關係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那麼自然了。

這也是季弦這兩天在思考的事情。

拒絕蕭故行,已經成為必然了,但也不是說,拒絕過後,兩人就成老死不相往來的仇人了。

說實話,對於蕭故行,她心裡隱隱有些愧疚。

只是感情的事情本就不能勉強。

施晚看她面色沉重,問道,“話說,你和聞祁怎麼樣了?什麼進度了?”

進度?

沒進度了。

自從那天晚上後,聞祁沒再來找過她,連微信也沒發了。

她就說,聞祁並不是一個會死纏爛打之人。

這樣也好。

兩廂便宜。

“他放棄了。”

“哈?”

施晚差點沒被剛送入嘴中的哈密瓜給噎死,“就……就放棄了?發生了什麼?”

一想到這個,季弦就覺得煩了,把面膜一揭,趿上棉拖去洗手間把臉洗了,然後護膚。

施晚跟著進來,看她那樣子,“阿弦,跟著自己的心走。”

季弦一頓,抬頭看著鏡子裡那張覆滿水珠的臉,還有那雙看被熱氣氤氳了杏眸。

她的心嗎?

“你說……我要不辭職開一家咖啡店得了。”等施晚洗完臉,她忽然說。

施晚從鏡子裡看她,笑了聲,“成啊,我投資。”

季弦笑著打趣,“你也不怕賠了。”

“賠就賠了,再開唄。”

“嗯,不愧是富婆,這話說得多大氣啊。”

施晚這段時間真是累狠了,回到客房,上了床,沾枕頭就睡。

季弦卻在主臥輾轉難眠。

自從聞祁那天走後,她心思就有些重,晚上睡得也越來越晚。

第二天醒來時,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還是被一個電話吵醒的。

是季二嬸打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