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隆想過無數個可能性,卻偏偏沒有想到這個,而且他也沒想到自已會這樣——暴怒!
以至於無法控制情緒,導致最近飆升的力量外洩出來。
伊芙依舊是噙著那張標誌性的笑臉,只是眼中的精光更盛,看向薩隆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渴望。
而一旁的西芙斯橫移一步,擋在伊芙殿下面前,腰間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似乎隨時準備出手。
她看向薩隆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從之前的不屑一顧,到現在的有些忌憚。
“抱歉,失態了,能告訴我是哪一個家族嗎?”薩隆穩定心緒,雙手十指交錯,微笑地看著伊芙。
“是雷薩斯家族,一個非常非常討人厭的家族,不過他們很強,非常強!據說內部擁有第一梯隊的命途行者!”伊芙的眉頭厭惡地皺成了一團,就像被揉捏的紙團。她的眼神中流露出明顯的反感,彷彿想到了什麼令她極度不適的東西。
第一梯隊,也就是一階到三階的強者,基本上就是在這個時代橫行無忌的實力了。
“第一梯隊……”薩隆眉頭緊蹙如峰,沉默無言,彷彿一座雕塑。
伊芙拍了拍手,透過指尖的縫隙笑眯眯地望著面前的男人:“怎麼樣,要合作嗎?那個家族裡的一個男人一直纏著我,所以,我個人也煩他們好久了!”
“最好能一舉將他們扳倒,我有一套完整的計劃,只要你能配合我,我保證,就算不能徹底拔除雷薩斯家族的根基,也能保證他們不敢再打你妹妹的主意!”伊芙的笑容彷彿是一隻小惡魔,背後彷彿插著一根尾巴,歡快地搖啊搖。
她的笑聲也如惡魔的低語,清脆而又帶著一絲狡黠,彷彿能夠穿透人的靈魂。
薩隆此時卻反而冷靜下來,這丫頭過於迫不及待了,有點可疑!
伊芙看見薩隆眼神變化,暗叫一聲不好,想要裝回乖寶寶的樣子已經來不及了。
薩隆輕敲桌板道:“這件事我要回去想想,以後再說吧,伊芙小姐。”
伊芙頹喪地嘆了一口氣,“啊?怎麼這樣!”
薩隆轉身準備離開,在來到西芙斯身邊時,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著說道:“對了,想要我站在你這邊也沒有什麼問題,只要你給我一樣東西,我保證今後不會與你為敵!”
薩隆的笑容如同春日的陽光一般,溫暖而明亮。
伊芙興致勃勃地挑了挑眉,露出了同樣燦爛的笑容。
“哦?你想要什麼?”
薩隆頓了頓,淡淡說道:“給我盧恩王國的完整地圖!”
伊芙先是一愣,然後以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看向薩隆,那雙美麗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很是可愛。
“哦?怎麼說,薩隆學長準備攻打我們盧恩王國嗎?”
“你這狂妄之徒,有什麼目的?”西芙斯率先選擇動手。
一柄鋒銳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上面散發出的森冷寒氣,彰顯著它的不同凡響。
盧恩王國最著名的“魔法裝備”,因為其特殊性,就連凡人都可以使用,所以它比IX機構手中的那些收容物,流傳得更廣,基本上盧恩王國是人手都會準備一件的。
薩隆無視脖子上的匕首,那雙眼眸深邃而寒冷,他靜靜地看著西芙斯,輕聲問道:“我很好奇,西芙斯小姐你現在是盧恩王國的騎士,還是伊芙殿下的騎士呢?這對於我接下來的態度影響很大,所以,西芙斯小姐,您能告訴我嗎?”
彷彿於平靜的水面上丟下了一枚巨石,伊芙公主與西芙斯女騎士同時臉色劇變,西芙斯呆愣在原地,握持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慄著,而伊芙的臉色逐漸變冷,不再看得到之前的從容不迫。
他的話就像一根刺扎入兩人心中,只等未來爆發的時候。
因為,世界上最愚蠢的事就是——“自證清白”,何況有些事可不是單純靠著言語就能解釋清楚的,從此以後,兩人之間那無所不談的信任橋樑會被斬斷,或者說,這位伊芙從一開始就沒有徹底信任這位騎士小姐,以她的那種性格,是很難交到可以交心的朋友的。
薩隆很清楚,因為他自已也是這樣的人,孤僻而自我,懷疑一切,甚至懷疑自已!
“公主殿下?不是的,我一直是你的騎士,不是他說得那樣!我只是怕……”西芙斯聲音有些顫抖,她不想被公主殿下懷疑。
“沒關係,我知道的,我永遠相信你!”伊芙“堅定”地看著她,安慰地揉了揉她柔軟的頭髮。
薩隆一手勾起椅子上的禮帽,微笑地鞠了一躬道:“那麼,希望我們以後可以合作愉快,若是伊芙小姐想清楚了,可以託人將地圖送到我房間來,我等著你們的好訊息。”
噠噠噠……
零碎的腳步聲消失在門口,包間內能清晰地聽見兩人節奏不一的心跳聲,西芙斯慌亂地扣著手中的魔法匕首,伊芙則是低沉著腦袋,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伊芙殿下……”西芙斯聳了聳肩,抽泣著,好像一隻要被拋棄的小狗,正在搖尾乞憐。
西芙斯什麼都不怕,就害怕被伊芙殿下丟下,她不想再回到那個寒冷的,飢餓的貧民窟裡去了。
伊芙微笑著摸了摸她的金色單馬尾,溫柔地拭去了她眼角的淚水,“薩隆先生真是厲害,就連“魔法騎士學院”那樣的魔鬼訓練,都沒讓你哭過,現在卻被他一句話整哭了!”
“哼……才不是他厲害,是他陰險,故意離間我們的感情,公主殿下,你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西芙斯緊張地抱住了公主殿下的手。
伊芙有些落寞地抽回了手,輕輕拍了拍西芙斯的腦袋,篤定道:“當然,我是絕對相信你的,我們是永遠的朋友嘛!”
“真的?”西芙斯縮了縮腦袋,有些怯懦。
“真的!我保證!”伊芙拍了拍她的肩膀將少女摟進自已懷裡。
那雙緋紅色的獨特眼眸抬頭望著天花板,在頭頂鏡面之中,她能看到自已的眼睛,那是一雙冷漠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