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死因】,這是這枚收容物的名號,傳說它在【巡獵者】們的手中可以無視時間與空間,必定命中,無論你逃到何地都無法躲過它的追擊。”亞歷克斯將安靜下來的銀色子彈握在手中,又從那個鐵盒子中倒出來一支雙管手炮。
有點像是前世沙漠之鷹與雙管獵槍的結合體,一看就不是對付普通大小的敵人的,重量出奇地沉重,不知道用什麼材料製作成的,薩隆試了試,雙手肉眼可見地墜了一墜,這還是他現在體質獲得了增強,雙手舉起來都有些困難。
這玩意兒怕是有五十公斤了吧。
重得誇張了!
難以想象亞歷克斯先生是怎麼一隻手托起來的。
亞歷克斯接過手炮,舉重若輕地掂了掂,用崇敬的語氣陳述道:“在血腥紀元嶄露頭角的另一個奇蹟行者,和【獵魔人】對應的【巡獵者】,他們與獵魔人正好相反,他們攫取的是赤月女神的力量,用祂的神力來對抗【黑日】之中湧出的怪物,透過狩獵那些異獸,將它們的骸骨製成長槍,大劍,子彈,來將它們化作斬碎異獸身體的武器。”
“不論是獵魔人還是巡獵者,他們信仰完全對立的兩個神明,卻懷揣著同一個夢想,他們是最純粹的先驅,犧牲者,偉大的英雄,他們將自已的鮮血,骨肉,靈魂所有的一切全數壓入槍膛,才為後世的孩子們開啟了一個和平的時代!”亞歷克斯的眼神有些落寞,不知想到了什麼。
“然而,現在的人們似乎忘記了先輩們流下的血與淚,忘記了數不盡的犧牲,忘記了這和平背後的代價是什麼,只知道爭權奪勢,爭那虛無縹緲的金錢、權利?真是愚蠢!”亞歷克斯少有地露出了憤怒的表情,他的眼中燃起深邃的火焰,怒不可遏!
薩隆眼底精光微閃,彷彿被亞歷克斯的話語帶到了那個時代,那個鮮血與戰火交織的年代,雙目出神,他不知道的是他體內的那座金色大殿也隨著他的想象,一同發生著微妙的變化,一道道浮雕從金色大殿的牆壁上升起,從模糊到清晰,漸漸轉化。
有一群人類手持長槍,大劍,鐵銃衝向一隻無比龐大的怪獸的;也有一群人類在赤月的光輝照耀下,化作邪靈被隊友斬殺的;更有頭頂長出尖角,雙腳化作雙蹄仍舊奮勇地將自已當做標槍射出,貫穿一隻兇獸的心臟,最後被兇獸身上燃起的黑色火焰一同吞沒,同歸於盡。
就在他失神之時,異變再起。
只聽“轟!”得一聲!
遠處的街區燃起了粉色的火焰,沖天而起,剎那間照亮了整座城市!
彷彿在菲林城投下了一顆絢爛的“炸彈”!
“亞歷克斯!時候到了!”托馬斯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望著自已乾癟的雙腿,呢喃道,“真是可惜,若是我的雙腿還完好,我肯定隨你一同戰鬥!”
亞歷克斯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別這麼說嘛,要是到時候我不幸戰敗,還得拜託你這個妙手神醫把我救活的。”
“嗯,前提是你還能活著。”托馬斯微笑道。
“萬一死了,變成東一塊西一塊的,托馬斯你也可以幫我拼一拼,說不定還能變成【科學怪人】的命途行者呢!”亞歷克斯眨了眨眼道。
托馬斯無奈地搖了搖頭,“拜託,亞歷克斯,那位歷史上唯一的【科學怪人】也是無數個巧合湊在一起才成功的,如今你要復刻,可能性太小了,而且我現在也沒那個裝置!”
瑪利亞用溫柔的目光看著他,好似早已習慣這一切,薩隆覺得有點好笑,但又不敢笑。
亞歷克斯則是用憐憫的目光望著面前的老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得嘆了一口氣道:“算了,你這老古董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
在那輛已經快要報廢的豪華汽車上,亞歷克斯先生再次展現了他那“完美無瑕”的車技,這次還好有瑪利亞小姐跟著,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反正從她身上流出的蠟油將車子的全部包裹起來後,不論車身怎麼晃盪,薩隆都不再感到噁心了。
想必這也是獨屬於她【燭火命途】的特殊能力。
“亞歷克斯先生,您還記得這件收容物的主人是誰嗎?”薩隆好奇地問道。
“主人嗎?過了這麼長的時間,就算是最高等階的【史學家】都無法從那段混亂無序的歷史中搜尋到有用的訊息,不過根據第一個找到這件收容物的那個普通人說,他聽到了一聲模糊的囈語——去吧,波提歐,去見證新世界的開始!”亞歷克斯單手開著車,一隻手扶著一根菸鬥瘋狂地吸納著煙霧,只進不出。
“波提歐……”薩隆反覆咀嚼著這句話,在這個世界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是——那些犧牲者的墓園,並不算一個好寓意的名字呢。
“當然,那只是一些模糊記憶碎片,又是一個靈感薄弱的普通人,很難說他有沒有聽錯,畢竟古語和現代語的發音還是有很大的不同的。”亞歷克斯補充道。
瑪利亞在一旁輕笑了一下道:“我覺得應該是這枚子彈的主人將它當做遺物託付給了那位波提歐先生,這樣的傳承在【血腥紀元】的歷史上比比皆是,他們不問緣由,不問出生,只要見到志同道合的同志,便能互相交託生命,是一個人性光輝閃耀的年代呢!”
“嗯,瑪利亞小姐說得很有道理!”亞歷克斯舉手表示贊同。
薩隆透過車窗,望向外面那個緋紅色的天空,那不知是何種材質燃燒起來的粉色火焰,將菲林城的整座天空染成了紅色的。
臨近目的地,他的心開始躁動,心底的忐忑與不安越來越重,這個世界他依舊會受傷,是血肉之軀,如果不幸嗝屁了,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有穿越一次的機會,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只是個普通學生,如今還能保持心神穩定,已經是足夠堅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