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虛無之境出來之後,亞歷克斯的心情還是難以平復,他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一言不發,薩隆與黑玫瑰公會的五人小隊面面相覷,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所幸就算是最莽撞的盧克也能看得懂現在的氣氛,並沒有打擾亞歷克斯先生的沉思。
“唉,一個個都要走我前面嗎?真得是……”亞歷克斯嘆息一聲,悠長得好似要將這輩子的氣都吐完才罷休。
叮叮噹啷!
亞歷克斯從懷中取出二十枚黃金子彈,以及一個牛皮手槍套丟給薩隆,淡淡說道:“薩隆,拿好子彈,格瓦斯的配槍沒有好的子彈可發揮不出威力來,這個可是上等驅魔子彈,由【驅魔師】的血液開光過的,這個命途也是珍稀物種,數量很少,他們的血液對於邪靈生物有極強的殺傷力,我這兒也不多,你省著點用!”
子彈一個個都穩當地放在塑膠模具中,卡得死死的,一共兩排,一排十枚,薩隆好奇地取出一顆來觀賞了一下,金黃色的子彈呈現完美的流線型,底部需要撞針激發的打火器刻著一輪熊熊燃燒的黑日,黑日中間雕刻著一隻仰天長嘯的鳳凰,他認識這個圖案,是黑日之主的圖騰。
“黑日之主?”薩隆好奇地詢問道。
亞歷克斯笑了笑,單手摳出一枚黃金子彈上下拋了拋,“沒錯,這就是【驅魔師】的信仰,以兇獸之力對付邪異之靈,邪月女神和黑日之主天生不對付,兩者力量相生相剋,當然,每一份力量都在其背後標定了價值沒有什麼能力是可以靠運氣得到的,作為代價,使用黑日之主力量的【驅魔師】們一輩子都走在鋼絲繩上,一個不留神,便是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他們是最容易被命途之力反噬的命途行者,光是我手底下宰掉的,由【驅魔師】墮落而成的血罪靈就有五個了,他們一路走來,滿是血腥之氣!”
“很偉大的一群人吶!”薩隆由衷地表示讚歎,若是讓他來選,肯定不會選擇這條荊棘之路。
“嗯哼,不過這都是陳年往事了,現在的【驅魔師】是越來越少了,比不上當年那個血腥紀元,現在你們能生活得如此安穩,可要好好感謝這些拿生命趟出一條路的前輩們啊,沒有他們堆積如山的屍體堆砌而成的牆壁,哪裡有我們現在的安逸日子?”亞歷克斯環視一圈,認真地教育道。
在關鍵時刻,亞歷克斯不會含糊,他也是在一樁樁大戰之中活下來的老兵了,對於那些奮勇犧牲的前輩們,懷揣著最誠摯的敬意。
薩隆與五人小隊都以各自的方式,緬懷著這些前輩,歷史書上雖然都是一筆帶過,但那一條條死亡人數可不是唬人的。
血腥紀元之後的這麼多年,大陸上的平均人口才勉強恢復到原來的三成,可見當時的戰場有多麼的慘烈,異獸,邪靈,瘋狂的人類,各式各樣的血罪靈,混在一堆殺得那叫一個昏天暗地,日月無光,神明都隕落了數十位,別說是下面的普通生靈了。
“好了,緬懷結束,你們都試試看新裝備好不好用,若是這次你們表現得好,我就是耍賴也要讓上頭把這些寶貝變成永久的贈予。”
“多謝亞歷克斯先生!”眾人齊聲大喊道。
亞歷克斯顯然也很受用,撫了撫嘴巴邊繁密的胡茬子,看著這些未來可期的孩子們,笑眯眯地合不攏嘴。
最後,亞歷克斯先生又給他們說了一遍明天行動的細則,便說道:“好了,明天的行動是你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任務,加油幹,上頭都有詳細地評判標準,關係到你們許可權晉升……在這種事上我可不會含糊地給你們開後門,實力才是硬道理,否則爬得越高死的越快,懂嗎?”
“亞歷克斯先生,你這話說的,本大爺還歇得走後門?我是要一拳一拳砸到最高峰去的,無論什麼事都擋不住我前進的腳步,畢竟,咱可是要當IX機構武力第一的男人!哦不,是整個巴夫曼王國的第一強者!”盧克一手指天,極度囂張地大喊道。
啪!
從天而降的一巴掌差點沒把盧克拍暈過去,亞歷克斯叼著菸斗,沒好氣地嘲笑道:“就你這小鬼,還第一呢,沒學會走就要學飛了?給我老老實實地錘鍊好基礎,再出來囂張,否則外面別人揍得找不到北,可別說是我亞歷克斯帶出來的徒弟!”
“嘿嘿,口號嘛,不就是要響亮得嗎?亞歷克斯,你這人可真夠古板的!咱是要在氣勢上壓倒別人,氣勢懂嗎氣勢!”盧克將自已的胸膛捶得梆梆響。
“我氣你大爺!”亞歷克斯可沒打算慣著他,反手一抽就給他腦門上來了一道狹長的指痕。
一招就給這小子幹清醒了,這裡也能看出實力的差距,不論是速度,眼力,還是力量,亞歷克斯先生都是碾壓級別的,若是亞歷克斯先生和他們對上,恐怕不出幾十秒,他們都要躺下等死。
命途行者每跨越一步,實力就會迎來一次飛躍,若是隻算同命途,七八九階的命途行者,大約是十倍差距,六階與七階之間更是一條難以跨越的鴻溝,實力差距比七階到九階還要大得多。
也正因為如此,當年那個血腥紀元,人命才會如此不值錢,基本殺掉一隻八階的異獸,就要十倍的人命去填,當時的普通人可沒有現在科技發展出的“機兵戰甲”以及“魔法鎧甲”提升戰力,弱者只能用人命去填。
信仰【智械之主】的巴夫曼王國首都的國家展覽館中,如今還擺放著那具“最初的機兵”,研發出這件裝備之後,人類的歷史便開始滾滾向前,和盧恩王國的“魔法鎧甲”一樣,它們的研發者們雖然已經消失在那個戰亂的紀元,籍籍無名,但人們不會忘卻他們的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