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雨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沒有想到兩個嫂嫂竟然還就孩子的性別起了分歧。
自從何思雨懷孕,她就是家的寵兒,人人都盼著她肚子裡的孩子。
不說陳文龍,何孟軍和何孟斌兩個舅舅也期待得很。
正好宋麗月份大了,張羅著給孩子做小衣裳。
杜蓉芳不閒著,給兩個弟妹都做了一堆。
她一心想著何思雨能生個女兒,所以做的都是粉啊紅啊的顏色。
宋麗看見她做的衣裳,嚷著說不對。
“萬一是個男孩兒呢大嫂?你這全是女孩子衣裳,到時候可穿不了.”
“我就覺得是女孩兒.”
杜蓉芳不樂意,加了一句。
“我就希望是女孩兒.”
女孩兒像何思雨,白白淨淨,軟軟糯糯,平時聽話,嘴又甜心又善,走哪都招人喜歡,多好!宋麗不這麼想。
“那可不一定!爸說了,文龍一家可都是文化人,他一個獨生子,怎麼能不生個兒子傳宗接代?”
“要我看,就是兒子!”
宋麗一口咬定了。
杜蓉芳皺起臉,真要生個兒子,像陳文龍一樣,一會好一會壞的,到時候聯合起來欺負何思雨怎麼樣?那可不行!“不行,咱們現在就打賭,我賭是兒子!”
宋麗來勁了。
“那我就賭是兒子!”
杜蓉芳也不服輸,兩個人還真就槓上了。
何孟軍路過,摸著腦袋問:“那你們賭注是什麼?”
杜蓉芳說到這裡,把何思雨的好奇心也勾起來了,追問道:“那你們賭注到底是什麼?”
“要是我輸了,到時候就要幫宋麗她兒子洗一個月尿布,要是她輸了,就要替你女兒洗一個月尿布.”
杜蓉芳笑著把賭注一說,還不忘加一嘴。
“依我看,我肯定贏,到時候你女兒的尿布就有人洗了.”
三個人笑作一團,場面其樂融融。
杜蓉芳是個實心眼的,她這個賭打得可以說是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偏偏她還樂在其中。
不過可惜了,陳文龍在心裡替大嫂感到嘆惜,這個賭看起來她是必輸不可了,畢竟上一世,何思雨生的是個兒子。
想到這,陳文龍心裡又有些沉重。
上一世那個孩子,因為何思雨懷孕時虧空的厲害,所以自小身體就弱,後來更是……“文龍,怎麼了?”
何思雨輕輕推了推他,有點擔心地看著他的眼睛。
何思雨心思細膩,她看出來陳文龍好像有什麼心事。
“沒事,我在想大嫂,實在是熱心腸,打了個賭,卻沒為自己賭點什麼,都是為了咱們了,謝謝大嫂.”
陳文龍自然不能讓何思雨知道自己的心事,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杜蓉芳揮揮手,笑著說。
“說什麼謝不謝,要謝就謝到時候幫你洗尿布的宋麗吧,只要你們兩個都能平安生產,家裡添兩個小人,爸媽也都高興.”
對於何家來說,現在兩個待產的孕婦是最重要的。
杜蓉芳倒也不是隻是來送衣服的,除此之外,她還順便替何生傳個話。
“對了文龍,雖然那天開會你沒去,但是爸在會上說了,挖水渠是你想出來的主意,大家都不知道多佩服你.”
“爸決定了,這兩天就跟書記一起上縣裡走一趟,讓你也一起去呢!”
杜蓉芳不管村部的事,但她識大體。
平時何生有什麼事,跟她商量反而比跟何孟軍商量來的方便。
這事她也知道其中的好處,現在誇陳文龍,是真心實意的。
何思雨看看陳文龍,那意思就是問他到底去不去。
陳文龍有自己的打算,挖水渠這件事雖然是自己提起來的。
但是如果自己什麼都摻一手,看著反而像是在謀己私。
而且他歸根結底不是村子土生土長的人,有些人對下鄉插隊的知青還頗有意見。
要是他陳文龍太過鋒芒畢露,難免惹人眼紅。
而且何生是個有大志向的人,雖然他不在意女婿高自己一頭。
但要能憑他自己談下挖水渠的事,肯定意義不一樣。
上一世,何生為了給孫子治病。
在煤窯裡喪了命,陳文龍虧欠何家的,他也想一點一點的還。
“算了大嫂,思雨這幾天總是不舒服,我還是留在家裡照顧她吧,況且不是要下稻子嗎?村裡正缺青壯丁,我留下來幹活正好.”
邊上站著的何思雨眨巴眨巴眼,沒吱聲。
“行了吧你!”
杜蓉芳嗔怪。
“你幹活還沒思雨利索呢,留著你下稻子簡直浪費人才,我明白了.”
“行,你留在家裡照顧思雨也好.”
杜蓉芳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懂陳文龍的好意?“你的心思,爸也看在眼裡,你別看他對著你總是拉著張臉,平常吃飯的時候也沒少誇你,他就是這倔脾氣.”
以前何生對陳文龍是一千一萬個看不上,陳文龍對何生也談不上多孝敬。
但自從陳文龍改變了,何生也變成了大夏天的冰棒,慢慢軟化了。
但要想真正改變,還得陳文龍再加把勁。
“行了,我先走了,家裡還有事,你們倆在家好好的,要是有什麼不夠吃不夠喝的,上家拿.”
杜蓉芳要走,何思雨把她送到門口。
農村的婦人腳力快,沒一會兒杜蓉芳就消失在土路上。
正是下午最困懶那一會兒,路邊草叢裡蟋蟀的叫聲都聽起來無精打采的。
何思雨捂著嘴打了兩三個哈欠,被陳文龍勸去睡。
“文龍.”
何思雨拉住他,清澈的大眼睛從下往上看,別提多讓人心軟.“你不去縣城不單是為了我吧?你是想讓爸自己做成這件事,更有面子.”
她用的肯定語氣,把陳文龍的心思猜了個準。
“還是我老婆懂我.”
陳文龍沒個正形,大白天的就要親,何思雨左躲又躲躲不過,只能任君採擷了。
正好何思雨也困了,陳文龍二話不說,抄著人的腿彎把人抱起來。
何思雨嚇了一跳,也不敢掙扎,被人放到床上了才敢動。
可惜挨著床了,睡意就往上卷,何思雨半天沒想起來自己要說啥,迷迷糊糊地咕噥。
“我爸能談成功水渠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