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何思雨和自己的合照,之前在照相館拍的那張。
雖然這張把身後那個虛假的背景拍的有些糊。
但當時照相館的人提出再拍一張的時候,陳文龍還是拒絕了。
陳文龍很喜歡這張,上面的何思雨笑的很甜很開心。
像是一汪泛著漣漪的河水,波瀾直直的戳進人心裡去。
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彷彿能透過這雙美麗的眼睛看到她同樣美麗的心。
所以即使背景糊了也沒有關係,才更顯的這張照片很真實,同時又美麗的不太真實。
陳文龍足足寫了有滿滿當當的四頁紙,紙張輕飄飄的好像沒有重量。
但卻能承載下陳文龍無聲厚重的思念。
其實也不太能承載下,陳文龍有太多的話不能在紙上說。
有太多的問題和不安不能明確的告訴他們。
但是隻要能把這些送到,也算是能心安一點。
陳文龍知道像這種跨市的信件而且收信人還那樣特殊,上面是很難同意的。
所以打算先去拜託袁玉霞給自己印一個單位的章。
這樣至少能證明陳文龍這個人和這封信都是正確的,正常的沒有問題的。
而且雖然不是同一個部門但是都是相關係統應該會相互給些面子。
這不是這不是陳文龍的猜測,而是他十分篤定的事實。
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賣個人情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陳文龍正將信件照片往信封裡塞,何思雨就進來了。
陳文龍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些害羞。
“你,你打算把我們的照片也給公公婆婆看嗎?”
何思雨有些驚訝,她以為陳文龍不會這麼快就告訴他們的。
至少得聯絡上了,讓他們有了些心理準備之後再說。
其實說是什麼心理準備,只不過是何思雨對自己沒信心而已。
她知道,陳文龍包括他的父母,都是正兒八經的知識分子,是書香世家。
而自己家無論往上數多少代,都是普普通通的農民,就自己父親做了個小官。
還被弄下來了。
陳文龍也是正兒八經的城裡來的知青。
如果他已經回到了城裡說不定這會都已經有光明偉岸的前途了。
自己只是個灰頭土臉的鄉下姑娘。
和陳文龍的身份和出生都是雲泥之別,怎麼看都是們不當戶不對。
公公婆婆會嫌棄自己那是必然的。
所以何思雨是滿心的忐忑不安。
“難得寫一封信當然要告訴他們啊,況且結婚是大事.”
“我們結婚的時候沒能及時通知他們。
現在有機會通書信肯定要跟他們說的.”
“可是,可是……”何思雨可是了半天沒可是出個所以然來,有些絕望又有些不好意思。
“怎麼了,思雨,有什麼是不好跟我說的?”
陳文龍拉著她的手,帶到身邊讓她側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何思雨雙頰通紅,害羞極了。
“你,你這是幹什麼,你放把我放開.”
陳文龍緊緊箍住何思雨的手,一點都沒有鬆開的意思。
“我在幹什麼你不知道嗎?”
“我在我自己家裡摟自己的老婆有什麼不對的?”
“哎呀說不過你,總之你快放開!”
“就不.”
陳文龍擺出一副死皮賴臉的樣子。
“思雨,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
就在何思雨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陳文龍突然這麼說道。
聽的何思雨一愣。
“你無非就是在想,如果我爸媽不喜歡你怎麼辦.”
“如果他們覺得我們不相配怎麼辦?”
“是不是?”
陳文龍直直的看著何思雨,何思雨都感覺自己要淹到他的眼睛裡去。
一下子什麼都忘記了,只知道順著他的話呆呆地點頭。
“思雨,你記住我說的話,我們是世界上最相配的人.”
“我爸媽以前或許會有一些門當戶對的想法,但是現在肯定是沒有了,就算還有,那也是我的事情.”
“我能說服他們,能讓他們看到你的好.”
“能完美的解決好你們之間的關係.”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的.”
陳文龍親暱的捏了一下何思雨的鼻子,說話聲音雖然很小但是溫柔而堅定。
充滿了力量,讓何思雨不由自主地相信他。
“謝謝你,文龍.”
她有很多話想說,但是話到嘴邊都變成了感謝。
陳文龍撇撇嘴。
“思雨,你都說了不知道多少個謝謝了。
咱們之間需要這麼客氣嘛?”
“要我說啊,其實這都是你應該理直氣壯地事情,你應該冷冰冰的威脅我,讓我一定要解決好,否則就跟我吵架,就帶著孩子回孃家什麼的.”
“而不是呆呆地又擔心又不肯說.”
何思雨睜著大眼睛看著陳文龍,彷彿在努力消化他說的話。
良久,她終於開口。
“快放我下去,不然我就帶著孩子回孃家!”
語氣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可愛!聽的陳文龍直髮笑。
“我就不,我就抓著你,看你怎麼回孃家.”
“我又沒做什麼,只不過是抱抱你,這也不可以嘛?”
“可是,可是這樣多羞人啊.”
何思雨仍舊是不好意思,儘管這是在自己家裡。
儘管也沒有任何人會看見。
這就羞人啦?那要是再幹點別的事情,豈不是要害羞死。
當然陳文龍最後還是沒幹什麼,他知道這得慢慢循序漸進的來,不能操之過急。
不然就算是夫妻也會有矛盾的。
但陳文龍還是抱著何思雨抱了好一會。
何思雨想掙扎,陳文龍就賣慘。
“讓我抱一會好嗎,我其實心裡很難受.”
“爸媽都在你的身邊你或許感受不到這樣的感情.”
“我對爸媽又擔心又想念,雖然不是那種足以淹沒我的悲傷.”
“但是總感覺有根線緊緊纏繞著我.”
“明明知道他們在受苦,但是無能為力的那種感覺,我真的……哎.”
陳文龍半真半假的說著,他擔心思念是真的。
但是無能為力肯定是假的。
就算相隔很遠,他也一定能想到辦法能讓他們過得好一點。
陳文龍將信壓在翻譯稿子的下面準備這週六帶到城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