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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婚事告吹

是日天晴,沉寂多日的陸家突然高調舉辦宴會,大肆邀請各個世家,見證陸家晚輩的親事。

出於好奇,真有不少人參加這場宴會。想要看看到底什麼樣的人家能與陸家結親。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陸家真得尋了兩門好親事。

宴會那日,不少人重新巴結上了陸家,陸家人一個個挺胸抬頭,頗有一種揚眉吐氣之感。多日積鬱在心中的憋屈煙消雲散,他們彷彿又回到了那些日日被人捧在天上的好時光中。

“陸大夫人,陸三夫人,您看看,這兩對多般配啊!不知是哪位媒婆牽的線,能說出這樣好的親事?”

有人問出了大家都想要知曉的問題,陸大夫人與陸三夫人用手絹掩著嘴笑,“哪有什麼媒婆,無非是天賜良緣,偶然相見,便託了人說了親事。沒想到一拍即合,成了兩段好姻緣。”

陸家對陸九淵諱莫如深,絲毫不提及。

其他人半信半疑,卻也不好追問下去。

人多嘴雜,從這婚事自然就談及了陸家的這一眾兒女。

“聽說陸家還有好幾個適齡的孩子,恐怕也是好事將近吧。”

一夫人打趣道,兩位夫人笑著點了點頭。有了這兩個孩子的婚事,其他人的婚事還用愁嗎?

陸承澤沒有參加宴席,獨自在房中喝著悶酒。自從姨娘出事,他們兄弟三人在府中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嫡母有意無意的打壓,香姨娘有意無意地提醒他們三人注意自已的身份。

而父親,時不時施捨一點寵愛,卻還是讓他在二十又三的時候,沒能有一份親事。

絲竹聲聲聲入耳,喜慶卻刺耳,憑什麼嫡子不用爭不用搶,就有人送到手上。而庶子,一旦爭了搶了,就要被指責?

他不服氣,他偏要爭搶。所以他偷偷去尋過胡靜兒。

出乎意料的是,胡靜兒沒有抗拒他的靠近,反而與他攀談起來,言語間透露出對陸承輝的嫌棄,以及對自已的崇拜。

不過是迫於陸家與陸九淵的壓力,不得不與其定親。

陸承澤很快就迷失在胡靜兒的崇拜中,甚至得了胡靜兒親手繡的荷包。

前廳已經開席,歡聲笑語一片,一想到胡靜兒今日會在眾人的見證下,成了陸承輝的未婚妻,他就心如刀絞,怒火沖天。

一罈罈的烈酒下肚,澆不滅那強烈的妒火,卻令人失智。

弟弟陸承德看不得大哥這副消沉的樣子,一把奪過酒罈。

“大哥,你冷靜一點。這是我們作為庶子的命運,強求不得!”

弟弟這句話戳中了他的痛處,他將酒罈一扔,“什麼狗命命運,老子半點不信!”

前面十幾二十年的富貴日子告訴他,一切都是靠爭靠搶,否則屁也沒有。

他掙開弟弟的束縛,跌跌撞撞跑向前廳。那兒觥籌交錯,歌舞昇平,眾位夫人打量著胡靜兒與宋知禮,暗自懊惱,怎麼錯失了這樣的機緣,被陸家人捷足先登了。

陸巡陸信嘴角不曾下去過,喝得開懷,滿面容光。

陸承澤突然闖入是他們始料未及的,只見陸承澤直奔女席,衝胡靜兒去。一把就將胡靜兒拉了過去,一時間尖叫聲連連。

陸承輝氣急敗壞,指著陸承澤道:“陸承澤,你這是做什麼!”

陸承澤一手緊緊摟住胡靜兒的腰,宣示主權一般,“她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你!”

胡靜兒早已淚痕滿面,不是羞的,而是驚恐,幸虧身邊的侍女都是練家子,三五下就將人救了下來。

好好的宴會,鬧出這樣的醜事,陸巡與陸信只覺得臉上掛不住,陸巡衝上去就給了陸承澤一巴掌。

“畜牲!喝了幾兩貓尿,就敢在這放肆!”

陸承輝上前關心胡靜兒,卻被胡靜兒避開,她瑟縮在侍女後面,不敢接觸男子。

侍女道:“陸公子,我們小姐受了驚嚇,煩請後退些。”

陸承輝聽見了陸承澤剛剛說的話,覺得他就是在胡言亂語,輕聲安慰胡靜兒。

一旁的夫人小姐們更是靜靜看著這一出大戲。

陸承澤不接父親遞過來的臺階,梗著脖子道:“我沒醉!是她與我說,她心悅我,不喜承輝,還贈了定情的荷包與我。”

一聽有荷包,眾人紛紛打量哭泣的胡靜兒,莫不是真是個狐媚子。

“荷包呢?”陸巡想要趕快結束這場鬧劇,陸承澤趕快將那荷包拿出來,坐實這段感情。

陸三夫人王氏一把搶過荷包,見上面赫然繡著一個靜字,氣得七竅生煙。

指著胡靜兒顫抖道:“好啊!你這個賤人,還未定親就揹著我家輝兒勾搭別的男人!”

侍女可不是吃素的,一把奪過荷包冷笑道:“這荷包是我家小姐親手繡的?”

陸承澤堅定點頭。

侍女哈哈大笑,“真是滑天下大稽,我家小姐體弱,從未繡過荷包,就連手帕也不曾繡過一條,繡工就更不用說了。

就這荷包上精湛的繡工,就是整個護承侯府中的侍女也難以找出來一個。”

眼尖的夫人看出來了,“喲,這不是蘇繡嗎?可是耗心費神的,瞧胡家小姐病弱的模樣,是斷斷繡不出來的。”

“怎麼可能……這分明就是她親手送給我的!”陸承澤臉上血色褪去,極力證明自已的清白,耳邊的閒言碎語,胡靜兒的沉默不語,讓他瀕臨崩潰。

胡靜兒低低啜泣,似乎委屈的要昏迷過去。她強撐著一口氣,“靜兒雖是孤女,卻也受不得這樣的委屈,這樣的親事不結也罷。哪怕是孤身一人,也要留清白在人間。”

陸家人一聽婚事告吹,立刻慌了。

“靜兒,你別多想,都是他的錯,大家都信你的。母親也是一時昏了頭腦。”陸承輝怪母親多嘴,傷了靜兒的心。

胡靜兒搖搖頭,侍女擋在前面,“原先就聽聞,陸家男子喜歡覬覦兄弟妻子,如今也算是見識了。

這樣的人家,你們家小姐是萬萬不敢嫁的。陸家若是不服,那我們只有請皇上來定奪!”

侍女扔下這句話,就帶著胡靜兒揚長而去。

想要阻攔的陸家人被胡靜兒帶來的侍衛威懾住。

陸承澤傻眼了,酒也醒了,看著家人怨恨的眼神,他知道自已鑄下大錯了。

好好的一場宴會,成了個笑話,諸位夫人看夠了笑話,紛紛告辭。陸家人垮著臉送走了客人。

王氏不滿到嘴的肥鵝飛走了,氣得猛扇了陸承澤幾巴掌。

“早知道你心懷不滿,沒想到如此歹毒,非得毀了你弟弟的婚事。和你姨娘一樣惡毒!”

陸承澤抬眸,眼神是淬了毒一樣,瞪著王氏。

王氏見他不服氣,嚷嚷著要家法處置。陸巡有心阻攔,卻也不敢開口。

陸承澤百口莫辯,知曉自已已經被那女人耍了,只能硬生生扛住那幾十棍。

陸承輝眼睛紅得能滴血,一而再再而三被人退親,這次還是當著如此多人的面前。他的臉,算是丟盡了。

這日邀請的人實在太多,訊息很快傳的滿城都是,陸家子的名聲越來越差,甚至傳出姑娘嫁到陸家,會成為共妻的流言蜚語。

一時間,無人敢與陸家攀親,甚至之前何家說好的女兒,也著急退了婚事。陸承啟的婚事也沒了,何氏氣得一蹶不振,臥病在床。

不僅如此,連那宋知禮也退了親,稱不能娶家世不清白的女子,陸湘湘羞憤欲死,整日屋子中哭鬧。本就身體不好的陸老太太,聽聞這件事情,直接中風了,陸承澤成了整個陸家的罪人。

只是,陸家的不幸並未就此結束。

接二連三的打擊,陸家又成了從前那副落魄的樣子。陸信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走投無路之下,他又想起了陸九淵。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那麼幸運。

陸九淵饒有趣味盯著落魄的陸信,心中一陣快意。他漫不經心翻閱著手中的兵書,輕哂道:“陸信,你憑什麼認為本皇子會幫陸家?”

陸信見他翻臉不認人,低聲威脅道:“陸九淵,你別忘了你母親的屍骨!”

“什麼屍骨?那是先陸三夫人的屍骨,與本皇子何干?”

“那是你的母親,你這不孝子——”陸信見陸九淵絕情,立馬慌了。可是他轉念一想,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

陸九淵的反應太奇怪了,難道——

“孽障!你挖了你母親的屍骨!”陸信恍如驚夢,指著陸九淵的鼻子破口大罵。

陸九淵氣定神閒,“陸信你胡言亂語,可有證據,否則本皇子就要將你扔出去。”

陸九淵如此,肯定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即便他想追究,也無從下手。恐怕如今宋婉墓中,躺的已經不是宋婉了。

陸信氣得渾身篩糠一樣,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來。沒了宋婉的屍骨,陸家便失去了威脅陸九淵的籌碼。他洩了氣,癱坐在地上,兩眼無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

陸信像是丟了一魂一魄,如行屍走肉一般,回了陸家。

黑衣人再次出現,陸九淵薄唇輕啟,“按計劃行事。”

“是!”

烏雲蔽日,大雨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