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
厄繆拉從房間走出來的時候,盧修斯依舊在走廊處等著她,當他看到她胸前凌亂的衣襟之後立刻把頭轉了過去,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臉上那貴族的表情也有些崩裂。
勞德干的???
勞德干的!!!
好像一不小心就發現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不是……
人不能……至少不該……
她還未成年!
但一想到這麼做的人是勞德……盧修斯甚至不敢發表一點意見。
“學長找我有事麼?”
她低頭看了眼,輕輕皺了皺眉,用一個無聲咒將衣服恢復了原樣,然後重新抬頭看向盧修斯。
可他哪還記得自己要說什麼啊……
整個人的大腦就已經在她衣衫不整的從勞德房間出來的那一刻清空了。
沒關係……
假裝沒發現,假裝沒發現……
他一邊在心裡默唸,做好心理建設後一邊轉過身,一邊重新掛起貴族式的禮貌微笑。
“……沒事,只是西茜讓我代她為那些補品和魔藥表達對你的謝意,以及……我們都很歡迎你來馬爾福莊園做客。”
厄繆拉若有所思的看著表情有些怪異的盧修斯,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如果有空的話……”
或許是因為離勞德的房間不遠,盧修斯甚至都沒敢多說幾句話,身上總有一種勞德可能在哪個角落裡看著他的感覺,寒暄了幾句之後隨便扯了個理由就開溜了。
……
厄繆拉沉默的看著盧修斯的背影,隨後回到了伏地魔給她在食死徒大本營裡劃分的院子,將今天中午放在外面曬的部分藥材收了起來。
這段時間沒什麼人受傷,她也算清閒,只是將藥材收好後,還有新鮮的一批送來,厄繆拉又花了點兒時間將不同藥材都分別存放起來,然後才重新離開了食死徒大本營。
每個人都有資格和逝去的親人告別,每個亡者也同樣有資格見到親人最後一面。
這是厄繆拉在最開始沒有將伊萬斯先生的遺體直接變成一副乾淨而完整的骨架帶走的原因。
雖然最後一面大部分好像都是在亡者生前活著的時候……不過這應該也差不多吧。
厄繆拉是會禮貌的遵循一些常人規矩的,雖然……有時候她也不太瞭解一些規矩的具體內容,就算了解也不太理解……
但讓她們見伊萬斯先生全屍的最後一面,也是禮貌的行為之一。
她一直都很禮貌的。
伊萬斯家,伊萬斯先生的屍體被魔法部的傲羅們放在了地上,佩妮哭作一團,伊萬斯夫人看起來還算冷靜,只是難掩一臉悲痛,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只是出了趟門,就收到了自己的父親/丈夫的死訊。
魔法部的人將莉莉送回了這裡,連同伊萬斯先生的屍體,因為她的家人死於這場襲擊行動,幾個傲羅沒有選擇在這個時候把她帶回魔法部詢問。
而其他三個則是被傲羅們帶走做進一步的詢問了,當然,也順便聯絡了他們的家人,畢竟他們不僅是目擊者,還在和如此強大的食死徒交手中活了下來,其中的重重疑點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說清的。
“都是你害的!”
突然,佩妮抬起頭瞪著莉莉,她的聲音有些抽抽嗒嗒的,溼潤的眼眶帶著憤怒和怨恨。
“如果沒有你,如果……如果不是該死的魔法,那麼這一切根本就不會發生!”
“佩妮!”
可伊萬斯夫人斥責的聲音沒有讓佩妮停下,她依舊怒視著莉莉,一字一頓的說著。
“爸爸就是被那些會魔法的人害死的!”
“你不是也會魔法嗎?你不是去魔法學校學魔法了嗎?”
“為什麼你沒能救爸爸?”
屋裡頓時安靜下來,伊萬斯夫人的嘴唇抖了幾下,似是短時間內經歷了太大的情緒波動,沒能再說出話來。
莉莉的眼眸也隨著佩妮的話逐漸變的空洞起來,低著腦袋,思緒飄離。
是啊……
為什麼,她沒能救爸爸呢?
“呵……為什麼?”
此時,屋子裡突然出現了第四個人的聲音,但是她們依舊沉溺在悲傷之中,對突然出現的女聲沒有分去多少注意。
直到那渾身都被黑色覆蓋的身影出現在幾人面前,她們才反應過來,莉莉更是在瞬間對她舉起了魔杖,陰沉的目光中充滿了恨意,卻又不敢貿然出手。
因為她怕這一舉動惹怒了對方,對方會對自己的母親和姐姐下手,而自己……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
她已經失去父親了,她不想再失去母親和姐姐。
為了不那麼快被莉莉猜到,厄繆拉還特意的改變了聲音,那被兜帽遮住的腦袋緩緩看向佩妮,向前走了兩步,可很快,莉莉就擋在了佩妮面前。
厄繆拉伸出一隻手,將莉莉手裡的魔杖按下,下一秒,她周身散發出彷彿凝聚成實質的黑色魔力波動,圍繞在她身邊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那遠遠看上去有些像默默然,但近看就能發現兩者有著一定區別。
默默然更像是一團沒有實體的黑霧,而她身邊的如同黑霧般的魔力波動卻是有形狀的,而且那形狀看上去甚至有點像……大西洋海刺水母,在她身邊如煙似霧的圍繞著。
這過於強大的魔力,將屋內的三人壓抑的動憚不得,莉莉發現自己就像是中了石化咒一樣,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她看著被莉莉護在身後的佩妮,聲音淡淡的嘲諷著。
“只有弱者和蠢貨才喜歡問別人為什麼,小姑娘。”
說完,厄繆拉緩緩蹲下身,握住伊萬斯先生冰涼的手,語氣看似在跟她們商量著。
“伊萬斯先生的屍體我就收下了,你們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三個人下意識的想說些什麼,可發現她們現在就連動動嘴唇也做不到,就連最基本的呼吸都很費力。
“看來你們預設了。”
“那麼……感謝你們的慷慨,期待下次見面。”
那從兜帽的掩蓋下露出的嘴唇微微勾起,她一手握著伊萬斯先生的手,與他一同消失在了原地。
屋內的壓抑的魔力瞬間解開,三人癱坐在地,佩妮像是被嚇到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而魔法部感受到了這邊暴漲的魔力的時候,他們才剛剛結束對斯內普和兩隻小獅子的詢問,鄧布利多和波特夫人也收到通知趕了過來,一人端著一杯茶在一旁喝著。
只有斯內普和小天狼星的父母沒有來,可以理解,一個遠在他國很少回家,一個剛剛斷絕關係沒多久。
原本波特夫人在家裡收到魔法部寄來的信件說自家孩子在麻瓜界碰到食死徒的時候,整個人都差點急瘋,火急火燎的趕過來才發現……
小詹姆不僅連根頭髮都沒有掉,還站那呲個大牙對她笑。
要不是他的朋友站旁邊多多少少得給他點面子,波特夫人高低得把他罵一頓。
“又有情況。”
穆迪正翻看著他們做的記錄,門就被人“啪!”一下的開啟了,來人面色嚴肅,進來就直接說了重點。
“就在被我們留下的那個學生家裡,和前不久的魔力波動相似,可能是……來自同一個人。”
斯內普黑眸微動,和鄧布利多對視了一眼。
波特夫人也皺了皺眉,顯然是沒想到短時間內食死徒會在一個地方出現兩次,她輕輕將茶杯放在桌上,轉頭又看到自家兒子那瞬間著急的神情,一時間有些嫌棄又無奈。
穆迪一聽可能是犯人去而復返,抄起魔杖就要趕過去,鄧布利多站了起來,慢悠悠的說道。
“帶上我這個老年人吧,要知道,偶爾老年人也得活動活動筋骨。”
“我也要去!”
詹姆舉起了手,可幾個人聞聲看到是他後……又默默收回了目光,沒有人搭理他。
(詹姆:……)
等穆迪和鄧布利多聞著味兒趕過來的時候,屋內早就沒有食死徒的身影了,只殘留著一陣魔力波動。
“該死……”
穆迪咬著牙罵了一句。
又晚了一步。
但沒空懊惱了,他看向癱坐在地的母女三人,發現她們不僅沒有受傷也沒有一點中咒的痕跡,眉頭緊緊鎖了起來。
穆迪看了眼鄧布利多,發現對方也正看著自己,眼神中帶著一絲意味深長,看起來……他們想到一塊兒去了。
如果說之前在街道只有麻瓜死亡卻沒有這幾個巫師受傷,可以解釋為對方的目標是麻瓜,但眼前完好的母女三人,顯然……這又不得不讓他們重新思考對方的真正目標。
如果對方真的是為了殺麻瓜的話,屋裡的兩個麻瓜就不可能活著,但這裡又一定有著那個食死徒想要的東西,否則……對方根本沒有必要冒險也要回來一趟。
顯然,鄧布利多也是這麼想的。
如果清理麻瓜和殺死莉莉的麻瓜親人是湯姆派給繆拉的任務,那麼伊萬斯夫人和佩妮是如何活下來的?
還是說,她的第二次行動……不是因為任務。
而與此同時,厄繆拉也將伊萬斯先生的屍體帶回了自己的莊園。
已經很久沒有事情幹在家養老擺爛的雲深谷正美滋滋的喝茶呢,面前就出現一個食死徒打扮的人,嚇的他差點被一口茶嗆死。
要不是厄繆拉跟她說過這個莊園目前沒有第三個活人能夠進來,他差點兒就要動手了。
“哦美麗的繆拉小姐,你要知道人嚇人,真的是會嚇死人的,小生差點因為認不出你而被嚇死了……”
“而且小生怎麼記得……你一直讓小生暗殺食死徒來著。”
他那臉上的表情好像就差拽著她的衣領晃著她的腦袋直接問她了。
怎麼你一邊讓我殺食死徒……
一邊自己又當上食死徒了?!
厄繆拉沒有理他,拖著伊萬斯先生的屍體去往了地下室,而依舊留在原地的雲深谷一手托住下巴,開始了自己的推理。
真相……只有一個!
再怎麼說,美麗的繆拉小姐也只是個孩子啊!而孩子多多少少都有段中二時期的對吧?想去加入一些神神秘秘的組織也是很正常的對吧?
但是想想吧!像這種恐怖組織,怎麼能是她一個沒畢業的學生想加入就能加入的呢?
所以!
沒有條件,她就為自己創造條件!
為了讓自己順利的加入食死徒,她透過暗殺食死徒的辦法,好讓食死徒大量缺人,以此就能無比順利的加入一個缺人的組織!
好陰險的計謀!
雖然這種事情也不是沒人這麼幹過。
要知道缺人的時候誰還挑那麼多呢?
只是為了當食死徒就把其他食死徒殺了好給她給她空出位置,那她萬一哪天想當黑魔王了……
雲深谷倒吸一口冷氣,慢悠悠的搖了搖頭。
嘶~
那畫面太美,他不是很敢想。
等到他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厄繆拉已經不在了,他有些無奈的聳了聳肩,打算繼續坐下來喝他的茶,茶都送到嘴邊了才隱隱約約的回想起來,她回來的時候……手裡好像拎了個死人。
估計是拖地下室去了,反正他也進不去,不想了,雲深谷嘖了一聲,端著茶杯的手優雅的翹起蘭花指,眯著眼睛喝了一口。
暖洋洋的陽光,熱乎乎的花茶。
真是歲月靜好的一天啊……
而陰暗的地下室其中一個房間內,厄繆拉站在裝著三具完整白骨的透明展示櫃前,漫不經心的摸著一個刻著名字卻乾淨到沒有一絲灰塵的木牌,將它重新掛在第三個展示櫃上。
Mr. Evans.
這早在多年前就準備好的透明展示櫃,終於迎來了它的展示品。
厄繆拉將兜帽掀開,走到一旁放置各種藥劑的桌子旁緩緩開啟抽屜,又從抽屜中拿出一個裝著暗紅色液體的玻璃罐,走向另一個房間。
那是一個什麼設施都沒有,除了門就只有潔白的牆壁和一個池子的房間,池子裡是微微有些泛白的液體,像是溫泉一樣,往外冒著熱氣。
但當她開啟手裡的玻璃罐倒入那暗紅色的不明液體之後,整個池子裡的水都變得鮮紅如血。